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中就著明月和群星行走了將近十里的山路。
不像是初來時那般各種劫道的野狼、孤魂源源不斷,幾乎接踵而至。
虎死威猶在。
不需要楊戩動手,那些感知到“他身上”巨虎余威的弱小生物,甚至是一些妖魔鬼怪都很識趣的自行退去。
所以,楊戩這沿著山中小徑原路走回之后,竟然還能看到那個作為他暫住地的簡陋村子里,還有著一兩朵稀稀疏疏的燈火沒有被熄滅。
果然,有一個確切的目標,就是比滿山瞎找要快的多啊。
心中感嘆著。
腳步不停,沒多久,走過一段崎嶇山路的楊戩便帶著哮天犬來到這村莊用于防御野獸所修建的木柵欄處站定。
只是,此時村內還亮有燈火的卻只剩下了一家連木門都已經破敗不堪的茅草屋。
配上山林間冷風的呼嘯,此刻這座月下的村落竟是顯得鬼氣森森。
抬手輕輕敲了敲身前這扇半舊不新還生有綠色植被的柵欄門。
一道赤色的波動轉瞬間從柵攔門那同樣破舊的,雕刻著一似馬有角虎豹爪的異獸的銅制門鎖處出現。
如海濤般席卷了整個破舊的山村。
一會兒之后。
村內仍舊還有著點點燈火搖曳的那個破舊茅草屋中緩緩走出了一個身著破舊麻衣的提燈老人。
一手提著手中不明卻也不曾熄滅的赤銅油燈,一手拄著一根比夜還黑,曲折可比崖柏的槐木拐棍,這老人走向珊欄處的腳步雖然不快,卻是很穩。
“老丈,麻煩開一下門。”
攜著被灰布裹住鋒芒的銀色槍矛抱拳對著身前一禮。腿邊哮天犬已經開始齜牙咧嘴的楊戩,好似看不見那身上鬼氣森森還向他走來的老人一樣,目光直直注視著柵攔門后面那塊空無一物,只有一些土石雜草的空地。
而隨著他這聲話語落下,那一從村中走來的持燈老人的腳步卻是一頓,然后,慢慢消失了。
卡蹦一聲。
柵攔門上那把模仿異獸駁所鍛造,能夠讓虎豹不敢靠近這座村子的破舊銅鎖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村中走到一半便消失的那個灰衣老人,此時赫然挺著僵硬的面容出現在了柵攔門的后面。
“請進。”他的聲音空靈又沙啞,一點都不像是一個老人。
“謝謝老丈了。”
再次拱手一禮,禮畢之后,面對身前這扇被灰衣老者慢慢打開的柵攔門,聲音淡漠的楊戩沒有絲毫猶豫的就踏了進去。
倒是跟在他身后的哮天犬,卻是在柵攔門處向那詭異老人吠了幾聲作為警告之后,才有些心虛的搖著尾巴跑向了已經走入村內的楊戩身邊。
“后生,是我應該謝謝你啊……”
看著楊戩逐漸遠去的背影。
回過神來的這個灰衣老者彎下腰,麻利的把柵攔門處的那把銅鎖重新鎖了起來。
起身掃視過村外叢林中那短短時間就已經匯聚成群,眼中紛紛反射著綠光的豺狼和虎豹,心中稍稍安心與后怕的這位灰衣老者喃喃著,僵硬的臉龐上卻是留下了兩行發黑的血淚。
他,也是被那巨虎所殺之人啊……
……
夜,很快便隨著那位御月而行的女神過去了。
多少也會按自己心意來調整一天時長的三足金烏也睜開祂那好似燃燒著金焰的眼眸,活動了兩下身姿,爪下用力,從那往日里還棲息著祂那九個兄弟的扶桑樹上展翅翱翔天際。
在朝歌西方,西伯侯也就是周氏部族的領地邊沿。
昨夜在村中尋了一無人小屋和衣而睡的楊戩,感受到那溫暖陽光的出現,卻也是從那個讓他頗為無語的“美夢”中清醒了過來。
坐起身子,看著周圍那在清晨陽光下雖然同樣算不上多好,但也和昨夜的破舊陰森,完全是兩個樣子的泥木房屋。
無奈搖了搖頭的他實在是不明白這座村莊怎么會有這么多鬼魂,又為什么會有那么多女鬼。
挪動身體,從身下這張咯吱作響的陳舊木板床上起身。
將那桿放在床邊,被灰色布匹裹好的銀色槍矛拿在手上。
身上云紋白衫稍稍一抖便煥然如新的楊戩,帶著腿邊正小聲嗚咽著的哮天犬推開了這間房屋那多少也能夠遮風擋雨的木門。
咯吱一聲。
一陣清晨的冷風便順著門扉被打開的通道撲面而來。
不說在腿邊打了個噴嚏,整個身體都發起抖來的哮天犬,就是修煉了**玄功的楊戩面對這股撲面而來的冷風都開始精神奕奕起來。
只是,當他踏出房門,門外的場景卻是讓他有些意外。
因為,這座從外來看其實要比內里更加破舊一些的房屋門外,正跪著一群身上只穿了幾件各色麻衣的男女老少。
看他們其中一些人熟睡又或者半睡不醒的樣子,說不定他們就是這樣在門外跪了一夜。
“……你們這又是何必呢。”
腳步不由自主的停頓在身后那比村中其他房屋已經要好上不少的破舊房屋門前。
身為玉鼎真人的弟子,楊戩自然是很快就想明白了他面前這些人是所為何事。
他輕輕自語了一聲。
然后,看著自己身前這些跪倒在地的人群中,那幾位聽到他的腳步聲,睜開眼睛,似乎正要叫醒其他人的麻衣老者。
遏制住心中想要施法把他們扶起這一想法的楊戩,聲音卻是突然寒冷的仿佛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除虎為吾所愿,爾等有心,記下即可,無須行如此大禮。”
“這禮,我受不得。”
他謹記著在下山之前,那句玉鼎真人對他的教誨,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恩公所言不差,但,那惡虎殺我等父母子孫早已數不勝數,我等與其早已是世仇。
而且其占去森林,阻了那出山之路,我村近百戶人口的生路都已經被其斷絕。
對您來說,除掉此害或許微不足道只是舉手之勞,但是,對我們整個村子來說,這一禮您當之無愧!”
說著,跪在最前方的褐衣老者帶頭。
領著跪在他身后那些大多都是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男女老少,一連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頓時,跪在這里的所有人的額頭都是一片血肉模糊。
一些忍不住疼痛的孩童,更是在這里嚎啕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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