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繩從水底被撈起來,濕漉漉的,滴著水。隨著麻繩漸漸地繃直,巖石還沒等發(fā)力,就聽見李頓高喊:“心,別太用力。”
一口氣都憋在胸口,正是力量從雙臂噴涌而出的時候,連手臂的肌肉都已經(jīng)虬起來,可這當(dāng)口主持儀式的李頓卻喊了一句:“心,別太用力!”
巖石就差撲倒在河灘邊上,一頭撞上眼前的那塊石頭,死了算了。
“首領(lǐng)到底是什么意思?”巖石心頭閃過一縷不好的預(yù)兆,心:“首領(lǐng)心,別太用力。心倒是可以理解,蠻荒人對自然之力都有很明顯的敬畏之情。寬廣的河水,自然也是讓人敬畏的理由。可是別太用力就不一樣了,是擔(dān)心沒有什么收獲,還是別有想法?”
巖石還真的想岔了,李頓的提醒更多的用意并非是對于失敗的緊張。他是首領(lǐng),就算是一次失敗,兩次失敗,部落的成員最多是不太支持他的決定而已。他還是蠻牛部落的首領(lǐng),身份不會改變。如果他繼續(xù)一意孤行要做魚籠,他還是能夠叫到人幫他改進。一兩次的失敗,不會讓他受到太大的打擊。哪怕只要一次成功之后,他喪失的威信就能成倍的回來。
可巖石不敢這樣想啊!自從雷巨這混蛋將他開除出狩獵隊之后,他知道自己在部落遭受的容忍度已經(jīng)很低了。如果繼續(xù)以前的失敗,等待他的處境會很不妙。甚至?xí)斜或?qū)逐的可能。最好的結(jié)果也是混在采集隊中。當(dāng)然,眼下還有一個活可以讓他,還有部落中其他成員忙活很久,就是挖芋頭。連雷巨等人都放棄了去森林狩獵,而是拿著骨鏟,準備鑒證到巖石的失敗之后,加入到挖芋頭的大軍之中。到時候,巖石也要加入其中。可部落中其他人經(jīng)不會再容忍他荒廢時間,在部落其他成員為食物忙碌的時候,而他一個人搗鼓一些對他們來毫無用處的東西。也就是,巖石已經(jīng)回不去了,回不到他在部落以前的生活軌跡之中。成功,他將是另外一個雷巨,獲得部落的禮遇;失敗,他將徹底失去改變的命運。成敗就在一瞬間,回頭對李頓開口道:“首領(lǐng),籠子不會出問題的,你放心。另外,這次一定會收獲驚人的,我有預(yù)感。”
“預(yù)感,拉起來不就知道了嗎?要什么預(yù)感?”雷虎在邊上風(fēng)涼話,這家伙是雷巨一奶同胞的兄弟。蠻荒部落,當(dāng)?shù)牟恢勒l是自己兒子的比比皆是,可要是當(dāng)媽的不知道自己的孩子,還真的很少見。他倆是同一個媽帶大的,兄弟的身份自然不用懷疑。
要是眼神能殺人的話,估計雷虎早就被巖石飽含怒火的眼神殺死好機會了。這家伙還渾然不知地用挑釁的眼神去氣巖石。
當(dāng)然,雙方這種賭氣的做法一用都沒有。雷虎其實個頭不高,力氣也一般。要不是有一個哥哥給他撐腰,他的命運幾乎和巖石差不多。
發(fā)現(xiàn)眼前亂哄哄的,部落內(nèi)部互相爭斗的痕跡越來越重。李頓的內(nèi)心開始第一次對雷巨不滿了起來,就算是雷巨對他首領(lǐng)身份表現(xiàn)出輕慢的態(tài)度,也沒有讓李頓慍怒。可是如果因為雷巨膨脹起來,從而影響到蠻牛部落的團結(jié),這是李頓絕對不能忍受的。
好在雷巨并沒有這個意思,瞪了一眼自己缺心眼的弟弟,甕聲甕氣道:“多什么嘴,要么上去幫忙,要么干脆給我閉嘴。”
雷虎蔫吧了下來,他的氣勢不就是雷巨給的嗎?
沒有他的哥,在部落里他也囂張不起來。
眾人的視線終于落到了河面上,魚籠是否有效,就看出水的那一刻。
李頓擔(dān)心的是河中的狀況,藤條編織的魚籠哪里有鋼筋和尼龍網(wǎng)做的結(jié)實,加上綁魚籠的繩子他也擔(dān)心會在水里泡了一晚上之后會變松,甚至泡爛。一方面緊張河床底部是否有異物勾住魚籠,另外還要擔(dān)心魚籠的堅固狀況,處于這個目的,他才喊的。
巖石愣了一會兒,回頭對邊上來幫忙的另個戰(zhàn)士道:“青木,聽我的口令——”
“好。”
青木不善于言辭,性格比較冷。但只要有人請他幫忙,從來不會推辭。在李頓看來,這個人或許是外冷內(nèi)熱,或許是根本就不懂得‘不’,人生的字典里根本就沒有‘拒絕’這兩個字。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巖石這個部落戰(zhàn)士圈人緣極差的家伙,才會選擇邀請青木幫忙。
而青木也沒有推辭,真的手動幫上了忙。
當(dāng)然巖石也可以叫李頓出手,這家伙雖然腦子一根筋,可眼力還是有一的。發(fā)現(xiàn)李頓不過是從河灘上拴住魚籠的麻繩甩了一甩,就放手了,認定首領(lǐng)對于鑒證這一偉大的奇跡時刻沒有任何興趣。
好吧,巖石雖堅持陷阱是改變狩獵的終極武器。
這家伙還是太年輕,要是李頓就會,改變狩獵的終極武器可不是陷阱,而是武器。
可巖石之前研究的方向是陸地狩獵,目標也不過是林子里,草地上跑的野獸。根本就不是合里的魚。別看魚籠對于李頓來挺簡單的,因為他見過,看過真正的實物,而且更加的輕巧,更加的發(fā)雜。他唯一差的就是動手能力,就連搓麻繩在蠻荒并不復(fù)雜的工作,對于李頓來也是要他的命了。可對于蠻荒土著巖石來,這個裝置已經(jīng)是復(fù)雜之極了。
他的大腦根本就無法想象出如此復(fù)雜的結(jié)構(gòu),進魚口,防逃裝置,加上餌料……這樣的裝置對于巖石來,已經(jīng)復(fù)雜到要燒腦的地步了。
“拉!”
“拉!”
……
在短暫的意外之后,巖石終于開始喊著口號,青木一言不發(fā),跟著拉動繩索。
手中的份量怎么很輕啊!
巖石雖口號喊地震天響,可心頭已經(jīng)越來越虛了。他恐怕還理解不了,為什么魚提在手里有重量的感覺,可是在水里……不僅魚沒有什么重量,連藤條做的魚籠也沒有重量,甚至?xí)a(chǎn)生一些浮力。
巖石手中感受到的力量,并非來源于魚籠,或者是漁獲的,而是來源于和魚籠綁在一起的壓條石。
這塊石頭是為了幫助魚籠沉入水中而故意綁在魚籠底部,要不然,僅藤條給予的浮力,魚籠就能一直飄在水面上,別想要抓魚了。
隨著抓在手里的繩子越來越長,巖石卻感覺不到水下的任何動靜。
提著的心又緊張了幾分。
難不成失敗了?
和作為一個對失敗有著豐富經(jīng)驗的‘科研’人員,巖石在部落之中被嘲笑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之前每次都是一笑而過,反正他們笑他們的,自己做自己的。可這一次,他賭上了所有,緊張也是必然的。
“拉不動了。”
青木的開口讓巖石頓時一驚,將腦子里胡思亂想的思緒趕走,看了一眼渾濁的水面,有不甘心道:“可能是卡住了。”
畢竟河水比較渾,看不到河床的環(huán)境。
可要是一眼就看得清楚河里游魚的地方,李頓也不會下魚籠。水至清則無魚,越是干凈的水域,漁獲越少。
渾才好呢!因為渾的水才肥,沒錯,水也有瘦和肥之分。越是肥的水,魚長地就越快,也越多。
巖石稍微掙扎了一下,伸長脖子大概想要看一下魚籠的位置,再次開口道:“可能是河底有東西卡住了,我……下去撈。繩子都快要到頭了,應(yīng)該離河岸挺近的。”
下過網(wǎng)的都知道,網(wǎng)在河里被樹杈勾住的結(jié)果,要么放棄漁網(wǎng),要么就下水。硬扯的結(jié)果就是網(wǎng)一下子被扯爛了。
他別無選擇,率先下水,一腳深一腳淺,淌水朝著繩子指示的方向走過去。反倒是李頓,昨天下魚籠就是他定的位置,這片河水并不深,沒過魚籠沒問題,但最多也就是到人腰部的位置。他沒有多想,也下水走了過去。
巖石的舉動沒有引起部落其他人的注意,反正在幾乎所有人眼中,巖石就是一個怪人。
可李頓不一樣,他是部落的首領(lǐng),生來就高貴。他一下水,部落其他人都開始緊張起來。尤其是巫總管,他對于李頓寄予厚望,自然要緊張一番。扭頭大喊:“雷巨,死哪兒去了,還不快下水幫忙?”
雷巨也看到了李頓下水的過程,他一開始沒在意,以為首領(lǐng)純粹是閑得慌。等到巫總管喊話了,他才猛然驚醒,連忙答應(yīng)道:“哎,哎,哎,知道了。”
嘩啦啦
不同于巖石和李頓,就算是下水,也是試探著往前走,可是雷巨毛毛躁躁的性格,就恨不得把自個扔在水里似的,稀里嘩啦地撲騰。
本來是最后一個下水的,可卻比其他兩個先靠近了魚籠的位置。
伸手一模,還真讓他摸到了魚籠,雙臂一晃,大吼一聲:“起!”
魚籠被雷巨還真的提出了水面,可不是全部,就是一部分。兩米多的魚籠,直徑有半米多,在他的印象中不該太沉的物件。可是剛過腰,他就感受到了下沉的力量。
嘩啦啦
魚籠冒出水面的部分,毫無征兆地到處激蕩起水花,撲騰到了雷巨的臉上。
“哎呀!”
冷不丁地被冰冷的河水一激,雷巨往后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水里。反倒是李頓開心的笑起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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