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人朝廷很快收到草原雄鷹的增援要求,具名蓋印的折子,免不了被人拿出來在朝堂上傳看,引來連串奚落的笑聲。
未戰(zhàn)先怯,這還是自稱所向無敵的草原鐵騎嗎?或許,所謂的鷹吉利帝國遠征軍真的很強,自持火器橫掃四方。
前朝也是有火器的,結果還不是被蠻族干翻,盡管當年并沒有南下入關,馬踏中原,鯨吞九州的想法,不過前朝內有天災,連年饑荒,導致各地農民紛紛起義,實力耗損地利害,蠻族不加以利用就太愚蠢了。
正因為如此,蠻族高層對火器的認識還停留在前朝的印象。一個字,不過如此!
可是,鷹吉利帝國遠征軍的火器卻遠超預想,竟然連心高氣傲的草原雄鷹都嚇住了,或許真的有什么鬼名堂在里面。
說到派兵增援,京城的蠻族兵從小都在蜜罐里泡發(fā),個個都是眼睛長在頭頂?shù)拇鬆敚粌H軍械荒廢殆盡,就連日常出操都不能保證,有個別離譜的勛貴子弟,連騎馬走路都懶得作,都是靠包衣奴才背著到場。
這樣的兵能給僧王拿去用嗎?可以放心用嗎?聰明的朝臣都看出來,草原雄鷹想要的是一批不值錢的炮灰,那就萬萬不能用自家人。
撇去了蠻族八旗子弟,結果自然是從駐京綠營里挑人,挑出來的還得是過得去,多少能令僧王滿意的精銳。
結果,很多綠營都是老弱病殘,清點人頭發(fā)現(xiàn)存在很多缺額,吃空餉的事情更是遍布上上下下所有營房。
這是不能明說的潛規(guī)則,自然不會有人捅穿真相,挑挑揀揀終于選出兩千多號綠營兵,打包后一股腦地塞到僧王手里。
草原雄鷹看到炮灰陣型歪歪斜斜地極具美感,什么話都沒說,就這樣爽快地收下了這批以兵痞老油子為主的增援。
鷹吉利帝國遠征軍不可能永遠堅守戰(zhàn)場有利地形,不過他們很快在指揮官的率領下,尤其是幾個遠東帝國奇人異士就地轉化的向導帶路下,迅速攻占了一座京縣。
可惜的是,這座縣城的官方早就得知消息,大部分人都提前逃走了,留下來的都是老弱病殘以及不愿意離鄉(xiāng)背井的老頑固。
鷹吉利帝國遠征軍占據(jù)了縣城,就地布防并盡可能地搜刮一切可以利用的物資。
非常不巧的是,天色將晚,就有淅淅瀝瀝的春雨下了起來,火槍盡管有防潮措施,依舊抵擋不住水汽的侵蝕。
雨水一下就是三天三夜,無所事事的鷹吉利帝國遠征軍,只能搜攏縣城里的女人遛鳥,或者耍雙截棍,沉浸在哲學中。
結果在短短的幾天時間里,一種令人難以啟齒的小毛病在遠征軍內部泛濫開來。
很多人忍不住痛苦的折磨,主動尋求隨軍牧師的幫助,約翰格羅斯至此才發(fā)現(xiàn)某種疫病已經(jīng)在內部泛濫成災了,有些情況比較嚴重的,那里已經(jīng)完全潰爛了,干脆開槍自殺,結束自己的生命。
消息傳到軍官的耳朵里,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沒想到英勇無敵的帝國士兵沒有倒在戰(zhàn)場,卻死在敵人的陰謀詭計里。
很明顯,貴族出身的軍官把此次事件的責任,全部推到野蠻人帝國的頭上,至少這樣做可以保全鷹吉利帝國的榮耀。
隨軍牧師沒有用神術治療這種令人難以啟齒的疫病,而是在某個貴族出身的軍官幫助下,調配抑制疫病癥狀的草藥。
“管住你們的鳥!”約翰格羅斯少見地發(fā)了一通脾氣,卻還是給帝國遠征軍的士兵上藥治療。
因為此次事件,鷹吉利帝國遠征軍的士氣遭受沉重的打擊,很多親眼目睹伙伴開槍自殺的人,都變得緊張兮兮,臉上神情時刻緊繃著,一副隨時都有可能爆發(fā)的臨界狀態(tài)。
實情是連續(xù)多日的春雨,困守孤城的現(xiàn)狀,令人數(shù)偏少,適合快速機動作戰(zhàn)的鷹吉利帝國遠征軍非常不適,由此暴露出的問題也是接踵而來。
反觀草原雄鷹卻很有耐心,一方面對野蠻人朝廷的催促置之不理,另一方面抓緊時間,將明顯不安分的綠營炮灰狠狠操練一遍,至少不會甫一接戰(zhàn)就倒地不起,裝死混過去。
熬到云收雨停的第四天傍晚,僧王從自己的渠道,獲悉困守京縣小城的敵軍士氣低落,果斷下達了全軍出擊的命令。
總數(shù)一千九百余人的綠營炮灰,被“長生軍”攜裹在核心位置,后面有槍矛頂住背心,左右兩翼都是弓馬嫻熟,擅長騎射的哲別級神射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就算是兵痞老油子也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僧王還算是很有良心的草原雄鷹,為綠營炮灰每人配備一匹比毛驢大不了多少的草原馬代步。
“擁有海洋四方的大可汗,就是率領草原雄鷹和各國豪杰英雄,騎著這樣的駿馬橫掃世界?”
綠營炮灰里面不乏人才,對胯下的坐騎多有好奇,忍不住開口點評,自然引來左右的注意,紛紛小聲交談。
“江山代有人才出嘛!當年擁有海洋四方的大可汗,的確可以騎著馬駒打天下,現(xiàn)在時代變了,就肯定不得行。”
耳聰目明的僧王聽到綠營炮灰有人點評黃金家族的祖先,質疑大可汗的功業(yè),身為家族當代最杰出的雄鷹能夠坐視這些下人如此放肆嗎?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只不過,僧王也很好奇,在野蠻人帝國京城駐防的綠營老兵,能否說出個令人眼前一亮的答案出來。
于是,這只胸懷寬廣地可以包容整座草原的雄鷹,不僅沒有開口制止,還伸手彈壓某些長生軍勇士的異動。
“那些來自遙遠的歐羅大陸,金發(fā)碧眼的白皮野人,真的不能小覷。據(jù)說,他們持著大炮巨艦打遍東南沿海,突入到長江內河航道,現(xiàn)在又再度光臨,不僅僅是火器厲害,背后肯定有一尊大神在看顧著,如此方能屢敗屢戰(zhàn),還能保持很高士氣,甚至向帝都進軍。”
僧王聽到這里,忍不住輕輕點頭,從世代追隨黃金家族的大薩滿處,草原雄鷹得知實情的確如此。
不過,再強的敵人能夠在中原九州肆虐多久?庇護看顧這片土地的大神多不勝數(shù),豈能容忍敵人的神靈如此橫行霸道?
這幾日的綿綿春雨就是最好的證明,事實上將鷹吉利帝國遠征軍困在小城里,如今正好出兵,來他一個甕中捉鱉。
這支混合大軍走了一個時辰的路,終于抵達此行的目的地,僧王舉目眺望,城中燈火寥寥無幾,四下更是一片昏暗,忍不住輕輕點頭。
“來人啊!派一隊綠營老兵潛入城中,放下吊橋,打開城門。此事若成,賞銀一百兩!”
草原雄鷹是個慷慨大方的英雄,秉承當差不派餓兵的理念,輕輕揚手,就有一位近身侍衛(wèi)雙手捧出一個盤子,上面都是白花花的銀元寶。
如此一來,就算是自認倒霉的綠營炮灰,也忍不住騷動起來。
財帛動人心啊!很快就有十幾個綠營老兵主動走出來,想要用身家性命博取一份看得見的賞銀。
僧王伸手抓起十幾個一兩重的小元寶:“本王最重勇士,這些錢就賞給你們了。至于剩下的,完成開門的任務,活著回來領取,或者現(xiàn)在就可以指定誰來承襲。”
以僧王的身份地位,實在沒有說謊的必要,綠營老兵自然是深信不疑的。結果個個都是指定家人承受這筆賞銀,顯然對于此次任務并不看好。
草原雄鷹什么也沒說,令侍衛(wèi)記下綠營老兵的家人姓名住址,輕輕揚了揚手。
領取這個危險與機遇并存任務的十幾個綠營老兵,立即翻身下馬,緊了緊腰帶,重新穿好鞋子,默不作聲地往前疾走,闖入黑夜籠罩的縣城。
僧王立即瞪大眼睛,看著這群老兵油子不慌不忙地抵近縣城,泅水過了丈許寬的護城河,悄悄地摸到城墻腳下。
緊接著,三五個人用手勢比劃了幾下,默契地搭人梯攀上墻頭,紛紛放下隨身攜帶的繩索,將自己人都帶上去。
至此,僧王僅僅看到他們翻身躍下的身影,就再也看不到什么蹤跡了。
接下來就是等待,僧王的耐心向來很好,微微閉上眼睛,側耳聽著強勁的夜風在吹噓掀掉多少人家的屋頂瓦片,聽著淙淙流水淹死多少鬼鬼祟祟的鼠輩。
不知道過了多久,視野里模糊一團的縣城,傳來吊橋轟然落下的震鳴。
僧王立即反應過來,雙腿輕夾馬腹,坐騎“烏云踏雪”一馬當先地沖在前面。
龍象般若功的幻影迅速出現(xiàn)在草原雄鷹的身上,他敏銳地捕捉到稍縱即逝的一線戰(zhàn)機。
“長生軍”以追隨黃金家族成員為本分,當然是緊隨其后。于是,原本充作炮灰的綠營老兵就被舍棄在當場,他們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委實有點不知所措。
僧王的決斷果然厲害,偷城的勇士遭到伏擊。事實上,每個城門都有一個貴族軍官帶隊的伏兵。
可惜的是,他們還是小瞧了擺明一上來就拼命的綠營老兵,竟然沒能擋住一波沖鋒,被其中某個重刀手砍掉了吊橋的絞盤。
沖到近前的僧王,借助胯下駿馬的沖力一躍而起,雙手十成龍象般若功,猶如一枚紅衣大將軍炮彈,將原木鐵板打造的尺許厚城門一氣轟爆。
應聲爆炸的城門,順著僧王的拳力,往城內噴射出無數(shù)木屑碎片,鐵板、泡釘猶如火槍射出的子彈,橫掃門后的一切。
一隊十二名鷹吉利帝國遠征軍士兵,連同貴族出身的軍官,都被這一波最大出力絕招掀起的毀滅風暴吞沒。
有他們在前面擋災,或重傷或輕傷的綠營老兵才安然無恙,頂多受了一點皮肉之傷。
鷹吉利帝國遠征軍大部分都在城中縣衙休憩,根本沒有想到遠東帝國的騎軍會發(fā)起夜襲。
盡管最高指揮官做出預防布置,可是安全可靠的城門被敵人一舉攻破,還是太快了。
反觀僧王這一邊,長生軍緊隨其后沖進縣城,默契無比地散布出去,堵住四方城門,僅僅預留進城的通路作為敵人有可能逃生的出口。
不要將敵人逼迫至無處可逃的絕境!這是古典時代,偉大的兵家孫子的戰(zhàn)略思想。僧王學習并在戰(zhàn)場上很好地實行,即便是甕中捉鱉,也給對手一條活路。
鷹吉利帝國遠征軍的火槍受制于潮濕的天氣,多半是啞火的下場,就算成功開槍射擊,打在全副武裝的“長生軍”身上也沒有多大的作用。
更可怕的是,這群渾身都是血腥味的騎士,受到的傷害很快就會愈合。
最令人觸目驚心的事,一位血腥騎士被貴族軍官砍掉手臂,他果斷抓住斷臂按在傷口處,無數(shù)血色肉芽爆射出來,互相勾連著拉近,傷口轉眼間恢復如初。
不怕痛苦,不怕受傷,面對死亡,甘之如飴。這樣一支軍隊,任何一個指揮官都會欣然接受,可是當他們站在對立面,成為無法繞過去的對手,就太可怕了。
約翰格羅斯也看出敵人的詭異之處,立即以二號人物的身份下令撤退。
緊接著,隨軍牧師召喚出圣火,點燃了埋藏在縣衙各處的“圣銀開花彈”。
蘊含至高神力量的特種炸彈,接二連三地爆炸開來,“長生軍”沒有想到敵人連自己人都炸,頓時一千幾百人都被沖天而起的圣光拍倒在地。
反觀鷹吉利帝國遠征軍的士兵,盡管受到一點沖擊波的危機,身體卻因為信仰,沐浴在銀亮的圣光中,機能小幅度提升。
最高指揮官看到形式一片大好,準備下令掉頭反殺,不過“長生軍”依仗盔甲上的鮮血,飛快地治愈創(chuàng)傷,并反過來壓制來自至高神的力量,隨時都有可能翻盤。
正因為如此,鷹吉利帝國遠征軍才沒有吃下到嘴邊的肥肉,而是有條不紊地撤退,卻也沒有離開縣城,而是待在城墻上,形成梯次形軍陣。
“長生軍”很快恢復過來,依舊元氣滿滿當當,至于充當炮灰的綠營老兵也沒有離開,他們悄悄地摸到城墻腳下,出現(xiàn)在鷹吉利帝國遠征軍的背后。
在城外的黑暗中,津城地頭蛇天道教的武道機甲,大約有一百多具,大部分都是輕便型的二代改進型,默然無語地待在一處高地上。
正所謂,鶴蚌相爭,漁翁得利!草原王牌“長生軍”與鷹吉利帝國遠征軍鏖戰(zhàn),怎么少的了幕后黑手葉知秋的一份。
“我可是對此戰(zhàn)期待已久了!你們雙方都別讓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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