柳昭沒有理會我失望的眼神，繼續逼近，問我：“你身上沒有異常？皮膚上有無起疹子？”

    “沒有。”我一開口冷漠的聲音把自己都嚇了一跳。我僵硬的抱著手臂靠在沙上不去看柳昭。

    柳昭絲毫不在乎我的態度轉變，而是：“沒有嗎？再仔細想想身上哪里有異常？”

    “沒有。”

    他用一種很陌生的眼光瞪著我，用不信任的眼光審視我。我在心里覺得自己要爆，但是不知道從何起。為什么每次見面都沒有辦法好好話。柳昭的溝通能力真就這么糟糕？把我叫來就是問我這些？就算要問也不必用這種態度和語氣。我互相抱著手臂又纏的更緊了一些。

    柳昭收回瞪視著我的目光，聲：“很奇怪。”

    “如果你大晚上把我叫到這里來，就是為了問我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那我要走了。”我并非真的要走，而是生氣。一般來正常遇到這種情況的人，就算是不為自己莫名其妙的無禮問題道歉，也應該審視一下自己剛才話的問題。

    但柳昭目無表情了一句讓我氣炸的話：“你走吧。”

    我不可思議地瞪著他，但他絲毫沒有抬頭看我的意思，而是埋頭苦思什么。我看他一都感受不到我的憤怒，反而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終于沒法再忍，一甩門，跑出去了。

    我無比丟人的跑出咖啡館，伴隨著汽車尾氣和煙霧離開。我來的時候怎么沒現街上到處都是汽車的尾氣和被它揚起的灰塵。

    我繼續朝前走著，不清楚自己應該怎么回家。我覺得柳昭很無禮，我覺得被冒犯了，為什么今天這種感覺如此的強烈，其實柳昭這個人一直都是這樣。在我認識的人中，就算是以前對我很有意見的孫荀也不會用這種方式和我話。我認識的每一個人除了那段特殊時期結識的朋友，每個人表面上都是那么彬彬有禮，不可能有人夜里不明緣由的把我叫出來，然后不交代一句就讓我走。但是這種事情在他們的眼中很正常。我才現自己已經過慣了現在這樣文明、冷漠，且沒有人打攪個人**的城市生活。若是放在以前我不會像今天這樣憤怒，感覺自己被嚴重的冒犯了。

    回家的路這么漫長，我走過一間大型電器店的櫥窗前，櫥窗中的四臺液晶電視機都在播放外國被恐怖襲擊的畫面，在航拍鏡頭下，黑色的濃煙，紅色的火苗亂竄。毫無疑問有人死了，有很多我不認識的人死了。在屏幕下方滾動的字幕上，公布著自殺式炸彈爆炸襲擊者的姓名，死傷人數，還有某個愚蠢的組織對此事件負責。透過那些畫面我仿佛能感受到那些濃煙刺鼻的氣味，一種人體燒焦的臭味、衣服燃燒嗆人的味道，還有讓人眼睛紅腫流淚的刺激性氣味。柳昭的到來無疑讓我回想起過去恐怖襲擊式的生活。

    問題是我還能毫無保留的接受這種沒有任何原因，就把我本來生活變得一團糟的兇險旅程？

    我花了很長時間才走到家里，先往北走一條馬路，再向東走一條街。

    當我回到自己的家已是晚上十一多，看著綠色外墻的高層，我的心里最先想到的是應該早洗洗睡，明天還要上班。頭閃過在十幾公里外的飛機場起飛的大型客機，別人的生活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唯獨我。

    回到家，我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后一口喝下去一半，但我覺得此刻應該來一酒，否則我晚上根本沒法睡著。在喝的半醉的時候，我終于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我險些遲到，看著孫荀如同金魚般鼓起的眼睛我就知道我差闖禍，因為今天上午中心的董事、總監和總經理要來我們少兒培訓部視察，少兒培訓部的人要做匯報。我雖然不用言，但必須早到布置會議室，而且要坐在后面列席，所有少兒培訓部的人員都要在場。

    趙文婧就早到了，幸好她早到了已經和其他人收拾好了會議室。我去洗手間外間的水池子里洗杯子的時候，她還抓著我問，問我一會她涂哪個顏色的口紅即好看又不是太搶眼。

    我心，你的厚嘴唇涂哪個都不會好看，人家根本不會看你。但還是違心的和趙文婧比畫了一會顏色，最后她選了自己化妝包中一只圣羅蘭的豆沙色唇膏，我才算解放。

    “聽，總經理年輕有為，而且還很帥氣。”當我倆乘電梯到達大樓的層會議室時，趙文婧無比興奮地。

    我心，他早就已經結婚了，而且倒霉催的，他老婆給他帶了綠帽子，也許你可以再去插一腳。有些話我不想，但是我還是提醒了趙文婧，具迅已婚的事實。不過她的興奮勁似乎并未受到影響。

    總經理就是我的表哥——具迅，我之前在培訓中心已經見過他好幾次，不過，每次我都假裝不認識他般擦肩而過。他也就是一個掛名的總經理，董事長是他老爹，所有的權力都在他老爹手上。這也就是，具迅對公司的掌控就和一只死貓差不多。

    我們走進會議室，現大家都已經坐好了，除了我們部門的，還有具迅和兩位我不認識的董事，一個姓陳，另外一個我想不起來了。

    那姓陳的是個先天禿、身材壯碩、肩寬如牛的本地人。在會議室射燈的照耀下，他光禿禿的腦袋就像是一顆碩大無比、刷過亮漆的雞蛋，閃耀著璀璨光澤。他的姓加上他的外形，可以叫他，陳鹵蛋。而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大概五十多歲，也是肥頭大耳，不過頭沒有禿而已。肥頭大耳男在我進來的時候打量了我一番，顯然他是認識我的。

    而我的表哥坐在長方形會議桌的最上，穿著一件亮閃閃的灰色襯衣和筆挺的西裝，系著一條寬寬的暗紅色領帶。我進來的時候他連頭都不抬，似乎根本不認識我這個表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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