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之中,在中軍校場的兩側,兩座高聳入云的石碑拔地而起,一座是銘刻了罪軍名單的罪紋碑,一座是銘刻了榮軍之名的榮軍碑。
兩座石碑,在能工巧將的施工與金錢的獎勵下,耗費了十余日的時間,就順利完工了。
罪紋碑上密密麻麻的字在端排著,八百余人的名字,被暗色的紅漆浸染,僅占了碑身端的一片區域。
而榮軍碑上僅有的幾個名字,卻足足比罪紋碑上的的字字號大了五倍。更是被金黃色的明漆浸潤,占據了與罪紋碑片區域等同的四分之一面積。
這種強烈的反差與比較,正是呂布特意為之的結果,這表明了呂布的態度傾向;更希望有功者備受矚目,享盡榮光。有罪者淡化處理,但勿忘紅色警戒之心。
榮軍碑上,第一排端,依次從左到右的名字依次是:魏續,張遼,高順,郝萌四人。
毫無疑問,初次的軍碑上,原本默默無聞,在軍中缺少威名的魏續,出了回好大的風頭。
而魏續之所以所立功勛比張遼,高順兩人還要大,如此稍顯不合理的算法,自然是呂布刻意為之。至于起因卻還要從那一日嚴情儀的遇襲談起。
那日魏續以答應嚴情儀女扮男裝送進呂布近衛軍為名,終于哄得表姐嚴情儀眉開眼笑,清凈了下來。
送走嚴情儀后
……
“我的姑奶奶,你總算走了!我哪敢告訴你我根本沒有那本事將你送進主公的近衛軍!要知道主公的近衛軍都是從他的家鄉呂家堡帶出的子弟兵,都是他最信任的親信!”魏續長舒口氣,繼而目光一冷:郝萌啊郝萌,你手底下的三個兵還真是愚蠢,竟然惹到了與主公不清不楚的嚴表姐,她不僅與主公有染,還是我的表姐啊,我的表姐啊!
暴怒的魏續命親信悄悄的將三個猖狂的士兵,長眉兵士,大肚兵士與秀才兵士抓入到一個僻靜之處,離大營五六里的一片樹林中。
他心中有他的算計,一箭三雕的算計,第一雕:替表姐出一口惡氣。第二雕:將與他一向不和的郝萌脫下水,誣陷一番。第三雕:在主公面前長長臉。
“給我打,給我狠狠的打!”魏續冷冽著盯著綁在樹上的三人,道。
手下的十余名親信接到命令,紛紛手拿馬鞭,一鞭一鞭的狠狠抽打起來。
皮鞭的抽打聲與三人的慘叫聲響徹在樹林中,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聽到。
魏續瞇著眼盯著,直到三人被打得皮開肉綻,奄奄一息,才稍顯解氣。
“招!快招!你們為什么要如此做?”魏續厲聲問道,表情略顯猙獰。
魏續的本意,自然是詢問為何白天三人要綁住嚴情儀。當然,若是三人聰明些,直接能攀咬到郝萌就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秀才兵士咬緊牙口,有氣無力的道。
“我也不知道!放過我!”大肚士兵與長眉士兵異口同聲,有氣無力的道。
“好,有骨氣!快,是不是他派你們來的?你們知道,我的他是誰!”魏續目光如刀,聲震與雷,喝道。
秀才兵士與大肚兵士,長眉兵士均是默然不語,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打,狠狠的打!打死一個不招就死兩個,我就不信還有人不怕死!”
啪啪啪!
雷霆般沉重又如同雨般繁多的鞭子一下下打下,讓本就受過鞭刑的三人更加虛弱不堪。
終于,在死亡的威脅下,大肚兵士承受不住了!
“我招,我招!”
“你敢!”秀才兵士目光恨不能吃人喝血。
“不要啊,老二!”長眉兵士高聲怒呼。
大肚兵士愧疚的低下了頭,但一想到死亡的威脅,他還是痛哭流涕的招了:我知道你的他就是丁原,丁刺史,沒錯,我招,我招,是丁刺史命我們來的,我們三人都是他的暗棋。他主要讓我們……,除我們之外,還有二百一十八名暗棋……我雖然沒有所有人的名單,但我知道我們隊有十六人,領是……,您可以抓住他,然后順藤摸瓜……
魏續目瞪口呆,他本打算撿個芝麻,順道惡心惡心郝萌。卻現他抓住了一個鮮嫩多瓤的大西瓜,竟把丁原在軍中的暗棋子給逮住了……
欣喜若狂的魏續接著一五一十的嚴密審問,并將一些暗棋之間傳遞的機密暗號,地記下,并連夜縱馬前往軍營。
愛貪便宜的他自然想要獨吞這份功勞,但他想了一宿就覺得不可能。在呂布外出的情況下,他必須和他看不對眼的郝萌合作一番了。
郝萌是個睚眥必報,看重顏面的人,他手下的三名兵士若無故失蹤他定會大怒著鬧的不可開交,若是查出是魏續不定又多生制肘。于是魏續就告知了郝萌。
郝萌聽后,大喜過望,為了功績。與魏續兩人開始暗中查訪,憑著郝萌的狡詐與魏續的信息,兩人倒是合作著演了幾場好戲,順藤摸瓜的將二百一十八名暗棋一一查出。
待得呂布歸來,自然是第一時間告知呂布。呂布也很是詫異,他知道丁原會安插眼線,卻不知丁原竟在他軍中安插了如此之多的眼線。還不乏爬上了高位之人。不過以呂布的自負,只是命人嚴密監視,他當時不想和丁原徹底撕破臉皮。
直到杜氏的離去,才讓他明悟到他沉浸在女人的世界里太深,所用的手段有時優柔寡斷了。
在酒醉后的又一夜,他就招魏續,郝萌兩人入得帳中,商議許久,布下了一個局,一個會死很多人的局。并命人急招在外練兵的張遼與高順兩人暗中回歸。
張遼的并州狼騎與高順的陷陣營,呂布的態度是聽之認之。他給予兩人很大的自由度,甚至有些放羊似管理的樣子。軍紀,他不管。練兵,他不管。只叫張遼與高順以自身獨特的方式去統兵,練兵,殺賊,繳賊。甚至連讓他們與兵士強制性呆在軍營訓練都沒有。
他只管后勤,管授勛,統功與演講。只需要用到他們時,讓他們服從自己,成為自己手中的利劍。
呂布清楚自己的優勢與略勢,若紙上談兵,真的能得頭頭是道。若練兵,訓練兵士的本事,卻連一般能不能達到都需要:呵呵來驗證!
密議之后,他布下的棋局開始了。他的棋局有著幾個方向,每個方向可謂一環扣一環。每一種可能他都想過。頒布了鐵血的軍紀后,第一步有兩種可能:暗棋們能咬牙硬抗住,沒有怨言。暗棋們扛不住,怨聲載道。當然,定是會匯報給丁原!第二步也有兩種可能:丁原聽聞后沒動靜,丁原聽聞后有動靜,只是命人弄出的動靜大不同。
到了第三步:沒動靜的話:呂布就會安排一場生死試煉,他不介意以練軍為名將這三千二百名兵士扔進太行山的茫茫原始老山深林中,再重金請數百名殺手暗殺。當然,為了讓丁原找不出借口難,死的人不僅僅是這二百一十八暗棋,至少還要有另外四百無辜兵士配合著死去。這就是丁原與呂布政治的斗爭。
有動靜的話:呂布會故意讓動靜變成大動靜。大動靜直接變成驚天地的大動靜。
誰料事情生之快,就好像是上天故意討好呂布似的,沿著前所未有的軌跡,大步的朝著呂布的棋局中走去。
從丁原信,到雍揚難,到并州狼騎與陷陣營的及時回歸,到平亂,到一箭幾雕的樹立軍紀……
事情,簡直是:太順太順了!那雍揚簡直配合的太默契了!都讓呂布有一種錯覺,覺得是不是雍揚真是他安排在丁原處的雙面間諜?
當然蕭貴很無辜,他死的真無辜。他只不過是被監視者逮住,帶入了呂布帥帳中被審問完畢后被呂布命人生生打暈,用繩子捆縛起來,因為沒地放被丟在呂布帥帳中而已。
呂布甚至都沒殺他,臨走時還善心大命人將錦被給他蓋上,怕他受涼了。
只是呂布真沒想到丁原會命人刺殺他。如此愚蠢的想法他竟有?直到后來他才知道原來都是那雍揚借著雞毛當令箭,坑了一回丁原,也坑住了他最好的兄弟,類似坑爹的那種!……
所以,呂布的棋局,成功了!既樹立了鐵血軍紀又拔除了丁原安排的暗棋,可謂一舉兩得,只是他事后也莫名感嘆:是有些血腥了!
所以,魏續立功了。
新的一日,距離那日的血腥記憶已經過了幾天了。
呂布又一次將他所有的高級將領招入帥帳,包括一向自由的張遼與高順……
“今日,我召集諸位,是商議一下我軍以后的計劃。據本將所知,并州境內,世道不凈,有著數股猖獗的山賊勢力與馬賊勢力,他們有的嗜殺兇殘,經常劫掠襲殺商人富戶,犯下累累血債。有的狡猾奸詐,經過經營劫掠,通常會有著許多珍寶,奇物。有的毫無人性,會為了錢財殺人越貨,還會買賣婦女兒童。逼良為倡,使得民眾家破人亡。我覺得我們應該做些什么了!本將會命人潛入各地調查,并把那些罪不可宿的匪賊勢力告知你們。”呂布端坐在帥帳上,看著數名自己最堅實的班底,緩緩道。
“主公仁慈,我等愿為主公效命!”張遼渾濁的目光一亮,高聲道。
其實對于上次呂布下令屠殺嘩變兵士一事,張遼還是有些質疑,但這次聽到呂布要為百姓主持公道,頓時張遼覺得誤會了呂布,覺得或許主公也是迫不得已。
其余諸將見被張遼起先搶了表忠心的機會。也是不甘落后,紛紛表態,又以郝萌與魏續最是積極。而唯有高順是行動派,沒多什么。
“好,軍心可用!一個月后,待兵糧到位,兵士訓練卓有成效后,爾等就奉令討賊。本將只有一個要求。該殺者殺,無辜者自讓其離去!”呂布哈哈大笑。
上次他為了嚴肅軍紀以及清除丁原暗棋,必須心狠。而這一次,卻是并沒有要求兵士斬盡殺絕。至少老弱婦孺,他不會刻意讓人殘殺,只是讓對有罪者,照殺不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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