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除夕
岳陽街巷,人群熙熙攘攘。
販吆喝,路人迎笑,馬驢帶紅穿道。
娃娃們握著果糖,結伴在巷中追逐玩鬧。
花街花燈,年攤商鋪,早已布置妥當,靜待夜幕降臨。
樂融融,年味濃濃。
不過,有些人就樂不起來了。
比如,那些個早早就去到岳陽樓,預訂今夜宴席的豪紳商賈。
“什么?三層也被人包場了?那你給我預訂往上幾樓的…”
“給我預訂第八層…”
“我三天前就訂了場,你現在給我沒了!你幾個意思。俊
“什么?沒了?我半月前就訂好了…”
“……”
“各位爺,實在抱歉。除了三十六樓往上的廂房仍有剩余外。往下的廳堂都被包場了…”岳陽樓的店二笑臉盈盈地看著眼前這些急躁商賈。
“他娘的哪個混蛋,不知規矩?”
“大過年的擾老子興致,不想混了?”
“到底是誰吃了豹子膽啊…”
“敢搶我的場子…”
“各位爺,請息怒…”
二笑臉不變,抱拳朝天:
“包場的正是咱家大掌柜!
“所以,還請各位爺,莫讓的難做才好呀…”
“……”
二言罷。
霎時,靜悄悄。
啞口無言,目瞪口呆。
“我~先告辭了…”
“幫我向金爺拜個早年…”
“我有事…”
幾位一開始罵得最兇的豪紳商賈,已經縮著腦袋,急腳開溜了。
其實,這不怪他們膽。這二是岳陽樓的人,他的掌柜也唯有是岳陽樓的掌柜了。
岳陽樓掌柜是何許人啊?
那可是隨便出來一位,動個手指頭就能讓南域商道抖上一抖的大人物啊。更莫,包場得是那位號稱南域第一商的大掌柜了。這樣的人,又哪是他們這些混在商道的魚蝦所能得罪的呀?
奈何,這些商賈憋了一肚子氣,不敢泄。本來好好的心情一掃而空。除了趕緊去找別的酒肆定下今夜宴席,也便沒其他法子了。
只是,此時除了這些豪紳商家高興不起來外,還有些人兒高興不起來。
又比如,今日一大早就在岳陽樓外迎客的夏尋幾人。
一襲青衫披上件大紅袍子,吹著涼風,掛著道僵硬的笑容,見有麻衣或道袍者,便上前相迎請入樓內…
十足一位酒樓門童…
而,之所以有此一景,就如那位二所言。
今日岳陽樓往下三十六層,全部都被他們的大掌柜給包下來了。
而,金不換包場的原因也很簡單,無非就是準備今夜的除夕宴席咯。
只不過,這宴席倒有些講究的。
赴宴者,問天三千余儒生儒者,七星七千余弟子教習,共萬人。
兩院府長輩,美其名曰“一笑泯萬仇”。
至于,這笑泯的萬仇嘛…也只能是幾月前,那場掀翻岳陽的三院大戰時,所結下的仇了。
一場大戰下來,三院府的執掌者算是和解了,最終還坐在了同一條船上。不過,他們下面的弟子就不一樣咯。
岳陽城內連續廝殺幾天,那時死去的人少也有兩三千人吶。這可算得上是血海深仇了。又哪是長輩和解就和解得了的呢?
過去兩月,雖沒生什么流血傷人事件。但大大的爭執、武斗就一直沒歇停過。那些院府中的長輩,是看在眼里,也實在是無可奈何…
終歸,這戰事,生得突然,結束得更突然。讓得好些院府中的長輩,自己都心有余仇未解。他們不去尋仇就不錯了,又怎么可能去幫著解仇呢?
所以,直到半月前,金不換找到幾位院長和曹閣主,要趁著除夕團圓佳夜,作為和事人,為兩院府辦上一席“泯仇宴”時,幾位院長和曹閣主,想都沒想便承應下來了。
至于,金不換心底里打的算盤嘛…
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明言罷了。畢竟,誰都怕死…
而,夏尋。
兩院的長輩也都非常默契地認為,事情無論對錯與否,萬仇皆由他起,那便理應由他而結咯。
所以,夏尋也就那么理所當然地,成了今日的迎客生了…
“我你是不是傻愣子?那幫老混球要你來當門神,你還真就這么聽話在這傻愣一天。你這可是把咱村的面子丟大咯…”
夏侯叼著跟糖葫蘆,一手牽著西瓜,一臉鄙夷地對著夏尋調侃叨叨。
“西瓜,你這人是不是把咱們的臉都丟沒咯?”夏侯見夏尋不理會他,便轉向西瓜指桑罵槐道。
“恩恩…”
西瓜一臉茫然地瞪著大眼睛,頭。兩顆糖葫蘆鼓在兩邊腮幫子里,抖抖地,甚是可愛。其實,四歲的西瓜又哪聽得懂夏侯的是什么啊。不過是人云亦云罷了。
“……”
忙忙碌碌,夏尋僵著笑臉迎向來人。
“額…問天閣青巖一脈,在七樓十二席…請這邊上…”
“天樞院…二十樓…這邊上樓…”
“這邊請…”
迎去幾波赴宴弟子后,稍緩一陣。夏尋沒好氣地看著夏侯、西瓜兩閑人。
“道長們得沒錯,事情因我而起,我總得做些什么彌補才好。這你就莫管咯。你兩要真閑得慌,就去渡口那邊陪大胖他們方鞭炮吧…”
“呦…”
夏侯面朝西瓜,撇著眼珠子看夏尋,怪聲怪氣道:“呦呦…有人要生氣咯,西瓜,你咱倆是不是好心遭雷劈?你這人啊,這是把咱倆良心當狗吠咯…”
“恩恩…良心當狗吠。”
不知夏侯所云的西瓜,繼續乖巧地使勁頭。
夏尋撇過夏侯,走到西瓜跟前蹲下,摸著他的腦袋,柔聲:“西瓜,你到樓上找隨心爺爺玩去好不好?這里有壞人,壞人會把我們家西瓜教壞的。咱們不跟壞人玩,好不好?”
夏侯的痞性,夏尋最了解。
在夏尋昏迷那些天,大胖就是被夏侯帶過一陣子。結果等到夏尋回到七星院時,大胖都夏侯被帶出隱隱痞性來了,隔三差五就帶上七星院的娃娃出去瞎混混。連夏尋都有些拿他無可奈何了…
所以,若非墨閑今日要跟著呂隨風他們在樓上作陪,夏尋是絕對不會把西瓜交到夏侯手里的。
這不,才跟了夏侯半天,乖巧的西瓜居然學會罵人了…
“恩恩,好…”
西瓜很天真,親人什么他就聽什么了,F在也一樣,乖巧應聲后,就收回牽著夏侯的手,準備往樓上走。
“哎呀,你個西瓜…”
夏侯頓時被西瓜弄得哭笑不得,他瞪著眼睛,裝出兇狠樣,惡狠狠地指著西瓜威脅道:“你走啊,你走了,可就沒人給你買冰糖葫蘆咯。”
“你舍得你就走!趕緊走…”
“你別回頭啊,要走就趕緊走!”
“……”
聽到夏侯威脅話語,沒走出幾步的西瓜,愣了愣,停住了腳步。嘟起嘴巴,睜著水汪汪的眼睛,轉過身子委屈地看著夏尋:“尋哥哥…”
夏尋氣不過來,抬頭看著夏侯:“你別這么無恥好嗎?”
“咳”
夏侯刻意咬掉一顆糖葫蘆,咀嚼得“咯吱”響。
“切,你不無恥,那你給他買糖葫蘆去啊…”
著夏侯拿著剩余的糖葫蘆,擺到下掛眼前晃來晃去:“怎么不走啦?要走趕緊走…”
夏尋起身,拉過西瓜手:“走,哥哥給你買去…”
“這糖葫蘆就西大街的月牙齋有得賣,我倒看看你咋買。”夏侯得意地,不屑笑道。
“額……”
西大街在城西,從岳陽樓出,騎那棗紅馬,沒半個時辰真就去不到。夏侯這話,無疑是要逼著夏尋不當這個門神了…
痞子很無恥,夏尋很無奈。
“你知道我不會走的…”
“怪我咯?”夏侯翻了個白眼。
“尋哥哥…”西瓜可憐兮兮地搖著夏尋的大手,
“……”
“你叫他也沒用…”
“呵…”
就在兩人堅持,西瓜雙眼水潤之際,一聲忍不住的幽幽笑聲傳來。
“哪有像你們這樣帶孩的呀?”
幾人回頭,尋聲看去。
只見,芍藥單手虛掩嘴,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外。今日,她穿了一件潔白的麻衣長袍,肩系嫣紅披風,配上飄逸長,宛如雪中寒梅。直看得夏侯眼中明光一閃,霎時語塞。
“芍藥姑娘,你今日怎么也來了?”夏尋則好些,畢竟他也見過芍藥幾次了。只是,此時他顯得有些不解。緣由,他可從未聽聞,眼前這位少女曾幾何時離開過問天大山。
“先生,今夜的團圓宴難得,我也很久沒下山走走了。所以,便安排我代表他來了。”
邊著,芍藥邊走到西瓜跟前,扶著裙擺蹲下。伸出兩根蔥指,輕輕地捏了捏西瓜臉蛋。
“娃娃,你叫夏西瓜對不對?”
“恩…我叫夏西瓜,夏天的夏,西瓜的西瓜。”西瓜稚嫩回答道。
“真乖…”
芍藥溫柔地笑著:“這里壞人多,藥姐姐帶你出去買糖葫蘆吃好不好?”
西瓜聞言,先是睫毛撐起一喜,緊接著又憋屈地彎下了。轉頭,可憐兮兮地看著夏尋,似哀求。
“尋哥哥…”
對于西瓜的這撒嬌,夏尋是完全沒脾氣了。只要有糖葫蘆,西瓜現在是誰都能賣的了。只是那裝出的可憐樣,真是直讓人疼惜。
“要聽藥姐姐的話,不準亂跑!
“嘻嘻…恩”
西瓜頓喜,大力頭。愁容瞬息變幻,恰如一張畫臉順手撕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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