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的鳳眸,幽深如古潭般神秘的雙瞳,略顯妖治的唇瓣,膚色有些蒼白。
宋爵長相不必多,但每次讓九兒震驚的都是他的氣場。
泰山是怎樣的?
大氣磅礴,巍峨壯觀,高不可攀。
而泰山壓之勢,就好似如今的宋爵一般,表情淡淡,散發(fā)的氣息卻莫名讓人膽寒,離得遠(yuǎn)還好,一近,就能無形中產(chǎn)生一種壓迫,滿是不容置疑的霸氣側(cè)漏。
他能讓人忽視他的長相,從而產(chǎn)生強(qiáng)烈的畏懼心里,即使他什么都沒做,九兒頓時有種要被殺人滅口的感覺,連心都提了起來。
“萬能的宋大人?”
薄涼的唇瓣悠悠吐出這幾個最無關(guān)緊要的字眼,九兒有種極度坑爹的感覺“你擺出那么嚇人的氣勢,就句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話?”
宋爵眨眼,纖長的睫毛跟著一上一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嚇人?”這種動作不是自古以來給人的感覺都是讓人面紅耳赤心跳加速嗎?
九兒好想揮手再見,她和宋爵的腦回路似乎不在同一個頻道上,完全搞不懂他到底要什么,每次話都惜字如金的不得了,猜的她腦仁痛!
宋爵放開九兒的手,目光依舊悠悠的落在她身上,不清道不明“辦法倒是有,我和你一起去。”
這的確是個辦法,但對九兒來卻好似一盆冷水,原本還有些熟稔的表情和語氣立馬化作疏離“如果真的只有這個辦法就算了,我想去試一試,你放心,我剛才的都是玩笑話,竟然已經(jīng)招惹了他們此時就算供出你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我不會傻到兩邊不討好。”
宋爵抿唇,拒絕太過中肯,絲毫沒有回旋的余地,她寧愿去冒險也不愿和他一起出發(fā)。
“原以為你找我應(yīng)該有事,但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沒什么,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
宋爵靠著身后的靠墊斜著看了她一眼“和我一起是最好的辦法。”
九兒邁起的步伐微頓,和宋爵一起確實(shí)是最好的辦法,可她無法摸清這人的想法,也不能在如此依賴一個人,這樣對誰都不好。
思緒百般流轉(zhuǎn),最后垂下的眼簾緩緩掀起,目光落在前方滿是堅定之色:“這可不一定,宋大人若是有精力,直接干掉連明寒才是最直接了當(dāng)立馬見效的辦法。”
宋爵輕聲一笑垂下眼,連明寒若是那么好對付的話,他也不會從自己的世界來到這個即將破碎的地球,碰見這個讓他完全無可奈何的女人了。一時無話可,眼睜睜的看著那道纖瘦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清晰可聞的腳步聲緩緩傳入腦海,一下一下敲擊著敏感神經(jīng),宋爵深吸一口氣,不能理解那股驟然襲來的悵然若失感是為何,意念微動,那肆意灑進(jìn)的光亮再次被黑暗吞沒。
“行夜…”
一聲輕喚,那道飄散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黑暗中,行夜撲閃著翅膀停留在宋爵眼前“主人,為什么沒把東西給主人呢?”
“你去找樊夢,讓她拿去就可以了。”
語氣中的冷淡少有,行夜依言退下,室內(nèi)又一次恢復(fù)安靜。
歇了兩天的雪再次有了紛紛揚(yáng)揚(yáng)揮灑的意思,將帽子戴在頭上,出來已經(jīng)有一會功夫,明軒那邊也不知道怎么樣,一想到這滿心的迫切,腳步也不由的加快了些。
這邊出來后沒找到女兒的江月也直接回了樓,只是沒想到還來了個她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抬眼望向客廳的同時,那道站著似乎在等候的身影恰好也望向門口,熟悉的輪廓及模樣讓江月微微詫異,就聽那人已經(jīng)率先驚喜的開口:“江總!”
江月邁步進(jìn)屋,屋內(nèi)的林思成與楚天夜恰好不解的看向她,當(dāng)下也沒多轉(zhuǎn)而看向來人微微一笑:“好久不見,蔣曼。”
蔣曼揚(yáng)顏一笑,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喜悅:“的確好久沒見了,我都沒想過還會有再見到您的一天。”
“也別站著話了,坐吧。”
兩人相對坐在沙發(fā)上,臉上都是熟捏的笑意,蔣曼掃了一眼樓,隨即自然的落在江月臉上:“來這聽過姬先生的事,所幸吉人自有天相,我對這基地不熟,問了好幾個幸存者才找到江總的位置,見您相安無事,放心了。”
蔣曼作為江月的貼身秘書,兩人的關(guān)系自然還算密切,江月對她也較為欣賞,但也許是時間過的有些長了,再見面也找不到曾經(jīng)那種感覺,只能算是較為熟悉的妹妹,蔣曼一襲誠懇的話倒讓江月自然了些,臉上的表情更顯親切:“就別叫江總了,今時不同往日,你就叫我名字就好。”
蔣曼自然拒絕,當(dāng)下?lián)u頭道:“還是江姐吧,叫名字太不尊重您了,末世前,您可是我最崇拜的偶像。”
幾句話氛圍就變得愉悅起來。
明軒的房內(nèi)一直沒什么動靜,姬嘯云沒忍住沉沉睡去,守候的幾人也沒準(zhǔn)備進(jìn)去打擾,只要姬嘯云沒出來什么,也就代表著事情并未向最壞的方向發(fā)展,這就足夠了。
江月和蔣曼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交談時,恰逢姬奉寧轉(zhuǎn)身下樓,蔣曼一眼就看見了姬奉寧的身影,當(dāng)下便開口道“大少爺自然帥氣逼人。”
姬奉寧看了一眼心下也有印象,不過他為人向來不怎么熱情,只是了頭勾了勾唇角,扯出一抹不怎么明顯的弧度,然后便進(jìn)廚房接了一杯熱水握在手中,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
“他的性格就這樣,你別多想。”
蔣曼揮手搖頭,毫不在意“江姐別這樣,這些我又不是不知道,三位少爺姐的脾氣我還是摸得比較透的,末世什么都變了,倒是少爺和姐們脾氣都還和之前差不多,之前碰到九兒,她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話落蔣曼垂下眼斂,雙手把玩著自己的手指,的內(nèi)容倒是讓江月愣了愣“你還碰到過九兒?”這話一落,江月就有種咬斷舌頭的悔恨感。
“來話長,我能好好的活到現(xiàn)在也是多虧了九兒,不然也不可能好好呆在這與您再見了,九兒今天沒在嗎?我還想請教請教她一些格斗上的技巧呢。”
江月露出招牌式的甜美微笑,目光灼灼的看著蔣曼,眸中意味不明,淡漠而又帶著巡視,是種蔣曼格外陌生的打量。
蔣曼心中頓時沒底,摸了摸臉蛋看著江月,笑著開口道“江姐怎么這樣看著我?”
“你到底是想知道什么?”
這話一落,整個客廳的氣氛就有些凝固,原本看書閱報喝水的三人瞬間將目光落在蔣曼臉上。
“江姐,您,何出此言?”
江月淺淺一笑,大眼里全是睿智的光“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除了彼此的呼吸聲,室內(nèi)在無其他聲響,蔣曼落在沙發(fā)墊上的雙手緊握成拳,忽而一笑“江總不愧是江總,頭腦依舊那么好使,什么事都瞞不過您的眼睛,不瞞您,我來這就是找九兒的,如今結(jié)果已經(jīng)有了,也要感謝江總的一時口誤。”
江月雙眸微縮,雖猜到對方有備而來,但其目的江月的確搞不明白,九兒和蔣曼什么時候又有了牽連?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蔣曼的聲音已經(jīng)再次響起“不過我很好奇,江總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動機(jī)不純的,我自認(rèn)各方面都還是挺到位。”
猜到和親耳聽到的沖擊還是挺大的,江月理智和情感在之前就不斷做著斗爭,她希望所猜忌的都是莫須有的,如今,卻只剩下繚繞在心間的失望。
自己曾經(jīng)很欣賞的一個妹妹,如今再見,竟是物是人非,江月一時什么話都不想,楚天夜瞄了一眼便明了,當(dāng)下接過話頭道“青龍基地很大,你你問了好多人才找到這里是沒錯,但大多數(shù)人都不知道伯母他們是住這的,我們一行人才到基地不過幾天而已,也還沒到眾人皆知的地步,沒人給你指路,你怎么可能找到?”
楚天夜徐徐響起的嗓音重重給蔣曼敲了一悶棍,她到底還是大意了,不過結(jié)果是她要的就好,當(dāng)下也不在多問,勾著嘴角笑了笑“既如此我就先告辭了,明日再見了江總。”
蔣曼步伐從容的離開樓,低眸時的目光透著懊悔與唾棄,在抬眼,又變的堅定。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所做的任何事,都只是為了活下去,既如此,就得變成讓人討厭的一種人。
有一條路,一旦踏上了,就再也回不來頭了。
背影漸行漸遠(yuǎn),落在冬雪瑟瑟的風(fēng)景中,蔣曼弓著腰冷的抱成一團(tuán),就好似一個可有可無的標(biāo)符號,存在的意義只是承上啟下的遞進(jìn)作用。
九兒站在樓一側(cè)久久沒有進(jìn)屋,嘴角自始至終都勾著一抹冷笑。
蔣曼站在眼前,就好比一個大大的感嘆號,諷刺著她之前的相救后來的相伴,九兒實(shí)在無法相信,一個她挺尊敬挺看好的女人為何會在短短一月之內(nèi)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姬佑澤那幾兄妹到底給她灌了多少**湯?
不用,不出一個時,姬佑澤幾人就會知道她在青龍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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