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光明
自昆侖山一路北上,直達(dá)光明頂,路途死傷無數(shù),既有明教弟子,亦有六大派門人,雙方均是損傷慘重。
成昆暗算楊逍、韋一笑等人,明教群龍無首,座下弟子雖個(gè)個(gè)悍不畏死,但終究難擋六大派圍剿,人數(shù)雖眾,卻終究沒能抵擋住六大派的進(jìn)攻。
進(jìn)入光明頂,再從正廳穿出,眼前是一片面積極大的廣場。
廣場上有兩方實(shí)力,西首人數(shù)較少,身上鮮血淋漓,或坐或臥,全都坐在楊逍、韋一笑、五散人等明教高層身后,那是明教弟子。
與之相對的,則是東首六大派,此刻他們已分成六大堆,對明教眾人曾包圍之勢。
廣場正中心,兩個(gè)漢子正在比武,其中一人身材矮小,面相卻極其精悍,此人便是張三豐親傳弟子、名動天下的武當(dāng)七俠之一,第四俠張松溪。
他對手是個(gè)身材魁梧的禿頂老者,長眉如雪,眼角低垂,鼻子彎起,宛若鷹嘴,這人便是明教四大護(hù)教法王中的白眉鷹王殷天正。
兩人俱已成名數(shù)十載,都是當(dāng)世絕頂高手,雖都是空手,但掌風(fēng)呼呼,威力遠(yuǎn)及數(shù)丈之外,武林正派喝彩連連,明教眾人同樣大聲喝彩。
六大派這邊,華山派的人大聲叫道:“白眉老兒,武當(dāng)張四俠是瞧你一大把年紀(jì),沒跟你動真招,我勸你速速投降,不要再教這趟渾水,趕緊領(lǐng)著自己徒子徒孫下山。否則……華師兄。你來說。”
華山派中。立即有人嘿嘿冷笑兩聲,接著道:“否則,只要張四俠全力而為,你那兩條白眉,還有那一對爪子,可都要廢了,你那白眉鷹王,也要變成無眉貓王啦……”
“対極。対極,哈哈哈……”
明教那邊針鋒相對,立即有人大聲反罵道:“放你奶奶的臭屁,鷹王是瞧在他年紀(jì)輕輕,就有此等修為,著實(shí)難得,不忍下手,只用了三成功力罷了!”
“娘希匹,鷹王前輩高人,豈是爾等宵小有資格評論的?!”
楊逍、韋一笑等人被成昆暗算。一時(shí)片刻,功力恢復(fù)不得。六大派想要誅殺。天鷹教橫里殺出,雙方定下對打約定,明教這邊,唯有白眉鷹王出手。
于是乎便有了眼前這一幕。
雖然暫時(shí)有白眉鷹王正面扛著,但無論是楊逍、韋一笑等明教眾人,亦或是六大派,全都心知肚明,白眉鷹王是堅(jiān)持不了多久的。
最后……明教還是一敗涂地,難逃總舵被殲的結(jié)局。
眼下六大派高手盡出,門中精英就不說了,除了武當(dāng)早已不與任何人動武的張三豐張道人,以及少林方丈,余下四派掌門全都到場,這等赫赫威勢,又豈是單單一個(gè)白眉鷹王可以抵擋?
不說白眉鷹王,當(dāng)世無論是誰,恐怕都難以阻擋!
明教自楊逍、韋一笑往下,直到火夫、馬奴,皆已絕望,只是明教數(shù)百年基業(yè),今日毀于自己之手,實(shí)在太過沮喪,縱然要死,也要垂死掙扎一番。
楊逍、韋一笑等人望著白眉鷹王,皆不住嘆息,不住搖頭。
明教這邊是垂頭喪氣,而六大派那邊則截然相反,諸人臉上皆是得意、欣喜。
今日過后,明教不復(fù)存在,日后他人說起。
嘿嘿,那就是……六大派替天行道,誅殺妖邪,一舉蕩平光明頂,好不威風(fēng)!個(gè)人榮譽(yù)且不去說,六大門派聲譽(yù)也將更上一層樓,豈不快哉?!
至于一個(gè)小小的白眉鷹王,又算什么?
不說六大派這邊高手如云,任他如何了得,單單只他一人,終究力有未逮,內(nèi)力終有用盡時(shí),就算是用上車輪戰(zhàn),拖也將他拖死了!
當(dāng)然,這莫大欣喜之中,卻也飄來了一朵陰云。
滅絕師太乃武當(dāng)派掌門,其武功之高,足以名列六大派前三,但就在此前不久,先被一個(gè)毛頭小子所阻,放走銳金旗等人,而后六大派兵分六路,進(jìn)攻光明頂。
待攻上山來,滅絕師太竟然身受重傷,仔細(xì)詢問,對方卻是閉嘴不談,始終問不出什么。
眾人莫不嘖嘖稱奇,心中瘙癢難耐。
一時(shí)之間,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重傷滅絕師太之人,究竟是誰。
不知是幸運(yùn),還是不幸,武當(dāng)大俠宋遠(yuǎn)橋之子宋青書,緊隨峨眉派而行,同樣被那人所傷,直到不久之前,方才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在此之前,眾人檢驗(yàn)其傷口,全都大吃一驚。
一指!
只是虛空一指,便點(diǎn)飛宋青書,直接將他打成重傷。
真氣外泄,化作利劍,這等絕技已是非同小可,更教眾人吃驚的是,那人似乎還手下留情,并未下狠手,否則……單單只是這一指,就能要了宋青書性命!
宋遠(yuǎn)橋隨后詢問,將其打傷之人,究竟是誰。宋青書羞愧難當(dāng),顧忌自身顏面,語焉不詳,將葉鋒擊傷自己的過程,說得跌宕起伏了些,弱化了葉鋒的恐怖。
然后,六大派便知道了一個(gè)名字……葉鋒。
至于那葉鋒身份來歷,武功路數(shù),宋青書、峨眉派女弟子都說了一些,沒說之前,眾人都在猜測,說了之后,卻更是一頭霧水,誰也不知。
非但不知道,連幻想都幻想不出,嗯,也并非不能幻想,只是他們描述實(shí)在太過不可思議,眾人都當(dāng)神話傳說來聽,誰肯相信?!
再度詢問,卻是無果。
這一次,就算宋青書想仔細(xì)述說,也說不出來了,而隱隱已經(jīng)猜到葉鋒來歷的滅絕師太,卻怎么肯說?!
只是一個(gè)名字,卻不由讓眾人浮想聯(lián)翩,此刻正有閑時(shí)間。各派代表就輕笑一聲。討論起來。
華山派正中。一個(gè)面相白凈,手拿折扇,作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望向東首一對中年男女,微微一笑道:“葉鋒?這人究竟是何來歷,竟能傷了師太?何掌門,你見多識廣,可曾聽聞江湖上有這號人物?”
這白面書生。名叫鮮于通,頗有機(jī)智,綽號“神機(jī)子”,但卻是始亂終棄、心狠手辣之輩,人品極為低劣。
他口中“何掌門”,名叫何太沖,乃昆侖派掌門,綽號“鐵琴先生”。
何太沖左側(cè)坐著的中年女子,是他妻子,名叫班淑嫻。她兩儀劍法上的造詣,不下于何太沖。加上身份又尊,脾氣極其暴躁,就連何太沖也要退讓三分。
何太沖雖是昆侖派掌門,但天下武林中人全都知道,他是實(shí)打?qū)嵉钠薰車?yán),事關(guān)門派大事,都需班淑嫻拍板不可,也正因此,班淑嫻得了一個(gè)“太上掌門”的綽號。
這何太沖、班淑嫻兩人,人品之低劣,跟鮮于通相比,那是不相伯仲,難分高下。
聽到鮮于通詢問,何太沖一縷胡須,微微一笑道:“葉鋒?老夫也從未聽過,可能傷得了滅絕師太,又豈是泛泛之輩?適才宋少俠不也描述過,此人武功之高,足以稱得上是震古爍今,空前絕后了,呵呵……”
話雖如此,但語氣中的揶揄意味,任誰都聽得出來。
事實(shí)也正是如此,無論是宋青書,亦或是峨眉派眾人所說,各派高手都是嗤之一笑,全沒當(dāng)真,當(dāng)他們?yōu)榱吮H伱妫室鈱橙藢?shí)力夸大罷了。
隨便想想都覺得不可能,且不提那神乎其神的描述,只問一句……若那人真有如此實(shí)力,豈會籍籍無名,誰也不知?
怎么可能嘛……
鮮于通輕笑一聲,道:“何掌門不要說笑,別人說是別人說,你還真當(dāng)真了。”
正如昆侖、崆峒兩派不感冒,華山派跟峨眉派素來不合,此言自然是嘲諷、揶揄峨眉派諸人。
靜玄眼睛一瞪,厲聲道:“你!”
滅絕師太冷喝一聲:“閉嘴!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前輩說話,豈有你這晚輩插嘴的份兒!”
靜玄低頭認(rèn)錯(cuò)道:“是。”
鮮于通折扇一搖,沖滅絕師太拱了拱手,微笑道:“師太嚴(yán)重了,這次咱們六大派齊心協(xié)力,造福天下,誅滅魔教妖人,原本就當(dāng)齊心才是,過往那點(diǎn)兒糾葛又算什么?但既然是同盟,總該無所保留,沒有隱瞞,真誠相待才是。否則遭遇敵人,不明對手實(shí)力,大伙兒吃了大虧,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滅絕師太重重哼了一聲,冷冷道:“鮮于掌門,你也不必冷嘲熱諷,待你見到真人,就知本門所說,究竟是否屬實(shí),只盼到時(shí),鮮于掌門還能笑得出來,哼!”
鮮于通哈哈一笑,道:“師太言重了,在下資歷淺薄,在座哪個(gè)不是前輩高人,怎輪得到晚輩出手?那葉鋒傷了宋大俠長子,若他膽敢上山,武當(dāng)諸位大俠早已將其處理了……”
滅絕師太被葉鋒所傷,但武當(dāng)七俠卻能將其料理,這顯然是說峨眉不如武當(dāng)了。
滅絕師太雙目一瞪,勃然大怒。
她性子剛烈,縱然身受重傷,又如何受得了鮮于通這般揶揄嘲諷,正要出手,周芷若卻輕輕拉住她的衣袖,柔聲道:“師父,是非真假,時(shí)間一到,終會分曉,嘴長在別人身上,不明真相之人怎么說,又跟咱們有什么關(guān)系,你又何必生氣?氣壞了身子,那可大大劃不來的……”
滅絕師太哼了一聲,總算消了怒氣。
鮮于通卻聽出了周芷若的話外之音,眼睛一亮,立即道:“小姑娘,你的意思是,那葉鋒竟有膽前來光明頂?”
周芷若甜甜一笑,道:“見過鮮于掌門,他是否有膽上來,晚輩也不確定。但他修為已臻化境,突然出現(xiàn),總不能只單單為了救下一支洪水旗,所以晚輩在想,他極有可能是想救下整個(gè)明教,既然如此,那他多半也是要到這里來的。”
鮮于通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好像周芷若講了一個(gè)很好笑的笑話,他腰都快笑彎了。眼淚也快笑出來了。口中道:“他竟要憑一己之力。擊退六大派,救下魔教妖人?好笑,小姑娘真會講笑話……”
不僅僅是鮮于通,昆侖派何太沖、班淑嫻,崆峒五老,少林空智、空性、圓音等人,或多或少,都輕笑出聲。全都覺得周芷若是異想天開,信口胡說。
怎么可能嘛……
周芷若倒是淡然自若,也不覺得難堪。
滅絕師太沖著鮮于通冷哼一聲,道:“芷若,不過是妄人,你又何必自討沒趣?提醒什么?”
周芷若點(diǎn)頭道:“弟子知錯(cuò),多謝師父教誨。”
笑聲總算停止,鮮于通卻還不肯善罷甘休,朗聲道:“何掌門,依你看來。若是真如這位,那葉什么鋒的。真敢前來,咱們該怎么辦?”
何太沖又捋了捋胡須,道:“若真是這般,這架是不必打的,大伙兒直接投降,率人下山便是。”
兩人一唱一和,顯然是私交不錯(cuò)。
班淑嫻瞪何太沖一眼,冷聲道:“胡說八道什么!只要那葉鋒膽敢上山,定叫他有來無回!!”顯然是不滿何太沖配合鮮于通唱雙簧,平白得罪了峨眉派。
當(dāng)眾被班淑嫻直面斥責(zé),何太沖面子上極為尷尬,卻也不敢多說,只得咳嗽兩聲,閉嘴不說。
鮮于通折扇一揮,給他解圍道:“班女俠多慮了,在下只不過隨意開下玩笑,咱們六大派既然在此,縱然給那葉鋒十個(gè)膽子,他也不敢前來的。”
班淑嫻哼了一聲,總算消了小小的爭執(zhí)。
六大派這邊消停了,但適才他們聲音過大,卻最終傳到了明教那邊,楊逍、韋一笑,乃至于五散人,眉頭全都輕輕皺起,彼此望了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彼此所想,都是相同一件事。
葉……葉鋒,如果沒有聽錯(cuò),是這兩個(gè)字吧?
洪水旗眾人被葉鋒所救,此刻,他們正在掌旗使唐洋率領(lǐng)下,坐在五散人之后。
唐洋本想第一時(shí)間將此事稟告給楊逍,但六大派隨即攻克光明頂,眼見明教就要被屠,情勢危急,他哪還有心思報(bào)告?縱然他想稟告,楊逍又哪有心思聽?
楊逍望著韋一笑,有些猶豫道:“蝠王,我沒有聽錯(cuò)吧,他們……”
韋一笑咳嗽兩聲,搖了搖頭:“沒……沒錯(cuò),他們提到了,正是葉鋒。”
楊逍輕嘆一聲,道:“現(xiàn)下真相已經(jīng)大白,當(dāng)年他暗中修煉了本門鎮(zhèn)教神功,此事他早已坦然承認(rèn)。但陽教主夫婦失蹤之事,卻與他無關(guān),倒是咱們冤枉他了。”
韋一笑同樣長嘆一口氣,良久無言。
若非陽教主失蹤,他們又怎會為了教主的位置,打的不可開交?成昆又豈有可趁之機(jī)?明教又豈會面臨滅教的危險(xiǎn)?!
鐵冠道人道:“但他畢竟還是偷練了本門鎮(zhèn)教神功。”
周顛嗚啊大叫一聲,道:“他奶奶的,就算他偷練了乾坤大挪移,那又如何?楊左使,我周顛是大老粗,不會說話,若是說得你不開心了,你也不要見怪。”
楊逍苦笑道:“大伙兒馬上就要手牽著手去見陽教主了,那還有什么見怪不見怪?”
周顛道:“好,那我問你,你修煉乾坤大挪移,已經(jīng)五年有余,現(xiàn)今練到了幾層?”
楊逍搖了搖頭,道:“那乾坤大挪移繁雜艱深,楊某現(xiàn)在也不過才修煉到第二層罷了。”
周顛一拍大腿,激動道:“照啊,陽教主究其一身,才修煉到第五層,但那小子卻只用了一晚上,就練成了乾坤大挪移,這也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上天要他練成這門神功!”
說不得道:“周顛,你到底想說什么?”
楊逍、韋一笑、彭瑩玉、鐵冠道人、冷謙等人皆望著周顛,心臟咚咚咚的,加快了跳動。
周顛瞪著眼睛,道:“我想說什么……我想說什么,難道你們不知道,就是因?yàn)樵蹅儬帄Z教主之位,誰也不服誰,本教才會落到這般田地,九泉之下,咱們又有何顏面去見陽教主?”
眾人嘆息,默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
周顛又道:“若是葉鋒能免本教滅門之禍,他又早已學(xué)會本門鎮(zhèn)教神功乾坤大挪移,我周顛第一個(gè)同意他來做咱們的教主!”
楊逍、韋一笑等人毫不吃驚,說不得更是直接道:“別說你周顛,就連我說不得也同意,并且我保證,楊左使、韋蝠王肯定也同意。但問題是此刻他在那兒?”
周顛眼睛瞪大,道:“他就在山上,你沒聽到么?”
說不到追問道:“那他為什么還不出現(xiàn)?”
周顛一愣,剛要張嘴,說不得已搶先道:“這個(gè)問題姑且不提,更關(guān)鍵的是……就算他出現(xiàn),我們也知道他修為不凡,但至多也不過是鷹王的兩倍,他又怎么可能只憑一人之力,擊敗六大派高手?!”
正是如此。
信息不對等,楊逍、韋一笑、彭瑩玉、鐵冠道人、冷謙等人,也如六大派一般,很難相信,決不相信。
他們再度嘆息一聲,周顛更是心情煩躁,雙手怒錘胸口,哇哇大叫起來。
徹底絕望!
身處絕望的黑暗之中,前方星光一閃,原本以為出現(xiàn)了一道希望的曙光,但片刻之后,那星光卻一閃而逝,本已絕望的心,又被捅了一刀,再澆一盆冷水,徹底涼了下來。(未完待續(xù)。。)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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