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鼻地獄般的戰(zhàn)場上,在無數(shù)的殘肢斷臂之間,一顆巨大的蛇頭慢慢抬了起來。緊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
隨之出現(xiàn)的,是那龐大的身軀,盡管渾身都已經(jīng)被炸得黑里透紅,盡管又失去了三個腦袋。但對于這種純物理性的攻擊,修煉過的蛟精還是有著很強(qiáng)的抵御能力。
八岐仰天發(fā)出一聲慘痛和憤怒的嘶鳴,隨即展開了傷痕累累的軀體,緩緩的向戰(zhàn)場邊緣的指揮中心游去。
在這樣飽和火力的攻擊下,八岐竟然還沒有死?
——這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生物?
…………
還在空中,八岐就已經(jīng)又被打掉了四個頭,渾身傷口也是深可見骨,鮮血如同噴泉一般的從身體各部位狂飆而出。等它硬生生摔落在地面上、動彈不得的時候,炮火的轟鳴聲又再度響起!
八岐自知再也躲不過今天這一劫,別無他法,只得伸直了僅存的最后一個頭,朝著空中韓風(fēng)所在的位置用盡全身力氣大吼一聲!
吼聲震天,充滿憤懣、不甘,甚至,還有一絲懇求。
韓風(fēng)聽其吼聲,就已經(jīng)知道了這蛟精的心意,不由笑道:
“原來你也不想死在異國他鄉(xiāng)?念在你還有幾分華夏故土之情,我便成全了你罷!”
頓時,空中狂風(fēng)大作,烏云密布,電閃雷鳴!除了炮彈爆炸一起的燃燒,整個轟炸區(qū)域再也不見一絲亮光。明明是白天,卻真真變成了如墨黑夜……
相模川西南一百多公里外,本州島和伊豆半島之間的海域,被稱為駿河灣。駿河灣的中心線上,是一道深深的海溝。
八岐現(xiàn)在就躺在這條海溝的溝底,渾身皮肉翻卷、奄奄一息,慘不忍睹!只能用暗淡無光的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坐在高處的韓風(fēng)。
“你想回歸華夏,并不是不可以!表n風(fēng)說罷,又沉吟一陣,又道:
“只是幾千年來,你以人為食,殺孽太重,罪無可赦!因此,你的軀殼只能留在日本,作為你回歸故土的代價。而且,你的意識也將不復(fù)存在,只有魂魄可以保全。我會保護(hù)好你的精魂,日后你自然還能破殼重生!不過,到時你再也不叫八岐;而且,必須從頭開始修煉!你可愿意?”
八岐聽聞除了魂魄之外,自己一切都將消失,卻不以為意——修煉之人,本就不太在意這具皮囊。何況,死亡在即,心中已只有善念,哪里還會顧及這些?
將僅剩的一顆頭顱在海床上對韓風(fēng)點了三點,算是謝禮。八岐隨之蛇口大張,從喉嚨里緩緩?fù)鲁鲆涣ku蛋大小的金色圓球,輕輕落到韓風(fēng)手上。
“此乃我之內(nèi)丹。吾本金龍一族,年幼時貪功冒進(jìn),修煉了邪派功法,才落得如此下場。還望轉(zhuǎn)生之后,能得上仙善待教誨!”
說完,八岐便瞑目而逝,一縷金色魂魄隨之倏然出現(xiàn)。
韓風(fēng)神識一掃,便將那魂魄融入金龍內(nèi)丹中。說來奇怪,龍魂一進(jìn)入,那原本金燦燦的內(nèi)丹表面竟逐漸硬化,很快變得如同一枚普通雞蛋一般。
把玩了一陣龍蛋,瘋哥就覺得這海底實在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玩,索性將龍蛋與八岐尸體收入攝魂戒中。招過一條大魚,騎坐魚背之上,晃晃悠悠的向西而去。
…………
“……”
韓風(fēng)不停嘰里咕嚕的罵著,身子早已經(jīng)動彈不得,雙手又要支撐著怪獸兩只利爪的不停襲擾,就只剩了一張嘴巴還能絮絮叨叨。
瘋哥越說越怒,越是覺得這怪獸絲毫不通情理。
大概是被困得太久有關(guān)吧,估計瘋哥身體沒有問題,多半是腦袋被擠出問題了——怪獸要是通情理的話,又何必如此多事?
到后來,韓風(fēng)一路嘀咕下去,竟和這怪獸扯到了自己處男的身份上,便更是怒不可遏。這可是瘋哥心中最大的痛!
一怒之下,韓風(fēng)不管不顧的調(diào)集了體內(nèi)全部的元氣和力量,猛然噴涌而出!
他一定要讓這“不可理喻”的瘋子怪獸看看,什么叫做閻君的憤怒,什么叫做“童子功”!
隨著一股極大力道的傳來,這怪獸在猝不及防之下,死死纏住韓風(fēng)身體的長尾之間,竟突然出現(xiàn)了微不可查的一絲縫隙。
雖然出現(xiàn)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一瞬,瘋哥卻猛然覺得眼前光芒大盛,只一眨眼間,便見自己身上陡現(xiàn)一道金光,從那縫隙中,倏忽而出,轉(zhuǎn)瞬即逝!
韓風(fēng)乍見金光陡現(xiàn),卻不明就里。自己身上雖然只有得自緬甸野人山本帕本峰的二戰(zhàn)日軍黃金,但也不能解釋得通啊。
難道這批黃金和日軍尸體埋久了,會成精?
韓風(fēng)心中詫異,一方面死死撐住瘋獸的攻擊,一方面急忙分出一縷神識,進(jìn)入攝魂戒中查看。
還好,那批黃金還在,也不可能成精。那么,剛才飛出去的,到底是什么呢?
韓風(fēng)加大了攝魂戒中的神識,瞬間便戒中的空間全部梳理了一遍。倉庫、黃金、珠寶、冰藕、血河花等等一應(yīng)俱全,唯一有了變化的,只有此前收入戒中的八岐龍蛋。
當(dāng)初八岐死時,曾將全部精魄化作一枚雞蛋大小的龍蛋,并在攝魂戒中久久沉睡。究竟什么時候會孵化出來,誰也不知道。可偏偏就在韓風(fēng)運(yùn)用全部天地元氣,全力抵御瘋獸攻擊之時,這龍蛋居然就孵化了!
韓風(fēng)看著戒中擺了一地的金黃蛋殼,憂心不已。
八岐本就嗜殺,從華夏逃到日本的數(shù)千年之間,也不知吞食了多少人命。雖然八岐已死,但其金龍魂魄猶在,此時在此情況下突然孵化并逃出瘋獸禁錮,究竟是好是壞,還未可知。
若是仍然記得前世八岐之恨,便是趁自己無力他顧,先是將自己連同這瘋獸挫骨揚(yáng)灰,然后再為禍?zhǔn)篱g,也是極有可能!
以八岐本命元神的金龍傳承,韓風(fēng)毫不懷疑其能力——至少滅掉一頭瘋了的怪獸,對龍族中最強(qiáng)大、最高貴的金龍來說,應(yīng)該沒有任何問題。
韓風(fēng)心中低低一嘆,事到如今,這八岐的重生,到底是好是壞,尚未可知,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八岐金龍出現(xiàn)之后,自己肯定可以脫困!
但究竟是得到解脫,還是要重新面對更恐怖的八岐的怒火,就不得而知了。
…………
正思慮間,便聽一聲清越龍吟響起,死死纏繞在身上的瘋獸長尾便開始迅速松開。
韓風(fēng)哪能放過如此良機(jī)?心念一動,便已經(jīng)閃身脫困,佇立于那瘋獸十米開外。
“終于脫離這該死的臭味了!”韓風(fēng)趕緊深呼吸了一口:“!空氣是多么的清新!”
——真不知在這幽深的海底,又是哪里來的空氣?
不過,能夠自由自在的呼吸,不正是人類拼死也要爭取的么?
瘋哥夸張的呼吸還未結(jié)束,卻見一溜金光,以瞬移的速度,眨眼便撲到了自己身上!
韓風(fēng)登時便呆了!
小小的頭,細(xì)長的身子,精致的杈角,細(xì)細(xì)的蝦須,點點的鱗片,便連那小小的四個爪子,也能清晰的看到金色的五個腳趾!
尤其是那如小馬駒般稚嫩的頭上,一雙清澈的兔眼,正直直的頂在自己眼前。
歡喜、熱烈、崇敬、依戀,甚至還有那么一點點的迷糊。
唯一沒有的,便是任何的惡意。
韓風(fēng)心中大喜:原來果如八岐死前所言,重生之金龍,便如新生嬰兒般,再無一絲前世的記憶!
當(dāng)真重新變成了一張極好的白紙啊!就看哥怎么在上面亂涂亂畫了!
哈哈!
還是要將那瘋獸滅了先!
瘋哥伸手撫摸著這小小金龍的鹿角,八岐金龍也柔順的低頭,任其撫摸,甚至還伸出舌頭,在韓風(fēng)臉上舔了一下。
韓風(fēng)正待開口讓金龍去收拾瘋獸,腦中卻突然傳來一道清晰無比的意念。瘋哥頓時如遭雷殛,傻傻的怔立原地,瞠目結(jié)舌,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道意念只有兩個字:
“父親!”
…………
“我想到了!看他一身金光閃閃的,就叫小金好不好?嗯,這名字不錯,高貴帥氣,一聽就是有錢人!就這么定了!”
唐月兒剛剛想到一個詩情畫意的名字,還沒說出來,便被趙霏霏一錘定音,心中難免有些郁悶,不過見她心無城府的笑顏,便索性不再去想,接口笑道:
“小金?嗯……這名字真不錯!老公,你覺得怎樣?”
…………
“你本為金龍一脈,前生之事,已然了結(jié)。如今新生,便應(yīng)好好隨我修行,不得有絲毫邪心異念,不然,我必將親手取你性命,困你魂魄,永世不得再度出生!”
金龍聽著韓風(fēng)所言,心中雖覺困惑,但小小年紀(jì),又哪能想得太多。又覺父親此時,言辭沉重,無形中威壓凜凜,便不自覺的低下頭去,叩首三記,以示應(yīng)允。
韓風(fēng)見這金龍如此懂事,且兼隨時都在自己身邊,想來再也不會有那走火入魔之慮,便放松口氣,微微展顏笑道:
“華夏龍族,歷來以‘敖’為姓,為時時警醒于你,不得走入邪魔外道,故此,我為你賜名為‘正’。從今往后,直至千萬億年,你之姓名,便是‘敖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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