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四日,上午,北辰宮,勤政殿一角的辦公書房內(nèi)。uuk.la
晉王和姬華氏正在商量著事情,一同參加的還有宮內(nèi)廳令尹黎叔夏和太史令司馬由。
宮內(nèi)廳管理著北辰宮內(nèi)的大小事務(wù),令尹是宮內(nèi)廳的最高長官,因為職位緊要和特殊,擔(dān)任令尹一職的從來都是天子的親信,是如家臣一般的角色。黎叔夏也不例外,他不僅是安圣的知交,其出身的黎家更是上數(shù)十幾代就已經(jīng)開始為天家服務(wù)了,所以備受天家信任。
兩位大人商議著的是推選天子的正式流程,邀請觀禮嘉賓,布置禮堂等都需要宮內(nèi)廳來處理,所以黎叔夏自然要在場聽候吩咐。
太史令司馬由則是不請自來的,因為他的職責(zé)就是記錄史料真相,所以無人能阻,百無禁忌。
只見他拿著寫筆和本子坐在旁邊,就像是一個隱身的書記員。
正當(dāng)他筆下不停地記錄的時候,一位侍衛(wèi)進(jìn)到書房像是有事稟報。
晉王讓正在復(fù)述嘉賓名單的黎叔夏先停下,揮手示意侍衛(wèi)開口。
得到允許后侍衛(wèi)恭敬的說:“殿下,珍公主說有事想見您!”
晉王聞言,皺了皺眉,十分奇怪孫女珍的要求,不過現(xiàn)在有正事,他不想因為她而中斷,正要讓侍衛(wèi)回話拒絕的時候,珍那清亮的聲音響了起來。
“叔爺,我進(jìn)來了嘍!”
話音剛落,只見書房門口閃出一個高挑的少女俏皮朝晉王和姬華氏行了一禮,嘴上抹了蜜一般問候說:“叔爺,母親上午好!”
姬華氏沒有被迷惑,一臉寒霜的斥道:“別在那嬉皮笑臉的,像個什么樣子!這里是什么地方,隨隨便便就闖進(jìn)來,你當(dāng)你還小嗎?”
“好了,好了!”晉王卻沒有在意,笑著開口維護(hù)道:“至少這次知道讓人先通報一聲了。”
原本低著頭準(zhǔn)備挨罵的珍聽到叔爺?shù)脑捄,立即給了他一個甜甜的笑臉,謝道:“謝謝叔爺!”
晉王揮手讓來通報的侍衛(wèi)離開,既然已經(jīng)進(jìn)來了,就問清楚好了,開口說道:“好了,如果你只是來請安的話,現(xiàn)在就可以離開了,如果是有什么事的話,就快說吧!”
“叔爺明鑒,孫女當(dāng)然有要事!”珍停頓了一下,眼睛特意避開了母親的視線,走近幾步來到晉王的書案面前,再次鄭重的行了一禮,說:“昨天叔爺問詢參選意愿的時候,珍沒有應(yīng)答,不知道今天再來提出會不會遲了!”
晉王聞言,十分訝異,確認(rèn)似的問道:“你是說你要參加推選?”
珍目不斜視,肯定道:“是的!”
晉王瞇著眼睛,微微頭,說:“你要參加自然是可以的…”
旁邊茶杯翻倒出的輕脆碰撞聲打斷了晉王的話,他偏過頭,看到姬華氏臉色鐵青,碰倒了茶杯而不自知,半晌后,她用起伏不定的氣息聲反對道:“我不準(zhǔn)!”
…
國子監(jiān)的某個階梯教室內(nèi),人聲吵雜,F(xiàn)在是課間休息時間,同學(xué)們都在抓緊時間放松緊繃的精神以及**。
鄭善也不例外,自覺有一用眼過度的他正旁若無人的閉著眼睛做著少學(xué)時候?qū)W到的眼保健操。
當(dāng)做到按太陽穴的時候,眼睛靈敏度回復(fù)的他感覺眼前一暗。他知道是有人在前面擋住了光線,于是停下手上的動作。睜開眼,一張碩大的古銅色國字臉占據(jù)了他全部的視野。
鄭善下意識的往后一退,揚了揚眉毛,問候道:“鐵天官,這是有事?”
來人正是歷史系辛未屆的天官鐵樹人,他朝鄭善頭算是回答,卻沒有說明事由,而是問道:“吉姆·福爾摩斯呢?”
鄭善聞言正想說不是在那么,偏過頭看向吉姆原來坐的位置,卻現(xiàn)那里空空如也,一時之間愣住了,張開的嘴都忘記了合上。半晌之后才尷尬的回道:“這下,我也不知道了!
鐵樹心正色說道:“你也知道吉姆·福爾摩斯已經(jīng)不是第一天逃課了,這樣下去可不行。你是吉姆的室友,和他的關(guān)系也最好,我希望你能出言規(guī)勸一番!
鄭善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手上翻著書本,說:“我雖然不知道吉姆為了什么逃課,但我想自然有他的理由。在我看來,最好還是不要輕易干涉的好。而且鐵天官既然想要出面,為什么不直接找吉姆談話呢?”
鐵樹心回答說:“事實上,我確實是這樣做的。我們認(rèn)為作為同屆同窗以及普選而出的管理者,我們有義務(wù)保持辛未屆學(xué)子的學(xué)風(fēng),所以在吉姆·福爾摩斯逃課之后我們就已經(jīng)同其談過話了。但是,吉姆·福爾摩斯好像對我有些誤會,沒說幾句就不歡而散,而且現(xiàn)在看來明顯沒有直到效果,所以我才冒昧找上門來!
鄭善聽完他的解釋,捕捉到其中一,疑問道:“我們?”
鐵樹心頷道:“我們天、地、人,三人!
鄭善仰起頭,看到鐵樹心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不由得感慨道:“看來我們這一屆選出了不錯的管理層!幸甚!”
鐵樹心聞言感謝說:“謝謝夸獎!這是我們的職責(zé)。那…”
“叮鈴鈴!”上課鈴聲響起。
鄭善快說到:“你的請求我會照辦的。畢竟,他終究是我的室友!
鐵樹心無聲的朝他頭,迅回歸位置,開始接下來的課程。
…
勤政殿書房內(nèi),太史令,令尹,侍衛(wèi)侍女們都離開了,只留下晉王老爺子、天后姬華氏和公主珍三人。
面對母親出言阻止,珍搖頭堅定的拒絕了,回道:“母親,我是一個成年人了,這是我的決定,您不能也沒有權(quán)力阻止我的!
氣氛瞬時凝固,眼看母女之間要起沖突,晉王就讓不相干的人離開了。太史令本想留下,但被晉王一個眼神給逼退了——你想旁觀天家人倫沖突么?
姬華氏的胸口急擴(kuò)張收縮,呼吸急促,顯然被珍的回答氣壞了。
珍看著母親難受的樣子想上前服侍,被她一把推開。
晉王嘆了一口氣說道:“珍,乖孫女,我不知道你提出參選是一時心血來潮還是真心實意,既然向我開口了,叔爺只能接納,到時只看其余人如何選擇。如果你真想當(dāng)天子的話就要努力說服我們。不過,在此之前,雖然你母親沒有決定權(quán),但我想你還是要聽聽她反對的理由,并且努力說服她,如何?”
“好的,叔爺!”珍答應(yīng)道。
“那,這里就留給你們母女了,叔爺我去散散步!闭f完八十高齡但腿腳健康的晉王安步當(dāng)車的走出了書房。
姬華氏慢慢平復(fù)氣息,看了一眼雖然做著低眉順眼的樣子但實際倔強(qiáng)無比的女兒,問道:“已經(jīng)想清楚了?”
“嗯!”
“深思熟慮過了?”
“嗯!”
“如果我以斷絕母女關(guān)系為要挾呢?”
“母親?”珍驚愕的抬起頭,叫道。
姬華氏長嘆一口氣,將旁邊倒下的茶杯重新整理好,朝珍招了招手,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過來。
珍立即明白母親動作的意思,思緒飛回了童年。那時,她最喜歡的就是腦袋枕著母親的大腿,母親一邊摸著她的頭一邊給她講故事。
回過神來,珍聽話的走到母親身邊蹲坐在地上,將頭靠在母親的腿上,任由母親摸著她那順滑烏黑的長。
姬華氏輕聲開口問道:“想知道我為什么不準(zhǔn)你參選么?”
“嗯!”
“因為你父親?”
“父親?”
“對!小豬,你還記得小時候你父親的身體是什么樣了么?”
“身體?父親的身體不是一直不錯么?”
“身體不錯?這話在繼位前幾年確實是對的,但你還記得從什么時候開始你父親就不再陪你打你最喜歡的羽毛球的呢?”
不待珍開口回答,姬華氏就繼續(xù)說道:“大概是你少學(xué)六年級開始,對嗎?而且自繼位之后,你父親就一天天胖了起來,對嗎?”
“可是,珍,你不知道的是,你父親是一個非常喜歡運動且愛惜身體的人!當(dāng)初他就是憑借一副好身體硬是從一群不良少年中將我搶了出來的!
“但是啊…最后…最后…他居然是死于心臟病!彼f著說著眼中泛起晶瑩的淚光,“我家,姬家,我們都沒有心臟病史,但你父親在繼位九年后就被檢查出了慢性心臟病。當(dāng)然我們都瞞著你們,沒有讓你們知道。”
“你知道當(dāng)時太醫(yī)是怎么說的么?”
珍沉默著搖搖頭,
“簡單的說就是積…勞…成…疾!”姬華氏一字一頓說道。
聽到這里,珍明白了母親的想法,“母親是怕我步父親的后塵么?”
“你說對了!”姬華氏那有些冰冷的手撫上珍的臉蛋,說:“我怕這個!我怕你承受不!我只要你快快樂樂,幸幸福福的生活著。我不想你去坐那個要命的位置!
“母親,你說的太夸張了!我知道父親這個天子沒得一日輕閑,但那是因為父親是一個盡職盡責(zé)的人,所以才會那樣。我當(dāng)了天子可不一定會那么忙碌的!
姬華氏篤定的說道:“不!這是我嫁進(jìn)這個家陪著你父親幾十年才體會到的,無論你們誰坐了那個位置,都是一樣的。不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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