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地解決完狼蛛后,小冰還將蛛絲毒牙分開堆好。
這才邀功似的跑到慕夕辭身邊,拿頭上牙白的小犄角輕輕得拱著她。
松開緊咬的雙唇,慕夕辭轉(zhuǎn)回面龐看著小冰良久,終是忍不住一把將其抱在懷中:“下次一定要聽我的話,不準再自己亂跑了。主人很擔心你,你知道么。小家伙,你可嚇死我了。”
“主人,我錯了。”
緊了緊雙手,慕夕辭將頭靠在小冰毛茸茸的身子上哽咽道:“嗯。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
“不過狐仙大人說我干得漂亮,還說主人是笨丫頭。啊,狐仙大人要我保密,我給搞忘了。”
“別跟著一個愛炸毛的狐貍學(xué)壞。還有它叫小狐貍,不叫狐仙大人……”
又囑咐了小冰幾句將其送入幻境之中,慕夕辭握著毒液的瓶子左右躊躇。
這狼蛛的毒是直接倒進傷口呢,還是喝下去呢。這么關(guān)鍵的地方,玉簡上竟然只字未提。不如,讓周閑云都試試?
她一轉(zhuǎn)身看著還在昏迷中的周閑云,悲傷地說道:“別怪我,我也是不得已。如果我的方法不幸試錯,你若故去……那也是助人為樂,死得其所。我會代你這份一起活下去的!”
將往生經(jīng)在心里又過了一回,她麻利地準備往周閑云的傷口上倒毒液。
“慢……慢著……”
慕夕辭聞聲,手一抖心虛地收回了玉瓶:“周……周道友,你醒啦?”
“我若不醒,怕是要喪生在赤練和狼蛛的毒下了。”周閑云猛一運氣破了那道定身符,還不忘給自己施了個小滌塵術(shù)。
“狼蛛的毒液,需要進一步提煉制成丹藥才可服下,否則大羅金仙也救不回。”周閑云蒼白著臉,不客氣地拿過慕夕辭手中的兩個玉瓶,從乾坤袋中翻找著什么。
“周道友,這大羅金仙是個什么仙,真的能包治百病么?”慕夕辭聞言認真地詢問道,她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該換個信仰。
周閑云瞥了對方一眼,背過身開始熟練地提煉毒素。
他與慕夕辭接觸的時間并不算長,但仔細一算似乎也不算短。不明白畫師弟為何覺得對方驚才絕艷,在他看來她只是比一般女修聰明了一點,看得明白一點,更加自立一點,不怕死一點。
所以她可以是一名好隊友,但卻不會是一個好道侶。慕夕辭想跟畫師弟在一起,他是決計不會同意的。
周閑云一邊評估對方,一邊將丹爐取出慢吞吞得煉丹時,慕夕辭卻是心無旁騖,在一旁靜心打坐。
直等了一個時辰,等的慕夕辭在角落中緊咬牙關(guān),痛苦地挨過第二道萬蟻蝕心,周閑云剛巧宣布做成了以毒攻毒的丹藥。
“周道友,莫不是故意的。”這一回蒼白著臉發(fā)話的是慕夕辭,萬蟻蝕心的程度比上一次消耗了的心神要多出一倍。以至于她連說話都顯得有些虛弱過度。
周閑云輕笑著緩緩走近,蹲身用袖子將慕夕辭額上的汗滴一一拭去:“周某像是這樣斤斤計較的人么?這話著實讓人傷心。慕道友一聲不吭地縮在角落,免不得讓人誤以為是在調(diào)息解毒。”
正說著,他將手中墨綠色的丹藥遞了過去,一并傳至對方眼底的還有他含情脈脈地凝望:“這回,就讓慕道友先吧。”
慕夕辭心神不濟,聽出了對方的諷刺也沒氣力再行反駁。伸手接過丹藥,她毫不猶豫地吞下下去:“那就多謝周道友了。”
周閑云見對方爽快試藥,反倒有些不快。他的心胸豈會比不過一個小小女修。
眼波輕轉(zhuǎn),嘴角一勾,周閑云的風流之氣畢現(xiàn)無遺。他突然轉(zhuǎn)至慕夕辭的身后,一掌推在其背。
渾身酸軟無力的慕夕辭,自是無法運氣抵抗,只能任由對方將靈氣打入體內(nèi)。
隨著周閑云靈氣的輸入,她還是勉力分出神識,警惕對方趁機搗鬼。畢竟兩人誤會在前,非敵非友,是否救人全憑兩派的友好關(guān)系撐著。
不過一路順著對方的靈氣看來,是她小看了師弟控的度量。周閑云在不斷用靈氣將丹藥疏導(dǎo)至經(jīng)脈中已被赤練毒擴散的地方,并根據(jù)毒素的多少打散丹藥。一圈下來,最終將剩余的丹藥集中在她的脖頸處。
原來竟是那么細致的一個解毒法子么,還好對方及時醒了過來。
所謂以毒攻毒,并不是真的就能解了赤練毒的方法。只是通過狼蛛的毒素抑制赤練的毒性,讓兩者在身體內(nèi)達到很好的平衡。
如此能夠正常運氣,但也不是長久的辦法。
調(diào)息半晌后,慕夕辭才想起周閑云還未解毒。她一轉(zhuǎn)身才卻發(fā)現(xiàn)對方正在經(jīng)歷第二道萬蟻蝕心。
由于他還保留著清醒的意識,所以整個過程都只抿著嘴打坐。汗水幾乎透濕了他的弟子服,中途睜眼時看著慕夕辭居然還露出風流一笑。
曲修玲竟然為了這樣的人要死要活,也是醉了。慕夕辭不經(jīng)有些感慨,不知跳下黑洞的曲修玲情況如何了。那爆發(fā)的黑氣,想必情況不容樂觀。
經(jīng)受萬蟻蝕心的周閑云是無力再施小滌塵術(shù)了,他連挺直脊背都顯勉強。由此可見,慕夕辭倒是比他想象的還要能忍一些。
對自己都那么狠的女修,將來必定不是池中物。
慕夕辭不知周閑云已暗自評估了她幾回,她現(xiàn)在急需休憩,用來調(diào)整體內(nèi)的變化。
如法炮制地幫對方也解了毒,看著昏過去都不忘保持風度的周閑云。慕夕辭扯了扯嘴角,從乾坤袋中掏出了一張紅松木做的木板床,還有一床從菡萏居要的棉被。
她不是桃花眼那樣風雅的人,務(wù)實才最重要。
又在防御陣中扔了一顆妖丹,慕夕辭疲憊地合上眼。她是真的累了。
……
再一次醒來,慕夕辭懵懂地看著眼前的火光,揉了揉眼睛。
“慕道友醒了?”火堆旁的周閑云,風度翩翩地向火中丟了一截樹枝。
“嗯。”尋常地應(yīng)了一聲,她又扭頭靜靜地看向洞口。洞外風雨大作,時不時還有閃電將不大的山洞照得慘白一片。
周閑云顯然有些不大適應(yīng)對方如此溫馴的樣子,在他的印象里,慕夕辭就像是一只刺猬,一只努力扛著一切的刺猬。
“你睡了三天。昨夜突然下起了大雨,到現(xiàn)在都沒停過。”
慕夕辭聞言沒什么反應(yīng),而是將頭又一次陷入被子里。她是有多久沒賴過床了,好像很久了。將身子蜷成一團,腰間的木牌倒是卡得她有些不舒服。
拿起一看,原是最開始發(fā)的那張鐵木牌。
狼蛛的那一行白字消失了,反倒是在旁邊多了一串數(shù)字。一百二十一,這是什么意思?
好在狼蛛的任務(wù)完成了,貍尾草又在迷蹤林里,可以先同何卷卷匯合再作打算。慕夕辭恢復(fù)清明后,抬手間將東西收入乾坤袋,繼而走向洞口。
洞口附著著一層薄薄的靈氣,令她一愣:“難道周道友一直用靈氣支撐著?”
周閑云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沒回話。
洞外狂風暴雨,洞內(nèi)卻不見一滴,想必對方是從剛下雨的時候便支著了。外面一片漆黑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慕夕辭蹲下身擺了一個簡單的防水結(jié)界。
“將靈氣撤去吧。”
雖還有些疑惑,但周閑云還是依言收回了靈氣。“你除了符篆外還懂陣法?”
慕夕辭一點頭來到火堆前,又扔了一張起火符:“讀過幾枚玉簡,略知一二罷了。”
不是主修陣法之人,沒有筑基是做不出結(jié)界來的。周閑云修煉多年,自然不會被對方的一句‘謙虛’糊弄過去。但他未聽說過同時擁有兩門主修之人,莫非陣法才是她的主修。
周閑云此時卻有些疑惑不定。
若是慕夕辭果真主修陣法,那讓她跟畫師弟在一起也不是不行。畢竟兩派總歸要聯(lián)姻,主修陣法之人少之又少。能為水云閣添一份助力,比蘇妍那丫頭就知道添亂要好上許多。
另一邊的慕夕辭卻是在憂心這雨會下多久。畢竟在暴雨中的秘地前行,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
于是她這一憂心就憂心了半個月。
這期間她不是沒想過冒雨前行,可惜秘地中雨勢太大,連片的暴雨甚至密實地遮住了光亮。暗無天日、不分晝夜的詭異氣象,打消了她的試探。
所以天一放晴,就讓她有種劫后重生的感覺,迫不及待地想向著中間的那界河進發(fā)。
這十五天來,她不僅要觀察外面的變化情況,還要應(yīng)付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的周閑云。對方拐彎抹角地和她套話,恨不得將她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個清楚。
難道是下雨天,容易讓人性格大變?慕夕辭搞不明白,也不想搞明白,她只想早點擺脫這麻煩。老天總歸開眼了,總算讓她盼到天放晴了。
慕夕辭將東西一收,抬腳就往洞口去。
“慕道友,不如由在下召兩只喙鷹帶著我們下山吧。”周閑云殷勤上前一步,隨手就將喙鷹召了過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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