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陵盯著石碑,漫不經(jīng)心地問我一句:“黑驢蹄子帶否?”
“啊,帶了,帶了。在我包最下面。”我應(yīng)聲。
這黑驢蹄子還是齊雨箬的。我在出來前猶豫再三,覺得還是帶著好,基本也就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要真碰上僵尸之類,我有幾斤幾兩我心里清楚,就我和張儀這兩塊料,有一卡車黑驢蹄子也未必用。
“驢蹄子?”張儀細(xì)著嗓子話,“你把驢蹄子砍了放在背包里?”著,還驚恐地望著我背上的雙肩登山包。
我想用風(fēng)水那套給她解釋一下黑驢蹄子對付僵尸的妙用,后來覺得還是換個科學(xué)解釋,用生物靜電來解釋僵尸撲人。我了好多話來證明黑驢蹄子對付僵尸的妙用。
最后,我:“僵尸就是人在死了以后,陰氣怨氣過重而變成的會咬人的尸體。很多僵尸因為死不瞑目而怨氣聚集在喉嚨里,能吸收月亮的陰氣。僵尸也會因為墓地風(fēng)水的屬性產(chǎn)生尸變。科學(xué)解釋就是靜電流。而黑驢蹄子能夠讓僵尸身上撲人的靜電絕緣。”
張儀似懂非懂,:“僵尸是不是和喪尸差不多?”對于張儀這樣從就愛看外國電影,接受西方文化,西餐吃得比中餐還貴還多的年輕人,這么類比并不算什么。但是僵尸還是和喪尸有很大區(qū)別的。
我深吸一口氣,想要給張儀解釋一下喪尸和僵尸區(qū)別可大了,但覺得她現(xiàn)在這樣理解也沒多大錯,以后有機會再吧。
張儀對黑驢蹄子能夠克制僵尸有些半信半疑。我在實戰(zhàn)中也沒有把黑驢蹄子塞進(jìn)過僵尸嘴里。把黑驢蹄子塞進(jìn)僵尸嘴里要很高的本領(lǐng)和技巧,我有這本領(lǐng)和技巧,我不會先跑?
隨后張儀的話差沒噎死我。她認(rèn)為黑驢蹄子能不能克制僵尸還要看以后用的效果。我當(dāng)下痛斥她是烏鴉嘴。檢驗個屁,真不如遇不到,我還不想早死。我這個人沒用,張儀什么都不懂,而伽陵的身體孱弱,我們要是遇上僵尸有沒有命過這一關(guān)還難。我可不想看什么狗屁效果。
我們一邊著閑話壯膽,一邊在伽陵的帶領(lǐng)下往石頭荒山里面走。在山坡下看到“黿頭”的石碑,想必那個村子應(yīng)該就在不遠(yuǎn)處。
周圍都是大大的石塊,滿地的沙石硌著腳疼。張儀的鞋沒有穿對,從卡車上下來,鞋子里就進(jìn)了砂石,邊走邊喊腳疼。
我們走了一會兒,周圍連一棵草都沒有看見。我哪敢讓張儀休息,只能一路拽著她往前走。
黑色的天幕和陰影中的山連為一體,放眼望去,無邊無際沒有盡頭。
“這地方真荒涼,我從沒到過這么偏僻荒涼的地方。”張儀一邊走一邊咕噥。
我也附和:“離這里最近的建筑就是采石場,從采石場過來,單車程也要半個多時。這段路上山的坡度也不是很高,路卻不通,想來政府也不管。會不會早就已經(jīng)沒有人住?我們還用腳走多久?”
我們又往前走了一個多時,路上也不是全然沒有東西可看。我現(xiàn),我們腳下沿著山的石頭路,道路寬度都只有一米六左右,差不多是漢代的七尺長。是荒山,腳下鋪路的石塊卻很規(guī)整,似乎我們腳下踩的是古道的遺跡。
一想到我們猜得可能是一條古道,我就有些興奮。也許兩千年前這里也曾經(jīng)有人和我們一樣,亦步亦趨用腳丈量著只有石頭的荒山。千百年過去,后人還只能用步行穿過這里。
“山勢雖平緩,踏上去是另一回事,留心腳下。不到南麓,瞧不見村。”伽陵在前面連哧帶喘的提醒我們。
一路上我們沒有做交流,只跟上伽陵。他在前面東倒西歪走得費勁,可總比張儀強些,張儀走在我身后,喘得像得了哮喘。
道路確實崎嶇,我只好幫她背一個包,不過她大張嘴,沖我搖搖手,想來不愿意接受我的援手。也是奇妙,這一路上山,我居然成了隊伍里走的最輕松的人。
石頭山,石頭洞,偶然從石頭洞子里鉆出一只不知品種的鼠類,刺溜一下逃竄遠(yuǎn)。這就是荒山唯一的生氣了。我萬萬沒想到,我們脫離城市的第一站要去的地方居然這么荒蕪,哪有張儀出前看到的對苗疆介紹的郁郁蒼蒼的大樹,清澈見底的河流。
我們從清晨出,換了兩趟車,走了不知道多少公里路,到了月上中天還沒有找到一戶人家,帶的那水幾乎耗光了。張儀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珠,咬了咬嘴唇,打算再堅持一下。
張儀的身體我倒不擔(dān)心,我擔(dān)心的是伽陵,他的情況特殊,誰都不好,別半路給我撂挑子或者出幺蛾子。
他一直在亂石之間帶頭艱難跋涉,也沒有喊過停。
落在后面的張儀突然想起來什么,拔腿直追,追上前面的伽陵,喘著粗氣,:“給你這個,進(jìn)山以后萬一失散了,好用這個聯(lián)系。”
張儀往伽陵手里塞進(jìn)一個方盒子,繼續(xù)喘息著:“我來之前都充上電了,你試試看會不會用。”
借著她教伽陵使用手機,我正好停下歇一會。伽陵臉上有怔,有喜,不知為何,我甚至看見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悲傷。
張儀教伽陵用手機,讓他先學(xué)最基本的打電話。我環(huán)顧四周,走了這么久還沒有好好看過地形。
我找了一塊高地往下看去,黑夜中似有幾燈火在不遠(yuǎn)處的山坳里,我們要去的黿頭村就在那些如磷磷鬼火的燈火之處。
只見下面的村子被一大片嶙峋怪石圍在中間,似被山石懷抱于維谷。四周既沒有山脊缺口,也沒有通江河的活水,整個村子的格局非常不利,活脫脫一個“囚”字。
在月色下,這種格局聚集了大量陰氣,村子在低洼處,陰氣久久不散。常年住在這里面的人準(zhǔn)沒有一個好的。我不大明白,就算是建村子住人,為什么偏偏要挑在這種倒霉地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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