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rèn)廁所里空無一人后,鄭善把門鎖上,一只胳膊抵在米開文的脖頸上,將其壓在墻上動彈不得,銳利的眼神逼的米開文不敢和他對視。
“你……沒事吧?”
鄭善似乎也有很多問題想問,醞釀良久后,最終卻只問了這一個問題。
米開文側(cè)著頭,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我很好啊,服刑提前結(jié)束,進了大有來頭的單位,主持前途廣大的工作,好的很啊!”
“既然說的這么好!”鄭善毫不留情的指出,“那么為什么笑的這么勉強?”
米開文收起強扯出的笑容,他既不是演員,又不是天才,哪里能夠完美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放下偽裝,米開文一把推開鄭善,解開勒得太緊的軍裝領(lǐng)口,伸手往口袋里掏,卻發(fā)現(xiàn)里面空空如也。
“該死!軍隊就這點不好,不讓抽煙。”
米開文朝鄭善笑了笑,報怨說。
鄭善聞言,面容越發(fā)沉靜了。
米開文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因為米琪的緣故,米開文以前是不抽煙的。
他不喜公門,卻加入了天字第一號的暴力機關(guān)。雖然他說干的還是老本行。
已經(jīng)脫離刑罰,卻沒有傳出半點消息,不說他們這些朋友,連最親近的米琪也沒有透漏。
發(fā)現(xiàn)了那什么病毒,不抓緊時間研究解決,卻跑來這里……傳話?
以自己的了解,米開文可不是這種做事不分輕重緩急的人。
但米開文既然這么做了,只能說明四個字——內(nèi)有隱情。
鄭善回想起米開文在他房間里說的話,不禁露出擔(dān)心和后悔的神情。
難道他真是特意來還自己的人情的?為了不讓自己涉險,先是發(fā)信息警告自己,不成后甚至親自跑來了?
“好了,別在那板著臉了!”
米開文看著鄭善那替他擔(dān)心卻有口難開的表情,笑了笑,把領(lǐng)口扯的更開,好像這樣能讓自己氣更順一些。
“長元,你也別在心里胡思亂想了。”
鄭善嘴角一撇,眼里透著懷疑,
米開文將他表情看在眼里,又是一笑,道:“算了,趁現(xiàn)在有時間,我說一些閑話吧。”
“你呢,聽過就算了,別往外傳!”
“‘喬家墩病毒’呢,他的原型是一種冠狀病毒,曾經(jīng)在我們的鄰居那兒肆虐,很多人被感染。當(dāng)然,那時他的殺傷力不大,最多最多也就讓人變得氣虛體弱而已。雖然就病毒而言,它很弱小,但就研究來說,它有一些特別的特性,因此價值很大。在那件事發(fā)生前,我在研究所的工作就是研究這種病毒的。”
“不過,你也知道,病毒這種東西,變異啊進化啊說來就來,從無害到劇毒也就是一瞬間的事。”
“十天,好像是十天吧,記不清楚了,就當(dāng)是十天吧,我們研究所接到一個化驗任務(wù)。這里解釋一下,我們研究所和一些醫(yī)院有合作,所以……”
“總之,我們化驗出了一種變種病毒,也就是,喬家墩病毒。”
“后來的事呢,大部分新聞上都有,我就不再說了。我這再告訴你一些他們沒說的。”
“首先呢,這病毒感染者死亡雖然最先在喬家墩被發(fā)現(xiàn),但最初的感染源并不是在喬家墩,而是一個和威州毗鄰的雨林邊緣的小城。這個事實是經(jīng)過調(diào)查得出的,不是我胡說的。”
“其次呢,我之所以來這兒,把你勸回去只是順便的,去調(diào)查病毒才是正事。這種病毒不知道和哪種東西雜交了,不找出雜交源的話沒法制作特效疫苗。”
米開文越說聲音越是低沉,“我們懷疑導(dǎo)致病毒變異的雜交源來自雨林,所以,我得帶隊……”
“進雨林?”鄭善問了一句廢話。
“對!”
“很危險?”
還是一句廢話。如果米開文的說法是正確的,那么此時雨林里不知哪個物種身上正攜帶著‘喬家墩’在亂竄,萬一運氣不好被咬一口,或者想的更遭一點,整個雨林都有可能被病毒感染了,米開文他們闖進去,不比羊入虎口好一點。
米開文靜靜的看著鄭善,沒再說話,沉默片刻后,他問道:“米琪,還好吧!”
鄭善說:“很好,還是那么聰明,漂亮,可愛。”
“那就好!”米開文聞言,吐出一口濁氣,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說:“這空氣不太好,不說了!”
扣好領(lǐng)口后,米開文在鄭善肩上重重一拍,說:“謝謝!不送!”
說完,米開文轉(zhuǎn)身解鎖開門,在他邁步之前,鄭善鄭重道:“保重!半武!有空找我,我陪你逛邶京!帶上米琪!”
米開文身體一僵,隨后松開扶著門框的手,門慢慢合上,米開文的人影也漸漸消失在鄭善的視線里。
之后,鄭善回到房間,虞美正在打電話,雷菌說是時遷打來的。鐘山拿著手機找到他,說是張如真的。
“喬家墩”病毒的消息在官方的控制下傳開,張如真等人知道后,第一時間就要聯(lián)系身在威州的他們。
鄭善接過手機,張如真沒有表現(xiàn)的太過著急,只是冷靜的詢問他們的現(xiàn)狀以及虞藍那事的進展,鄭善于是把詳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鄭善站在窗邊,正和張如真說著話時,視線所及的四車道公路上,一隊涂著軍綠的車隊緩緩駛過。鄭善知道他們的目的地,也知道某人肯定也在隊伍里,不禁愣在了那里。
兩天后,在一隊人的護送下,四個人穿過邊境特別通道,來到鄭善所在的旅社。
一下車,看到虞美,清瘦不少的虞藍像一只小燕子一樣撲到了姐姐的懷里,同行的同學(xué)們則和齊仲春抱在了一起。
虞藍哭了。
虞美輕輕拍著妹妹的后背,一邊安撫,一邊前所未有的柔和道:“沒事了,沒事了!”
虞藍卻不像是沒事的樣子,越哭越起勁。哭聲好像會傳染一樣,另一邊抱在一起的四個人也跟著哭了起來。
哭聲持續(xù)了好一會兒才止住,虞藍抹去淚珠,在虞美的耳邊說:“姐,我想回家。”
“好!”
“姐,我想吃你做的飯。”
“好!”
“姐,孫達鄉(xiāng)死了!”
“……”
孫達鄉(xiāng),此次游學(xué)的成員之一。
六人結(jié)伴出游,回去時卻只有五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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