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剛剛下了朝,就看見李承乾騎著戰(zhàn)馬從大門飛馳而過,就連守衛(wèi)都沒來的及攔住,心下有些疑惑,這小子今日這是魔怔了?禁宮里面也敢縱馬?回頭看了一眼緊跟在身后的武子楚等人,上前問道。.org
“不是去山里圍獵了么?怎么一天就回來了,這么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連串的問話讓武子楚有些發(fā)蒙,見著人是長孫無忌,趕緊下馬行了一禮道:“回仆射的話,殿下下了封口令,這事沒殿下點頭,咱們都不能說,要么您這就去問問殿下。”說著身子向邊上一錯,漏出了拴在馬上的人頭。
長孫無忌不是傻子,看著那幾顆人頭眼神瞬間變的有些陰沉,李承乾昨日出去狩獵,這本就是幾家商議下的結(jié)果,那小子受了委屈,出去散散心也好,不過現(xiàn)在卻是貿(mào)然出現(xiàn)了幾顆突厥人的人頭,若不是突厥的使臣,那就是~
就是突厥的騎兵吧。
“這~這~”說了兩聲,不顧身后眾人阻攔,抬腳便朝著甘露殿走去,眾人亦都是一副見了鬼的神情,顧不得其他,亦都是三步并作兩步朝著甘露殿的方向走去。
此時李承乾也到了甘露殿門前,李二的貼身宦官此時正在門口打盹,見著他過來趕緊打起精神,上前一步道訕訕笑道:“呦!殿下怎的這么早就回來了?您在這稍待,老奴這就去通秉。”
李承乾皺了皺眉頭,一把拉住宦官,急沖沖的打開了大門:“事態(tài)緊急,顧不得許多了。”
“哎哎~殿下~殿下。”宦官只是緊緊跟在李承乾身后,做做樣子罷了,這宮里誰惹得起這小祖宗。
李二正拿著朱筆在奏章上筆畫,聽見大門打開,抬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見著是李承乾進來亦是有些詫異,嘴角一笑,朝著宦官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輕聲說到:“不是出去圍獵了么?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玩的不痛快?”
李承乾嘆了口氣,并未說別的,只是看了看李二說到:“父皇,頡利糾結(jié)十五萬騎兵,已經(jīng)過了晉陽,直沖長安而來!兒臣已經(jīng)下令金鎖四門,還請父皇早做決斷!”
李二先是一愣,而后大驚失色道:“什么!”
“五十級突厥斥候的就在殿外,若是父皇不信,大可親自驗看。”
李二終究還是了解他的,盡管做事荒唐了些,但這種事情絕對不會拿來騙他.
“哎哎哎~長孫大人~”
不過片刻功夫,長孫無忌等人就已經(jīng)到了門前,顧不得其他,上前拉住李承乾的衣袖就問道:“可是突厥打來了?”
李承乾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眾人說到:“昨夜抓了個舌頭,逼問之下才知道,突厥在半月之前糾結(jié)十五萬騎兵從陰山小道直入涇州,如今已經(jīng)過了晉陽,不日就會抵達長安!”
“前線的那些將士呢!沿途的州縣呢?十五萬騎兵,竟然沒有一絲風聲!”
裴寂紅著眼睛大勝喝罵,見眾人沉默,亦是重重的嘆了口氣。
沿途的州縣不通報無外乎兩個原因,一則是突厥封路,消息不敞,二則是那些人打都是太子門下,如今太子被殺,不乏有看熱鬧的意思,想到了這一點,眾人無不是有些氣憤,但是氣憤歸氣憤,你能將他們?nèi)绾危咳伎硽⒘耍?br />
李二雙眼死死盯著背后的一個羊皮縫制的地圖,眼神不斷的在地圖之上變換。“從晉陽到這里不遠,但也至少需要一天一夜,況且長途行軍,必定人困馬乏,此時正是我等出擊之事,令!靈州道行軍總管李靖進陜東道行軍大總管,總領(lǐng)靈州軍士抵御突厥部,令!涇州道行軍總管尉遲敬德駐守涇陽,令!右武衛(wèi)大將軍程知節(jié)率左右武衛(wèi)嚴防長安,不得有誤,其余人等接聽李靖將軍調(diào)遣!”
眾臣領(lǐng)命而去,席間只剩下聊聊幾人,李二看了一眼李承乾,見著小家伙似是有些懊悔,心里詫異,不過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些的時候,上前拍了拍李承乾的后背,輕聲說道:“奔走了一夜也乏了,先回東宮休息。”
李承乾想說什么,李二卻是不在看他,招呼過幾人,匆匆忙忙的進了后面的屋子。
大殿瞬間變得有些冰冷,李承乾看著只剩下那些冰冷物件的大殿,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李二的那一句回去休息,讓李承乾有些心寒,或者說,讓李承乾覺得有些寂落,跟孤獨。
他應(yīng)該孤獨,因為他從來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是他錯誤的將自己擺在了一個正確的位置上,習慣了這里的規(guī)矩,習慣了這里的生活,也習慣了這里的感情,或者他從來都認為他是一個唐人,從骨子里是的,但自從李二登上皇位之后,李承乾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的一切都變了,叔伯們見著自己只是微笑頷首,不在像以前一般將自己抱起笑鬧,自己的朋友也開始變的小心翼翼,就連說話都開始注意了,他們的區(qū)別對待讓李承乾覺得本來就孤獨的心更加冰涼,那種滋味,就像是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野貓,沒有自由,沒有希望。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東宮,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睡覺吧,睡了覺就不會在乎那些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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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安如今僅剩三萬兵馬,算上周邊州道的加在一起也不過十萬人,晉陽到長安不過是一天一夜的路程,此事,難辦了。”
說話的人是蕭瑀,一個長著花白頭發(fā)的老頭,此時的蕭瑀身穿一身絳紫色的官衣,頭上帶著黑色的噗帽,兩條束帶緊緊貼在下顎上,顯得倒是皆為精神。
“長安城年久失修,駐兵又少,城墻多有破損之處,若是突厥人攻城,怕是抵御不了一時三刻。”裴寂瞇著眼睛看了地上的長安城地圖一眼,而后捏了捏下巴上的長冉,而后輕聲說道:“不若棄了長安退守洛陽,洛陽城堅兵多,周圍州道勤王也能快一些到。”
“那長安城的百姓呢?周邊縣鎮(zhèn)里的百姓呢?都扔了?讓那些蠻子就禍害了!”長孫無忌聞言指著年老的裴寂大聲問道,話語間似是有些不可置信,但更多的則是憤怒,那種發(fā)自與靈魂的憤怒,他跟裴寂不同,裴寂出自豪門望族,而他則算是半個豪族,追根究底不過是比寒門好傷那么一點點而已,可是如今他卻要拋棄長安城的十萬百姓獨自東逃,這讓本來就倔脾氣的長孫無忌瞬間有些怒火中燒。
“商議對策么!只要國不破,百姓終歸還是會有的,更何況如今不遷都,難道還任由突厥打進長安不成?即便是能守又能守到幾時?”裴寂臉色亦是不太好看,不過他的素養(yǎng)顯然要比長孫無忌好得多,將兩只手放在膝蓋上輕輕拍了拍,不在理會長孫無忌,不過那神色間卻是有些鄙夷的。
“商議就商議,哪有那般夾槍帶棒的,同殿為臣,這點涵養(yǎng)都沒有么?”
蕭瑀對著兩人點了點,這里蕭瑀的資格最老,就算是教訓(xùn)兩人,也是應(yīng)當應(yīng)分的,況且說的話也算是公道,只是看著長孫無忌的樣子有些不舒服,輕聲說到:“長孫司空,此事你先說說,如若不去洛陽,可還有更好的辦法?”
長孫無忌瞪了裴寂一眼,輕聲說到:“未戰(zhàn)先卻,此乃大忌,咱們逃得到洛陽,難道突厥就追不到洛陽?時進秋收,縱然突厥孤軍深入,也不會有糧草之憂,況且陛下登基不過幾日,天下不服者甚多,若是貿(mào)然退避,怕是落人口實。”定了定神色,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腿,沉聲喝道:“戰(zhàn)!不管勝負,先戰(zhàn)他一戰(zhàn)!”
“好!”
說話間,邊上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人便拍手叫好,看著眾人點了點頭道:“自開國至今,我大唐每逢戰(zhàn)事,必先出刀,如今不過是幾十萬蠻子,縱使進了長安又如何?蠻人之所以強,乃是強在騎射之上,野戰(zhàn)我等不一定比得過,但守城,守門的門將都比頡利高了不知道多少!”許是心情有些激動了,咳嗽了幾聲,喘息到:“打是要打的,不過該怎么打,如何打,敵軍多少人,出了多少馬,是不是真的相我等所想的那般,毫無饑饉之憂?”
“蠻人不會種田,縱使給了他們稻子麥子他們也不能生吃不是?不若我等堅壁清野,一個字,就是拖!能拖多久拖多久,拖到周圍的州道兵將過來,拖到那些草原蠻子水土不服!只要長安不破!突厥必敗無疑!”房玄齡對著眾人點了點頭,然后指著邊上一張大一點的地圖說到:“頡利全族不過五萬騎兵,其余人等突利、薛延陀,韋室。”
說著雙手輕輕擊打,而后緩緩說道:“我記得六月曾有奏報,頡利曾經(jīng)聯(lián)合諸部討伐同羅部,如今不過兩個月便來長安一路之上必定人困馬乏,諸部怨恨難平,只要稍有挫折,必定內(nèi)部生亂。”
眾人都是齊齊點頭,李二則是瞇著眼睛看著那巨大的低頭,嘴里喃喃念叨了一些什么。
“頡利其人,專其威福,多變更舊俗,政令煩苛,每逢大戰(zhàn),必先讓兄弟之幫為先鋒,以求自保實力,不過就是積威日重,眾人敢怒不敢言罷了,若是真如玄齡,克明所言,只要我等撐過一段,頡利必敗!”雙手搓了搓,方才凝重的表情瞬間變已經(jīng)消失不見,雙手啪的一聲拍在地圖上,對著眾人說到:“戰(zhàn)!不管勝負,先戰(zhàn)他一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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