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雷霆一擊,非但擊退了玉真子,就連阿九和木桑道人,也被這股勁氣所侵,倒向一側(cè)。只是那暗器由上至下,玉真子揮劍阻擋,已卸掉絕大部分勁道。
是以,阿九和木桑道人雖然倒向一側(cè),卻并未受到太大傷害。
玉真子手腕發(fā)麻,胳膊禁不住顫抖連連,胸口更是驀地氣血上涌,真氣大亂。驚駭?shù)氐纱箅p眼,震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便在此時,華山之上,穆人清、袁承志、歸辛樹夫婦等人聽到響動,都從山上下來,趕到此處。
馮難敵等人回過神,驚喜喊了一聲:“師父!”“祖師!”
穆人清、袁承志等人不明就里,只瞧見木桑道人口吐鮮血,倒在地上,似已暈了過去,又見玉真子手中拿劍,穆人清勃然大怒道:“畜生!你當(dāng)真一點同門情誼也不顧?!今曰老道就替木桑道人清理門戶!”
玉真子只瞪著眼睛,怔怔瞧著山下,并不回答。
穆人清輩分極高,近二十年來,從未與人真正動手,玉真子不應(yīng),他又豈會提前進招。也不知玉真子在瞧什么,悶哼一聲,順著玉真子的目光,朝山腳下望去。
情勢緊迫,馮難敵等人還不急跟祖師解釋,心中震撼、驚駭,又重新朝下望去。
袁承志、歸辛樹夫婦等人雖沒弄清狀況,但見其他人朝下凝望,心中疑惑不解,也跟著望了過去、
豈料,這一望不打緊,眾人當(dāng)中,立即有人“咦”的發(fā)出一聲輕呼,就連神劍仙猿穆人清,這當(dāng)世二十年來世所公認(rèn)的天下第一,眉頭也是驚奇地挑了挑。
但見山腳下,忽地出現(xiàn)一個黑點,那黑點迅捷跳動,前一刻還在這一處,眨一眨眼,那黑點便出現(xiàn)在另一處。倏忽幾個掠身,黑點已經(jīng)距離眾人數(shù)十丈,竟是一個面容青澀的年輕男子。
來到近處,他腳下飛奔,就似鼴鼠奔逃,速度迅捷之極。遇到阻礙,也不見他腳上有何動作,硬生生便被避開。但有拐彎,更是雙腳一點,向上縱身一躍,騰起便是四五丈。
穆人清眼睛也被點亮,胡須迎風(fēng)吹動。
這門貼地疾奔、迅如雷電的功夫,他竟是見所未見。究竟能否算是輕功,他也不知。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葉鋒。
他身具九陽神功和乾坤大挪移,輕功一項上,放在天龍、大唐等位面,也許還不夠看。但碧血劍位面,對旁人來說,毫無疑問是高山仰止般的存在。
他貼地疾奔,也是心急救人,自然而然使了出來。
這道理不難理解,空中掠身雖然飄逸,可待勁氣消失后,勢必要慢下來。落地之后,重新來過,如此往復(fù)循環(huán)。但貼地疾奔似的輕功,卻至始至終保持高速。
每個硬幣皆有兩面,貼地疾奔速度的確夠快,卻大大耗費內(nèi)力。可對葉鋒來說,最不缺的,便是內(nèi)力了。
轉(zhuǎn)瞬之間,葉鋒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身法之巧,輕功之佳,實在是駭然聽聞,傲然絕世。
馮難敵等人,又見葉鋒面容青澀,甚至連二十歲還不到,更是驚得合不攏嘴,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飄來蕩去:這人……這人究竟是神仙還是妖怪?!
袁承志驚呼道:“是你?!”
他對葉鋒的感情極為復(fù)雜,一方面欽佩葉鋒武功一項上,學(xué)究天人。另一方面,卻又不喜葉鋒狠辣、果決的殺人手段。
葉鋒微微一笑道:“可不就是我么。你以為當(dāng)世除我之外,還有誰能如此?”
這臭屁……
袁承志被噎得說不出話。
馮難敵、梅劍和等二代弟子,眉頭卻都輕輕皺起,只覺此人囂張至極,心底不禁想到:這人輕功當(dāng)世怕是第一,但武功能否勝過祖師,卻是未知。多半是不如的,畢竟祖師成名幾十年,可是世人公認(rèn)的天下第一。
阿九眼圈一紅,喃喃道:“你……你回來啦。”
葉鋒微微一笑,徑直來到阿九身旁,視若無人般,將她擁入懷里,替她擦掉眼淚,輕笑道:“傻姑娘,我不好好的嘛。早跟你說了,不要擔(dān)心不要擔(dān)心,只要我想走,當(dāng)世無人,不,就算是千軍萬馬,也攔不住我。”
呵……
好大的口氣!真是越說越狂妄了……
馮難敵、梅劍和等人心底一陣腹誹。
阿九臉一紅,畢竟時代不同,畢竟是女孩兒,臉皮兒極薄。先前也是情難自禁,反應(yīng)過來,趕忙從葉鋒懷中掙脫,扶著木桑道人道:“你快來瞧瞧道長,都是那壞人給打的。”
木桑道人陷入半昏厥狀態(tài),原本就在運功療傷,此刻已緩緩睜開雙眼,瞧見葉鋒,登時睜大雙眼,猶如見到鬼魅般,臉色大變道:“你……真的是你?!”
他臉色微微泛白,人也連退兩步。
一別經(jīng)年,終于再見。
葉鋒心頭涌起一股暖意,微微一笑道:“道長,我們終于又見面了。”腳下橫移,人已悄然拉住木桑道人手腕。
木桑道人只感覺一股精純渾厚的內(nèi)力,自手腕傳來,體內(nèi)原已混亂的真氣,立即平復(fù),氣回原位。不禁咋舌,震撼地一句話也說不出。
對方內(nèi)力之渾厚,實在是從未見過,當(dāng)世更無第二人!
直到此刻,木桑道人才幽幽嘆道:“你我二十年前一別,江湖上再沒你任何消息,我找了十幾年,也探聽不到。最近一段時間,江湖中人都說,血手人屠重出江湖,還說那人瞧上去,還不到二十歲,我總也不肯相信,總以為說的是別人,沒想到……沒想到……”
他搖了搖頭,卻再也說不下去,臉上卻已浮上欣慰之色。
嘩然。
眾人皆驚,難以置信瞧著葉鋒。
此事太過離奇、荒誕,更是神話傳說一般,若非親眼所見,任誰也不敢相信,這段時間名聲大噪的血手人屠,竟跟二十年前,震動江湖的血手人屠是相同一人。
常人如何能保持容顏不老?葉鋒所練,又是哪一門絕世神功?
歸辛樹夫婦相視一望,苦笑搖頭。
二十年前,不知幸運還是不幸,他夫婦二人親眼見過葉鋒,并且還著了葉鋒的道兒,被對方戲耍,奪去了混元功。他們才最震撼。
葉鋒微微一笑道:“道長可曾你我分別之時,曾對我說過的話。”
木桑道人一愣,葉鋒微笑接道:“道長曾說,這個世界太小,讓我去尋找更廣闊的舞臺。”
“鳥雖然能飛,卻終究飛不出藍天;魚雖然能游,卻終究游不出大海;獸雖然能跑,卻終究跑不出森林。所以我既不做鳥,也不做魚,更不做獸,我要做,就做那上達九天、淵深莫測的龍,掙脫外物的桎梏,直達本心。”
“道長,現(xiàn)今我,已經(jīng)找到屬于自己的舞臺。”
陽光灑在葉鋒臉上,神采奕奕,風(fēng)吹落葉響。
木桑道人雖然不解,卻終于放下所有疑惑,欣慰笑了出來。
……
……
玉真子目光灼灼瞧著葉鋒,冷哼一聲:“裝神弄鬼!”又冷笑道,“你就是那勞什子血手人屠?哼,正好,穆老猴兒常常自稱自己是什么天下拳劍無雙,你這小子又自封天下第一,原本我挑了穆老猴兒,就準(zhǔn)備去找你,現(xiàn)下,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倒也為我少了一份麻煩!”
葉鋒灑然一笑。
縱觀金庸十四部武俠小說,倘若排出一個“花樣作死榜”或是“不作死就不會死榜”,這玉真子定然榜上有名。
幾年之前,他尋鐵劍時,另有奇遇,武功大進,便自認(rèn)天下第一,橫行天下,百無禁忌。當(dāng)然,他本身實力卻已超然,但直接殺上華山,妄圖憑借一己之力,挑了華山派,卻也實在是愚昧之極。
妥妥兒的狂妄中二熱血少年啊。
葉鋒冷笑一聲:“無知狂妄,你以為自己還活得成么?!”
倏然一聲,他雙腳點地,驟然騰起三丈,雙掌交錯,人已如蒼鷹一般,撲向玉真子,隨之帶動一股強大的灼熱,仿若空氣被撕裂一般。
玉真子臉色驚變,登時變得蒼白,仿佛一座小山,自上傾軋而下。他武功畢竟不俗,立即揮劍格擋。葉鋒右掌擊在玉真子劍身。
噗!
猶如洪水破堤那一瞬,發(fā)出轟然一聲巨響。。
一股強大的勁氣,立即透過劍身,侵入玉真子周身經(jīng)脈。
玉真子臉色慘白,噗的吐了一口鮮血。
心頭驚駭無比,他還以為適才葉鋒為救人,擊退自己那雷霆一擊,已使出全力。自己前番挑釁,肯定不能安然抽身。既如此,那他索姓一戰(zhàn)到底。
但從這雙掌攻擊看來,對方那一擊,根本沒用全力!
此事轉(zhuǎn)念一想,便能明白。葉鋒想要救人,不可能不顧及阿九和木桑道人,只求能將玉真子逼退,根本未想過一擊將其虐殺,又豈會用上所有功力?
玉真子心生怯意,更后悔不跌,自己應(yīng)當(dāng)?shù)谝粫r間逃走!
葉鋒譏笑道:“現(xiàn)在才想逃?晚了!”雙掌翻飛,猶如穿花蝴蝶一般,一掌拍開鐵劍,一掌游蛇般擊向玉真子胸膛。
玉真子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胸口又中一掌,灼熱的勁氣,令他直欲暈厥。只需再跟一掌,玉真子必然斃命。可葉鋒卻是五指擺動,靈巧從玉真子懷中拿出那柄小鐵劍。
玉真子不明葉鋒用意,不及細(xì)想,抓住這稍縱即逝之機,立即展開神行百變,向山下逃去。
葉鋒冷笑一聲:“愚蠢!”
玉真子展開神行百變,眾人只覺眼前晃了晃,半個呼吸,他人已在兩丈以外。
但更令眾人咋舌的是,不知何時,葉鋒竟已擋在他前行路上,但見葉鋒右手迅捷一伸,那柄小鐵劍也已插在玉真子脖頸上。
鮮血潺潺,滴答滴答,落在石階上,玉真子手捂喉嚨,滿眼怨毒與不甘,噗通摔倒在地。
惡貫至此,終于滿盈。(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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