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完,道人瞳孔驟縮,他清晰地看到女子身上有諸多印記——太極宮修士陣亡的印記,也就是說此人已經斬殺多名太極宮的修士。
一時間,道人和劍客少年都森森然,目光不善。
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女子微皺眉,輕嘆:“太極宮的都是死腦筋,你能殺人,人為何不能殺你!
“前輩為何屠戮我宗修士,若是不給某一個說法,某便是身隕在此,也要向你討個公道!”道人咬牙說著。
旁邊的劍客少年持著長劍,同樣兇厲地看著女子,全然不顧兩者之間的差距。
“殺就殺,無須廢話!迸油蝗徽惺,秀氣長劍飛出,直接斬向兩人。
“呔!”道人大喝一聲,紅光從周身騰起,威勢大增,此人竟是煉氣四層,凝煞境界的修士。
一股柔光噴來,立刻將余道和江瓊琚遠遠推開。
霎時間,現場靈光大作,逆流江岸邊被生生崩塌數十丈,一條巖漿組成的巨龍騰起。
女子立在當中,被道人掀起的巖漿纏繞著,好似置身于火焰山口。可是僅僅兩息后,女子便睜開眼,說:“找到了!
她拔劍一斬,這劍光噴出百丈,直接將地上炎龍壓下,銳不可當,生生斬在道人的脖頸上。
“啊!”一聲慘叫,道人人頭落地,炎龍潰散,只余滿地巖溶。
女子復拔劍,要斬掉劍客少年,可是道人身死的前一刻,驟然捏碎法訣,一股靈光噴到劍客少年身上,將其化作一道流光往天邊竄去。
少年劍客身不由己,被流光裹著逃竄而去。
“師兄……師兄!”他絕望的哀嚎著,聲音殘留當地,如似猿啼。
數息之內,風云突變,現場狼藉,好似爆發過火山、地震。
前來斬殺余道和江瓊琚的太極宮修士,就這樣一死一重傷的逃竄而走,空余一女子提劍立在空中。
余道望著半空的女子,張口無言。
“噗……”女子立在空中,張口吐一口血,她緩過勁來,飄落到余道和江瓊琚身前。
三人相識,不知該說什么,倒是女子簡單明了的說:“瓊琚有根骨,我欲帶回門中,助其修行。”
江瓊琚聞言一愕,伸手指自己:“我?”
余道聽見此言,眼皮一時陡跳。女子注意到他的臉色,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我宗以劍立派,你身具劍骨,最為合適不過!
“劍骨?”
女子細細解釋一番,頓時令江瓊琚明了,不過江瓊琚聽完,依舊沉默著,沒有回話。
女子復說:“你之意中人乃是修士,你若不修行,如何能陪其走得長久?”
江瓊琚聞言一跳,目中滿是糾結,她試探著問:“姐姐能否帶不二同去?”
女子搖頭,她大大方方的說:“非是我不想,而是不能!
“我已身受重傷,無法再帶一人疾飛。”
“且不二小友根基已定,若是再改修他宗,乃是自毀大道。然若是不改修我宗法門,僅以我內門弟子的身份,不二小友連外門都無法進入!
聽見女子把話說完,江瓊琚黯然。
余道仔細聽著,心中同樣一嘆,如此一個入得宗門的機會,就這樣逝去。他雖不知道女子所屬宗門到底在何方,但以其如此偉力,卻僅僅是內門弟子的情況來看,必然是一方大宗。
不過要讓余道自廢修為,再轉修他宗,這絕對不可能!若是轉修,他所有的努力,都將付諸流水。
余道一笑:“瓊琚,勿要拒絕!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你得逢如此機緣,棄之可惜。若是跟隨于我,前途還未可知!
他趣談到:“且你需記得,你身具神竅,能入大宗門,日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幾有成道之機。”
“茍得道,勿相忘!”
聽見余道說的話,江瓊琚心中的憂慮一時減少,她噗呲笑出來,嗔怪地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年我若果真如此,定要渡你這冤家升天!”
女子見兩人相談,抱著胸,將手指放在胸前,打趣的看著,說:“考慮如何?”
聽見此言,兩人頓時沉默。
余道咬著牙,突然說:“前輩,小道冒昧了,還有一事相問?”
女子點頭。
余道定定地看著女子,說:“前輩如何保證瓊琚入門,是修行,而不是被人奪取神竅?”
女子一愣,隨即變大笑:“卻沒料到你還有這個擔憂。”她沉吟一下,復說:“倒也難怪如此。”
女子搖搖頭,“你無需擔心這個!
“你因是散修,或對宗門有諸多偏見。以太極宮為例子,其門人雖然跋扈,但門內團結,劍鋒一致對外!
“剛才那道人不過凝煞修為,便敢向我為其宗子弟討說法,并且在最后一刻,果斷放棄生機而送師弟出走。從中可見一二!
“一方宗門,若是淪落到迫害弟子的境地,定然無法長存于世。”
聽見此言,余道一時沉默。女子所說應是真實,一方宗門若是連向心力都沒有,全是白眼狼,其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
世間旁門旋起旋滅,重要原因恐怕就是如此。
“萬年以降,各地大宗對此類情況都有防范的章程……”
女子耐心解釋,最后說:“且你須記得,剝奪神竅仙骨,然后用之的法門,世間罕有,皆為秘傳。”
“唯一無害,可成仙者,唯有魔門北宗之秘法,借假修真耳!
聽完女子之言,余道心中頓時松懈。
其實還有一言,對方并未說出來。那便是若真的覬覦江瓊琚的劍骨,對方大可直接出手擒拿,兩人連一絲一毫的反抗都做不出,又何須如此作態。
余道無言,作揖,深深一禮。
女子坦然受著,隨口說:“今日我渡人,他日人渡我!
“我帶瓊琚回宗,自有獎賞。且日后恐需要瓊琚來渡我,你二人勿認為我跋扈才好!
余道聽見,再度一禮。
江瓊琚看著兩人說話,聽到余道為她擔憂至此,心中甜蜜至極。
她同樣對著女子一禮,說:“姐姐之恩,瓊琚沒齒難忘!睆鸵欢Y。
女子見此,伸手撫住江瓊琚的手,目光柔和:“若是入門,以后也不要喚我師姐,依舊叫我姐姐就好!
江瓊琚點頭。
言已至此,便到了要分開的時候。
余道站定,胸中有諸多言語,一時難以說出。他抬頭看江瓊琚,卻發現對方早已目光流轉,正定睛望著他。
一旁,女子望著逆流江,忽然說:“我之宗門,不和親,不納貢,不割地!”
“凡門人弟子遇其不公者,自當以一劍討之,至死方休!”
女子緊盯著余道,說:“江瓊琚可在門中等你一生,你可為她求得一世么?”
江瓊琚聞言,咬著嘴唇,并不插話,只是靜靜等待著。
余道深呼吸,一禮,沉聲說:“何須一生,待我十年之內成就‘真人’,扣門而娶之。”
真人者,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女子聽見一怔,手指輕微顫抖,目中出現恍惚。
良久,她低聲說:“十年、、十年不夠,許你再加十年,若是還不夠,再加十年,再加十年,便是千年百年也可……只是希望你不要像個二傻子……不敢登門!
余道和江瓊琚聽見此言,一時望著女子。
女子兀自說話,自己失聲笑起來,只是笑聲異常低。
“此間事了,可散矣!”
她對著余道說:“太極宮近三日內已無余力出江州,你過此江,便無危險了。切好自為之!
余道點頭,忽然問:“對了,還請前輩告知,汝之宗門,何名?”
聽見這個問題,女子啞然失笑,她望著余道,幽幽說:“你可知香火符錢自誰始?”
“誰?”
“本宗也!”
聞言,余道一退,他猛地想起了初見女子時的一幕,那時他正在尋覓香火符錢且恰好因此尋到。
緊接著,余道又聯想起魔修,還有魔修的慘樣,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他心中:是否正是魔修等人盜出香火制符之法,而后魔修逃遁蜀地,也是被追殺至此,后主動泄露給太極宮……
一時間,余道思緒翻滾,久久不能自已。
女子看著他的樣子,不再回答。
“借你一言,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大道通途,來日再見!
她輕輕摸了一下驢得水,驢得水立刻變小,被她收入袖中異畜袋。
此驢留給江瓊琚照料,在大宗門內或許能一番機遇,倒是不廢余道對其的承諾。
此時再多言也無甚意義,白紗女子攜著江瓊琚,一同踩上一道劍光,瞬息間就升至半空中。
臨走時,余道和江瓊琚相望著。
忽然,江瓊琚踩在劍光上,招手大呼:“余不二,我是你的意中人!”
“聽著!”
“總有一天,我會踏著七彩的劍光,前來娶你!娶你!”……
余道聞言啞然,招手表示已經聽見。
疏忽,劍光化虹,直射蒼溟,空留他一人站在江邊。
佇立數息,余道轉身向大江奔去,要速離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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