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的,王家主若是不信,揚可以以信義對著蒼天盟誓……。”李胥揚淡淡哼了一聲,“只是如果王家主如此不信任李某人,李某人即便盟誓恐怕王家主也不會干休吧?
“盟誓就不必了,不若李商戶親自現場演示一番,好讓老夫安心,你意下如何啊?”王槐不動聲色道。
李胥揚心中一動,不得不感嘆姜還是老的辣。若非呂布事先慎之又慎的叮囑自己,自己還真就傻乎乎的全盤演示一番了。
然而雕版印刷術,最最重要的核心便是印刷的思路,而不是別的復雜技術上的東西。若是全盤演示了一番,恐怕便是毫無秘密可言了……
“飛鳥在確定自己的孩子是自己親生的之前,會費勁心力的捕捉蟲子喂食嗎?王家主,您覺得呢?”李胥揚笑了……
王槐抖了抖寬大的衣袖,目光閃爍不定,他手指輕輕的觸碰起桌上的夜光杯,將杯子拿在了手中……
“敬酒不吃吃罰酒!吾本良善,奈何爾等偏要尋死。我佛慈悲,請寬恕您忠實信徒的無奈之舉吧!”王槐心中微微痛楚著,腦海中的自己的幻象雙手合十,做深深阡悔狀。
而手中的夜光杯……
“把杯子放下!否則,亡!”步險峰開口了。
他的語調,仿若來自于森羅地獄,突兀的差讓王槐驚的將夜光杯摔到地上。
“你什么?”王槐試探著一問,眼神卻是飄忽不定的望著守衛在近側的兩名彪壯家丁,想著他們二人能否在屋外的伏兵進入之前抵擋住步險峰的鋒銳?
“要不要賭一次?不行,二人的賤命怎可與老夫相論!”
“我: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怎么,你耳聾聽不到?還是想經歷一番臨死前的哀歌?”步險峰的雙手間,卻是突然多出了兩把鋒利邪刃的刀。
雙手旋動著手中的飛刀,一片片唯美卻危險的刀花在步險峰手第間生出。它們不停的無聲問著:死亡,你準備好了嗎?
氣氛陡然間凝固了下來,屋內的空氣仿若都不夠王槐三人呼吸。
兩名彪悍的武衛家丁用身軀牢牢護衛著家主王槐,心中面對著仿若覺醒了荒古猛獸殺意的步險峰,卻是沒有絲毫的把握護住王槐的生與死。
擅長于察言觀色的王槐怎能看不出兩名家丁的底氣虛浮,心中怒罵二人廢物的同時卻是忍不住惶怒……
從來未曾想過會有這樣一天,自己的生與死,竟然掌控在一名卑微的護衛的一念之間!
自從幼年時爬墻時摔斷了右腿,導致右腿不靈便之后,自己就誓,以后不會再讓任何人掌控自己的生死,便是連賊老天都不行!
而今,步險峰卻是踏入了自己所定下的最深處的雷線……
他必須死……
王槐笑了,笑的很燦爛,很無辜,很難想象面癱很久的他臉上竟然能做出如此多樣化而生動的表情。
“步護衛太題大作了,老夫不過是習慣性的喜歡握杯而已,這可是價值千金的夜光杯,你覺得老夫會敗家的摔裂它嗎?”
步險峰桀驁的勾起邪魅的嘴角,夜光杯嗎?看那樣式,或許是琉璃杯更確切些吧!這種煉丹師在偶然之下所煉制而出的粗制玻璃產物,只有在物以稀為貴的情況下才會被誤認為價值連城吧?
粗制濫造的玻璃杯,如果想讓步險峰陷入思維誤區,錯以為王槐不會摔的話,可就真的太難了!
“不過豪門望族之人,還真是夠魄力!他竟然愿意以心中自認為的千金之物來設局,光是這份心機,這份魄力,都是常人所不敢企及!”
李胥揚見王槐將夜光杯從新放在棗木矮長桌之上,心中也是長出一口氣。主公呂布演白臉,自己演紅臉,這一場戲,可萬萬不能給演壞了……
見王槐放好夜光杯,步險峰亦識趣的將兩把飛刀收起。
隨后,雙方五人都沉寂了下來,也算是平緩些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
咯吱一聲,楠木門被輕輕推開了。
“呵呵,今早總是聽到喜鵲在唧唧咋咋的歡叫,我總覺得要有什么喜事臨門,這不,原來是兩位貴客前來啊!”
一位溫文而雅,書卷氣濃郁的中年男子施施然跨入屋內,他一身樸素無華的便服,胡須呈現出八字之型。初入屋中,就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二弟,你怎么來了?不是好一切家中要事由我出面處理么?”王槐面色不逾,質問道。
“兄長,這一次的事關系到家族的長遠大計,就不能任由你獨斷專行了。我在屋門外聽了好大一會,你怎能驚嚇住貴客了呢?”王懋反詰道。
他太了解自己的兄長了,因為幼時摔壞了腿,腿腳不便的他由此失去了家族傾力培養的機遇,導致宦途黯淡無光。故而他有時性喜走極端之策。
四名女俾也并不像兄長所的那般簡單無害,她們是兄長辛辛苦苦培育的玉女殺手,玲瓏的身體上有著兩樣武器:一為肉欲,二為殺機的她們,不知道在套出話后殺死了多少違逆兄長意愿之人……
方才看似只是裝神弄鬼,誰又能想到四名鬼俾手指甲上的猩紅并非染料,而是一種罕見的鶴紅劇毒?與血液相融時,輕者使人致殘,重者頃刻致命……
而完不成任務的她們,便會被如棄草芥般被下人肆意凌辱,以一種最慘烈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
這些,他都可以假裝沒看到,然而,這一次,他不能再無動于衷下去了。
兄長啊!難道你還未看出來那名叫步險峰的漢子方才拿出的飛刀正是四名女俾暗藏于懷中的飛刀么?
事先接受過搜身的步險峰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拿到飛刀的?這就是平等對話的實力啊!……
王槐罕見的沉默了下來,二弟現今在幽州做官,好不容易歸家一回,他也不愿與其鬧的太僵……。
更何況,他惶恐二弟與他爭奪家中的權力,他的最后一片獨屬于自己的凈土,在身體健全的二弟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我可以代表王家,與先生全權談判,對于先前先生受到的驚嚇,我們王家也愿意讓出一部分的權益來做為誠意的道歉!”王懋見兄長閉口,開始擲地有聲道。
“好,要的就是王懋先生這句話!”事先早已打聽清楚王氏一族誰掌實權情況的李胥揚笑容滿面的道。
李胥揚了頭,看了看依舊桀驁望著天花的步險峰。
步險峰會意,手掌探入懷中,將一冊寫滿了密密麻麻字跡的書冊掏了出來。
他龍鑲虎步的走到王懋身側,面無表情的將書冊遞給王懋。
王懋笑意融融的接過,隨即面容沉靜了下來,開始專心至致的閱覽起來。
良久良久,唯聽見窗外西北風呼嘯的聲音與莎莎莎的翻頁之聲……
王懋時而皺眉的手撫八字,時而歡喜的直拍大腿,時而憂郁的直視遠方,時而疑惑的搖頭晃腦……
但是,無論如何,他確確實實認認真真的去讀,去閱,去看了,而不是像大多世家大族般對商人之術不屑一顧。認為是道偏道耳。
“這個連鎖酒肆,連鎖商場,連鎖飯館一事!真的有如此濃度的烈酒?真的有如此的商品混雜經營之道?真的有如此簡單便宜且可口的食物?”王懋連連驚訝的問著,可見他的思想受到了怎樣的沖擊!
“自然是有的,不然李某人也不敢獻此拙劣之商策。連鎖酒肆,是一家以酒為主打產品,連系大漢普通套餐飯局為輔的經營之策。經營對象主要是士族,地主,富賈等人群。其關鍵是連鎖二字。第一步,是如何將品牌打出去,第二步……第三步……”
李胥揚光顧著連鎖酒肆,就足足了一盞茶功夫,的是口干舌噪……
“連鎖商場:在普通商人大多販賣一種或兩三種產品,導致商品流通緩慢的情況下,連鎖商場的出現能顯然的填充這一混合商品區域不足的空白……”
“連鎖飯局:僅僅經營雞腿漢堡,烤羊肉串等油炸煙熏食物,醬汁米飯,鹵汁米飯等少數快餐,既方便又實惠。本著薄利多銷,服務百姓的商業原則……”
王懋聽的似懂非懂。每當有不懂的地方,他倒也并未擺大架子,只是虛心詢問,將李胥揚從呂布處學會的半文半白的話語,生生吃透了下來。
李胥揚不得不去承認一件事,八字胡中年王懋比其聰明了一,他用了三天三夜才能理解記憶的商策,就被王懋大半天的時間給拿下了。
而王懋心中的驚訝更甚,他甚至于目光隱隱帶著些許崇敬,很難想象出有人能像憨憨的李胥揚這般擁有神鬼莫測的驚世商業鬼謀!他真是商道的無上鬼才!
按照李胥揚所規劃出的商業藍圖,那將有多少錢財入到彀中,想想就令人心頭熱……
當錢財微之時,在身在豪門望族的王懋眼中:李胥揚僅僅是一個商人。
而當錢財多到難以計數之時,在王懋的眼中:李胥揚便是那閃著星芒的聚寶盆,財神爺派來的使者。
“王先生意下如何,是否可以簽訂一份蓋上文印的協議文書了?”李胥揚趁著勢頭,期待的問道。
“這自然是可以的!只是這利益分配一事?”王懋猶疑著道。
“雙方各占一半,我借用王家在官府的人脈名望,而王家不僅可以獲得一半的收入,亦可以獲得我先前所提的雕版印刷之術!”李胥揚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真有此事?那雕版印刷術的明之人?”王懋心中狂跳……
“此等無上榮譽,自然屬于王家之人所有!”李胥揚重重頭。
“好,既如此……”王懋簡直覺得如此實在是
皆大歡喜的結果。
然而……
“且慢,兄長,三弟有些話,不吐不為快!生財有大道,以義為利,不以利為利,國且如此,況身家乎?”
房門又一次的被打開了。
王允邁著八字官步,雙手搭在身后,微傾著身子,疾步走了進來。
“這位是?”
頭上配戴著木簪,穿刺過一尺束鬢。眉頭深皺若山巒起伏,渾濁眼珠似月輝滄海。一撮絡腮胡遮蔽住他嘲諷的嘴角,脖頸處枯黃的肌膚青筋盡露…
“老夫王允,王子師,添為王家一份子,自認為還是有些話語之權。老夫本不愿與爾等粗鄙商戶,偷利國家之人多言。但今日卻不能眼睜睜看著兄長為爾等巧舌如簧之人所騙!”
呂布目光陡然凝固,看著上竄下跳,暴怒不已的王允,心中有了些依稀熟悉的感覺。
這種感覺,總是會在與自己產生過人生重大交集之人身上出現,丁原如此,而王允,亦如是!
王允老兒,你害的蟬兒在心中永遠留下了難忘的心結。這筆賬,總歸是要好好算算的!
王允老兒,不知道你的頭顱是否與你的嘴巴一樣的堅硬呢?還是都很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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