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就是蔡氏的哥哥、侄子們先后都出了意外,死的死、失蹤的失蹤,諾大的家業(yè)只剩下蔡氏的同胞兄長,蔡府庶出的三子蔡岳強。
這么大的家業(yè)不能沒人繼承,沒人出頭管理,最后周老夫人迫于無奈,只好勉強讓蔡岳強接了過去,管理醫(yī)館、藥鋪、藥田,至于蔡家制藥的秘密基地,卻依然掌握在周老夫人手里。
蔡家當(dāng)家人先后出事后,大部分大夫、制藥師都保持了原來的職位,誰也沒有走。原因是周老夫人還活著,余威仍在。
蔡家醫(yī)館卻逐漸改變了風(fēng)格,從診治普通百姓轉(zhuǎn)向了權(quán)貴、世家階層,診費比之前自然高了很多,醫(yī)館的利潤也相當(dāng)可觀。
百草堂在梧桐大街靠北邊也開有一家醫(yī)館,在蕉北大街開有分館,這兩個地方居住的都是普通百姓。百草堂的大夫平易近人,非常和藹。上門求醫(yī)的百姓如果身上帶的錢不夠,也可以賒賬,先欠著。實在沒有的,醫(yī)館就不要了。因此,在最底層的百姓心中,口碑相當(dāng)不錯。
而且,城里這幾天有傳言,百草堂負責(zé)蕉州的三老爺接了一單大生意,做成了能賺一筆大錢,能上百草堂三年的利潤,也不知是真是假。
梅宜軒和飛鳳從百草堂門前過時,見里面人還不少,看診的、買藥的,絡(luò)繹不絕,絲毫沒有受流言的影響。
梅宜軒繞了一圈,將在鐵匠鋪、瓷器鋪定制的一批飛刀、瓷瓶順便取了來,就帶著飛鳳回去了。
剛剛回到府里,呂寶春就找了過來,稟報:“大少爺,今天下午申時三刻,黃仁安派了府里的廝送了拜帖,明天上午要過來拜訪你。”
‘好,我知道了。’梅宜軒接過拜帖看了看,想到自己和母親、弟弟還沒有自己的帖紙,就:“呂管事,你去字畫鋪子,給我和老夫人、二少爺各定制五十張?zhí)垺R蒙虾玫聂~卵紙,我和二少爺用湖藍色的,老夫人用淺藍色的。”
“是!”呂寶春答應(yīng)著正想退下去,又被梅宜軒叫住了。
“等等,”梅宜軒沉吟了片刻,問:“再過三天就八月十五了,你們這里過中秋有什么講究嗎?”
呂寶春想了想:“也沒啥講究,就是到了中秋這天,家家戶戶都會吃月餅,窮人家吃不起的,也會在這一天想辦法給孩子們弄些月餅吃。還有首‘月圓圓,外甥吃餅舅還錢’的兒歌,意思是做娘舅的要給外甥月餅吃。孩子們會在這一天貼餅花、斗餅花,可熱鬧了。還有,就是條件好一些的人家會給孩子們熬制糖塔,弄出各種造型······”
見梅宜軒聽得聚精會神,呂寶春也放松開來,興致勃勃的了起來,語氣里帶著對往事久遠的回憶和懷念。
隨著呂寶春的講述,梅宜軒也勾起了對現(xiàn)代父母的懷念。也不知這個中秋節(jié)他們會如何度過,沒有了自己,后半輩子會怎么活下去,心里忍不住一陣黯然。
“······大少爺,您······沒事吧?”呂寶春別看的挺痛快,但一直關(guān)注著梅宜軒的情緒變化,見梅宜軒神情不對,立即止住了話頭,心翼翼的問道。
“啊?哦,沒事兒沒事兒,”呂寶春一出聲,梅宜軒一下子醒過神來,對上呂寶春關(guān)切的眼神,忍不住心里一暖,“呵呵,我剛才想起了以往過中秋的情景。是這樣,你讓管采買的管事采買些做月餅的原料,多做些不同餡料的月餅,再多買些飴糖,也給府里的孩子們熬制些糖塔。還有,多買些燈籠,在八月十五這天夜里,在府里的各個院子,道路兩邊的樹上,都掛上燈籠,咱們府里第一個中秋節(jié),咱要過得熱熱鬧鬧的!”
“是,大少爺,奴才這就去辦!”呂寶春大聲應(yīng)著,高興的下去準(zhǔn)備去了。
呂寶春走了以后,看看時辰,到了晚飯的時間,梅宜軒囑咐了玉竹、碧桃?guī)拙洌酮氉砸蝗巳チ四赣H的院子。
而飛鳳一回府,將梅宜軒送到院子里,就一刻也沒停的去了后院操練那些孩子們?nèi)チ耍屆芬塑幇蛋狄苫蟛灰眩膊恢抢镌趺淳湍敲次?br />
起來,飛鳳年紀(jì)也不了,和飛雁一樣,也有十五六歲了,就這么在男子堆里摸爬滾打,也不知道避諱什么。這讓她想起了部隊,也是這樣,只有戰(zhàn)友情,沒有男女之分,但彼此之間卻能將生命托付。
梅宜軒到了母親院子時,梅圣杰已經(jīng)到了。
這次他是自己一人來的,沒有帶丫鬟,此刻正在餐廳里,膩在童虹影身邊好像在哀求什么。
大丫鬟雪蓮,拿著一根竹制牙簽簪了一塊鮮紅細嫩的冰鎮(zhèn)西瓜瓤,正遞給梅圣杰:“二少爺,今天的西瓜太可了,您嘗嘗。”
木棉則捧著一杯青白瓷茶盞,輕輕的放到了童虹影身邊的茶幾上。
茶盞里是呂寶春新買進的鐵觀音,散發(fā)著清淡的香氣,滿室茶香,沁人心脾。
見梅宜軒過來,吃了一口西瓜的梅圣杰高興的跳了起來,奔到她面前,嘴里還嚼著西瓜,含含糊糊的問:“姐,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讓陳萬倉去問,是你上街了還沒回來。”
梅宜軒掏出手帕,給他擦了擦嘴,摸了摸他的頭,問:“有什么事嗎?是不是想買什么東西?錢不夠了嗎?”
自從母親和弟弟來了以后,春蘭就和呂寶春商量著,府里主子們和下人們的月例銀子以及下人們的每人兩身夏衣、鞋襪就都發(fā)下去了。
弟弟的月例是二十兩,如果沒有大的開支,應(yīng)該是夠花了。
梅圣杰咽下了西瓜,搖搖頭,吞吞吐吐的:“不是,不是錢的事,是······是有一件事········”
梅宜軒奇怪的看著他,問:“什么事這么難以啟齒?是不是闖了什么禍?”
童虹影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香茶,笑道:“看看,不是長大了嗎?連話都不利落,還想搬出去住?”
梅宜軒一聽,有些意外的問:“杰,你想搬到外院去住?你怎么會有這個想法?你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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