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智學一道上的傳承,根本不比我們低!
“所以,你有才這個絕對的信心,不把我們放在眼里…”
“而,在問天里,傳承不比我們低的人,可就很少很少了…”
“少到只有一脈!”
夏尋道這里,笑容轉淡,變得很自然。
“呵呵,這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
隨言色動…
魄香主瞇成銀月的雙眼,逐漸瞪大…
真上當了…
就真如夏尋的那樣,他確實是聰明過頭了…
他算到夏尋的后手,也算到自己的對策,但正因為他都算到了,所以他必然要入局!夏尋作為后手的那片葉子,根本就是一個連環計的幌子!它的正在的目的,是為了探底!
這番對弈,無論如何,他都注定是輸家…
無論出手與否。他都注定要敗…
他若不出手,遮天破,三千岳陽動,必然惹來一身事端。若想脫身,恐怕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而現在,他出手了,那就更加跑不掉了!
因為,漏底了…
“手有老繭,問天閑人且和你熟絡,境至王者且與你同出一脈。現在,你應該能推斷出他是誰了吧?”輕語一聲笑后,夏尋遞去芍藥一道深邃的目光。
“……”
芍藥抿著的潤唇松開了,悠悠地側過臉蛋,幽幽地看著魄香主…眼中流露著一絲絲不可自信。嘴欲言又止,似有難言之隱。
很顯然,她心里已經有答案了。
慫…
“那…那個……芍藥呀…那…那個啥呀…”
魄香主此時的慌張已經毫不掩飾了。雖然隔著張猙獰的面具,但從這一句結結巴巴的話語中,不難看出此時他的臉容一定是在顫抖得厲害。
夏尋的那一脈,指的就是芍藥的傳承,山上那位老人家的問天智脈!
而,整個問天山內,老人家的親傳弟子,就那么幾位,一只手掌都能數得清楚。話都到這份上了,此時此刻,他的身份哪里還需要猜呀?
“…”嘴微嘟,芍藥生氣了,一字斥喝。
“吶個…那個…時間不早了,你們還是趕緊回去吧?”魄香主畏畏縮縮地道。
“那這里的事呢?狗娃的事呢?”芍藥兩眼怒瞪,怒意更怒,嬌聲斥問。
“額…”見著芍藥的神色,夏尋一時不知道該些什么。以這位魄香主現在的反應看來,他和芍藥的關系恐怖還真不是熟悉這么簡單。
“咳咳…”
身為王者大能,被一位沖突少女連聲逼問。此刻的魄香主不見有怒,反而愈是尷尬、為難。
“…芍藥呀…這里的事情,暫時不是你們能知道的…你看,這個…等你們再長大些,自然也就會知道了…所以…你也別怪我隱瞞你咯…好不好?”
魄香主膽怯地心著,同時看來看手里提著的狗娃…
“至于,這娃娃…恐怕…恐怕我還…我還…真不能給你…誒!你別嘟嘴呀…”
見芍藥委屈得把嘴撅起老高,隨時準備哭的樣子,魄香主一下子就慫了。先前他裝神弄鬼時都搞不定這少女的憐人攻勢,現在被看穿了身份,那就更加是沒轍了呀。
他急忙擺手,慌忙解釋:“不過你放心,我保證他以后的日子,比在這村子舒坦百倍千倍…你可知道,我是從來不騙你的…”
“你剛剛就騙我了呀…”委屈甚,芍藥咬牙喝道。
“嘖…”
斯文少女霎變野蠻公主,魄香主硬是被這一喝嚇得一抖,趕緊哈下腰桿,像哄孩一般,柔聲道:“剛剛那是演戲嘛…算不得數…算不得數…”
“你…你…是知道的,你從到大,我可是都沒騙過你的哦。還記得不,當年你要去拔“九嬰”的毛毛那事吧?那次,我可是冒著被老師打斷腿的危險,都要把“九嬰”抓了一天,給你去拔毛毛的哦…”
“……”
芍藥嘟著嘴,猶豫了一陣。
很為難…
眼前這位,已經被拆穿了身份的人兒,并非她的親人,但卻勝過親人。就如他所的樣,從到大,在那座大山里,他對芍藥的關懷甚至還勝過那位老人家…
所以,現在的局面,確實讓芍藥很難抉擇。
她,委屈地扭頭看向夏尋,投去一道詢問的眼色。
“恩…”
夏尋會意地頭。芍藥眼中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他的話能信,接下來該怎么辦呀?”
不過,以此時情況看來,夏尋其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打不過,拗不過,破了身份,卻是一位和芍藥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長輩兒,這還能咋辦呀?現在這條村子都已經死絕了,也要快燒光了,總不能就地打滾,哭著喊著讓人家把自絕償命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了,現在知道與你們無益…”
“那我就想知道呢?”
“你以為你誰啊?”
“……”
沉眼凝視,魄香主看夏尋完全就是另外一種神色,很是心,還略帶不喜。
很顯然,今日的事,無論如何這位魄香主都是不可能明言的了。明知事不可為,而為之。那便顯得太沒意義了。夏尋最終還是選擇了退步…
“狗娃以后會像梅歡他們那般,被你們控制么?”
“這娃娃和他們不一樣,至于哪里不一樣,你無需知道…”
真的很謹慎…
話風突變果斷,魄香主一句話便直接了當地截斷了夏尋要再探的去路。
微怒…
“那我回去后,就讓人蕩了你在岳陽城的局!”
你斷我話路,我斷你活路…狠!
夏尋同樣果斷,且更狠…好比被人打了一巴耳光后,狠狠還回去一個耳光!
“呵……”
但,這一巴掌不疼,魄香主笑了。
“那你還是先寫封信,寄回北邊問問清楚,再下論斷吧…”
心一沉,夏尋眉頭一皺,魄香主的話,似乎別有所指:“什么意思?”
“呵呵…”
魄香主冷笑不語,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
山風吹拂,灰燼飄飄。
漫天大火,總有寂滅時。
一隅荒村,剩斷壁殘垣。
尋思千百,沉默許久,辦法依舊是沒有。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眼前這位魄香主,太棘手。雖,他對芍藥充滿了愧疚,但在這條村子的事情上,他實則是軟硬不吃…
再探,也是徒勞…
一股深深的歉意,油然而生。
夏尋細心地幫著芍藥把她那零散在臉龐的絲,撩至耳后,淡淡道:“我們可能得食言了?”
“恩…”芍藥頭表示理解。
夏尋也默契地頭。
接著,他從芍藥的腰包中,取出先前用手帕心包裹好的“尸草”。緩緩起身,迎著魄香主走去…
“那廢話咱不了。兩個要求,你必須應下。”
“哼~”
看著迎面走來的人兒,魄香主兩眼陰沉,冷哼一聲,沒有回話。
“你別裝,裝也沒用。要應不下來,回岳陽后,我定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
你得相信我有這個手段。事情到了這一步,即便芍藥不,回到岳陽我都能輕易把你揪出來。這你是知道的…”
“而你,不敢動我!”
“……”
魄香主,依舊沒話。冷眼成冰霜,是怒不可言。因為,這是一位出竅螻蟻對一位王者的威脅。而,夏尋不是芍藥,他從始至終,都沒有丁資格,值得讓這位王者感到膽怯或讓步…
夏尋沒理會這么寒冷的冰涼,他走到魄香主跟前,微微弓下腰桿,輕輕地捏了捏狗娃那臟兮兮的臉蛋,柔聲笑道:
“第一,每年都要領狗娃來岳陽,讓我們見上一面,確認他是否活得安樂。”
著,夏尋抓起魄香主那粗糙的大手,把手帕包著的尸草,放在他手中,才繼續淡淡道:“第二,他娘親不能死,而且不能離開狗娃身邊。至少,在他成人之前…”
緩緩幾話完,夏尋重新站直身子,頭顱稍仰,靜靜地看著那張猙獰的面具…
突然喝道!
“你必須應下!”
“……”
神情淡然,光明正大,只有微微怒火。給人感覺,他只是站在一位同境的人兒面前,而非站在一座名曰“王者”的大山下。
飄然世外…
場間無人言語…
烈日當頭,暴曬著兩道對比鮮明的人影。徊繞青煙,回旋在他們的腳下。兩股無形的意念在虛空中角逐著…
這是那少年,想要褻瀆王者的尊嚴!
這也是一場沒有硝煙與結果的廝殺…即便,這場廝殺的最終目的,只是一個必然的結果。但,王者的尊嚴又豈能讓螻蟻踩踏?
只不過,
這,并非是指所有螻蟻…
至少那只母螻蟻就不是了。
“我手疼…”
“……”
正在兩人相處不下之際,芍藥帶著微微不悅,開口了。
她的這話間還有些潛臺詞…她其實是在對那位魄香主“你趕緊投降,別浪費我療傷的時間,因為我手疼…”
“……”
“哼!”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靛藍染白布。堂堂王者境,對外人而言是猛虎,對這野蠻狀態的芍藥姑娘來,那就是只兔子了。
魄香主狠狠地瞪了夏尋一眼,冷哼一聲,便心不甘情不愿擠出一句話來。
“每年中秋,見上一面…”
話的同時,魄香主彎腰伸手,抓起地上的人軀,拱在手腕處。
“哦…”
對于這個答案,夏尋一都不意外。
冷淡地回應了一聲后,他揉了揉狗娃的腦袋,歉聲道:“狗娃,都怪大哥哥力氣,打不跑壞人…這次,哥哥姐姐恐怕要食言了。”
“……”
“謝…謝…大哥哥…”
“謝…謝…大姐姐…嗚”
泛紅的眼睛,稚嫩的臉蛋,強忍著眸子中的淚光,狗娃想了好一會,才哽咽地出兩句話來。
雖然,他不知道剛剛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為了救下自己和娘親,眼前這位哥哥已經花了很大的力氣了…
“嗚…謝謝哥哥…謝謝…”
夏尋用手指抹去狗娃欲滴的眼淚:“乖…記著,你是男子漢,不能哭!等明年中秋,哥哥會去看你的,到時候你要被欺負了,可得告訴哥哥姐姐,我們幫你去找壞人算賬…”
“恩…啊…謝謝…謝哥哥…嗚”
“謝…謝…嗚”
此時此刻,狗娃除了謝謝以外,還真就不知道該些什么了。畢竟他只有六七歲,即便再成熟他也只是個娃娃…
江湖事,人情冷暖他又能懂得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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