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上一回,
墨閑令眾人離開…
一路不時有話,唯墨閑不語。
眾人兜兜拐拐,走出了大堂。再順著走廊急行出約莫半柱香時長,方才走到醉今朝,登樓的樓梯處。這里樓梯只有一條,三丈寬,沿著一根直通樓的巨大銀柱,盤旋而建,高八百丈。上雕祥云紋理,嵌藍綠寶石綴,就恰似一條欲登九霄的銀龍一般,匍匐不動,卻氣勢逼人。
“額…”
當走上樓梯后,夏尋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不自然。淡淡的紅暈,迅由他脖根6續蔓至耳根,似乎很尷尬的樣子。
“額…原來這就是你們的喝花酒啊?”
“呵…你才知道啊?”
話剛完,
“咦?不對…”
本還想著拿夏尋開一番玩笑的周健,突然好像想到些什么。急忙掃視了一番樓梯周遭那些有門沒有窗的客房,緊接著就是一聲詫異:“你的神識居然能看到里頭?”
“呵呵…”
夏尋尷尬笑出兩聲:“看不到…但能模糊感受到,一些東西。”
“一些東西?”
“就一些,不太多。這里的石料應該不一般。”
“哪里只是不一般啊?”
詫異不減,更盛一絲,周健深深地朝著夏尋看去一眼:“這棟樓子,可都是用黑銀石做底,舟山玉做輔料,砌成的。隔音不單止,還能絕意念。你居然憑著神識,就能曉得里面的道道…”
“曉不得太多,真就一些些意識而已。”夏尋道。
“……”
收回深意的目光,周健顯然不信夏尋的解釋:“不見得吧…這里的建材,就是專門用來防你們這些修識的。你居然還能有知曉得了…”
“看來,外頭那些傳言是真不能信呀。你這神識,應該不一般吧?”
“你想多了。”夏尋淡淡敷衍而過,并未回答周健的問題。
“莎莎…”
在兩人對話的同時,芍藥輕輕地扯了扯夏尋的衣角,好奇地低聲問道:“那里頭有什么東西呀?”
“額…”
“額,這個不太好。”
夏尋很不好意思地低聲回道。周健同時古怪地看去她一眼,并沒話。
“神神秘秘地,到底是什么呀?” 芍藥就更好奇了。
“這…怎么好呢。”
夏尋瞧了瞧樓梯四周的廂房,邊登樓,邊沉思了一陣。
眼前這些廂房,幾乎千篇一律,沒有窗戶。只有一道偌大的銀門,門與門間只有一根梁柱相間。每扇銀門上,皆雕畫著一幅幅秀女圖,栩栩如生。若不細看,很難現每一幅畫上,其實各有微妙的區別之處。而門,是實門,長寬一丈有余,密不透風,甚至連門上的窗紗也是被密封住的。外頭的人,壓根看不到里頭的情形。
但,這夏尋的神識卻能微微感受得到。
也正因為能感受得到,所以芍藥的這個問題,還真不是那么好回答。
這一個個廂房里頭,那些男男女女,確實也是在喝花酒,而且喝得正是意濃時。但,這喝得花酒可都不是些什么好酒,那是金風玉露正相逢的“交杯酒”。所以呀,這玩意,不得,不得。若這么光明正大地出來咯,還指不定會把這單純的少女,害羞成什么樣了。
尋思片刻后,夏尋還是沒有回答。
他伸出大手悄悄翻過手,用一根手指,在手手心,輕輕寫下兩字。
“啊…”
不出所料。
兩字剛寫成,芍藥那薄薄的臉皮子,頃刻便綻起了朵朵羞桃花。那羞紅是比夏尋更甚,一路從脖根漲到了臉上,頃刻就變成了一顆剛摘的紅蘋果,很是羞答答的可愛。那兩顆烏黑的眼珠子,在她的眸子底下轉悠轉悠。有意無意地,瞟向樓梯周遭的那些廂房門外。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一般,瞟了一眼,瞬間又收回了眸子里,賊兮兮的。
“你看不到的。”大手又迅地在手手心,寫下五字。
“嘶。”
這五字剛寫完,夏尋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是大手被那惱羞成怒的手,狠狠地掐了一口。
“我錯了。”
“哼!”
“……”
知道了所以然后,羞澀的芍藥沒再好奇多問了。
而其他幾人是把“竊竊私語”的兩只手掌看在眼里,吞到肚里,都裝作看不見,不再提此間俗事了。接下來,一路無話,跟著墨閑的腳步,沿著長長地樓梯直徑上行…
一直走了約有半盞茶的時長,樓梯離地將近五六百丈,墨閑這才緩下了腳步,走出了樓梯的道口,順著相連的樓道,拐入了走廊……
“就這里。”
在走廊行出百余步,來到一間相對豪華一些的廂房門前,墨閑轉頭道朝著夏尋淡淡道。
“哦。”
這間廂房和兩旁的不太一樣,最主要是銀門上雕刻的圖案不一樣。別的房門,雕著的都是秀女圖或美人圖,而這里卻雕著的,是山水白雪寒梅,別具一格。
“咄咄~”
夏尋走前兩步,抓起雕刻著梅花的門把手,交擊幾下。
“不用敲了…”
沒敲幾下,周健就在身后,笑著提醒道:“這是外門,后頭還有一道黑銀石制成的一尺內門。任你敲再大聲,里頭也聽不到的。”
夏尋轉身看著周健:“你們有鑰匙?”
“你開玩笑呀?”
周健兩手一攤,笑道:“這是姑娘的閨房,我們哪能有鑰匙啊?即便要有,估計也就夏侯能有的啰。”
“能撬?”夏尋問道。
“撬不得,這鎖也是金剛石特制的,唯般配的鑰匙能開。非盜門圣手,這誰也撬不開。歪門邪道的玩意,你就別想了。”
“哦。”
“那就把門破了。”沒有猶豫,夏尋果斷非常。
“額…”
這話的決絕,直接把不熟悉夏尋性格的三人,驚了一下。
“兄弟,你的神識可能曉得里頭在做啥子?”周健撐著傻愣的眼睛,問道。
“曉得,但我也得進去。”夏尋回答,毫不遲疑。
“這很損陰德啊。”
“情況緊急。”
“……”
一輪哭笑不得。
這門里頭的人兒,在做著什么,就連單純的芍藥也都曉得一二。
要這個時候,被幾人冷不丁地破門而入,那不得把里頭那正在翻云弄雨的兩人,整乍了才怪咯?不好,到時候那癲狂的痞子,抓起狂來,翻臉不認人了。提刀砍人,揮拳拆樓,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呀。
畢竟這事,實在太損了…
“他會殺人的…”
“那也沒轍。”
周健不著痕跡地退后兩步,苦笑且為難地道:“兄弟,哥哥我膽,這事我做不來呀。要不你讓墨閑兄來?”
“……”
要求都沒出口,就被人拒絕了。
夏尋沒理會周健,默默地看向墨閑。眼神中意思,不用也能看得出來。無非,就是讓他去破這個門麻。
“青鋒,只為見血出鞘。”墨閑冷冷道。
“哦。”
夏尋又是沒好氣的一聲應道,也不再勉強了。繼續把目光,緩緩地移向站在最后面的兩位問天弟子:“兩位大哥可能幫弟這個忙?”
“不敢當,不敢當。”
見夏尋用弟來自稱,兩位問天弟子,慌忙擺手:“只是,這個…”
“這個哥呀…我倆和夏侯兄不太熟絡呀。這事我們來做,不適合吧?況且…況且…這事…我們這名門正派的,也做不來的呀。”一名問天弟子慌忙拒絕,另外一名像雞啄米似的不斷頭附和。
“就你兩去。”夫唱婦隨,
現在誰都不愿意應下這損事。而,這扇門銀門近兩尺厚,讓夏尋這手無搏擊之力的人兒去這破門,顯然不太現實。所以,芍藥也只能厚著臉皮子,仗著輩分去幫襯著夏尋了。
“師叔,這事…有辱斯文啊。”一名問天弟子苦澀道。
“你兩來這地方,就已經很不斯文了。”
“冤枉呀…”
另一名問天弟子急忙指著周健,解釋道:“師叔,冤枉呀…我們這真是來喝酒的。不信,你問周兄弟。”
嘴嘟起,芍藥盛起一副嚴肅的樣子:“那我只能把這事告訴曹師兄了。”
“別!”“別!”
兩名問天弟子頓時慌了,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別別…師叔你別動怒,咱…咱去還不成么?你可千萬千萬,別把這事告訴咱們閣主呀…”
芍藥這時才轉肅為笑,得意朝著銀門使去一個眼色:“那就去呀。”
“誒…”
無奈一嘆。
話這兩名問天弟子也是夠倒霉的。昨日問天才下了禁令,今日好死不死,經不住夏侯的慫恿,被拉來了數千里外的漁陽喝花酒。本想著,這山長水遠,數千里之外的,肯定遇不著啥熟人咯。哪知道,這前戲還沒做完,花酒才暖胃,溫柔鄉里才濕身,就被眼前這位看似溫柔,實則輩分高得嚇人的師叔給找上門來了。現在,還被她拿著這破事做把柄來威脅,這霉啊,他們倒得是夠背的了…
“你一個人去夠了。”稍年長的問天弟子,對另外一人道。
“為什么要我去?”
“你是師弟。”
“……”
得了,大魚吃魚,魚吃毛蝦。這事就是再沒回旋余地了。作為場間最的毛蝦,那名較為年輕的問天弟子,也只能自認倒霉了。很不情愿地走出兩步…
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轉頭看著芍藥,干笑道:“師叔呀…這,等會破門之后,恐怕會不太好看,所以…所以你最好還是轉過身子去吧。”
“哦。”
里面有什么,夏尋之前已經在手掌心里告訴過芍藥了。所以,她也不扭捏,直接就轉過身去了。
“對了,師兄,周兄,墨兄,要待會夏侯瘋了,你們可得幫襯著啊。”
“知道啦,別啰嗦。”
“去吧,去吧,不就砸個門么?像做啥大事一樣。”
“但,這事就是大事啊。”
“你還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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