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啦吧啦了一大堆,顏平才切入主題:“葉秘書,您能不能讓胡書記寫個紙條?有了紙條,這事就好辦多了!”
讓領(lǐng)導(dǎo)寫紙條辦事這種風(fēng)氣不知道什么時候在官場興起,存在的時間長了,便已經(jīng)成為一種潛規(guī)則。
這種風(fēng)氣的興起是有一定原因的,有些事,帶有私密性,跟利益掛鉤,領(lǐng)導(dǎo)是不能以官方正式文件的方式要求下屬單位去辦的。而寫字條則可以,這還能省去起草文件的麻煩,能節(jié)省時間,提高辦事效率。于是,漸漸地在官場中流行起來。
葉興盛很能理解顏平的難處,但是要他去向胡佑福討要字條,他卻不愿意。這事又不是什么大事,找胡佑福寫字條,胡佑福會以為他辦事不力。
可如果不討要胡佑福的字條,顏平那邊拉不到企業(yè)贊助也是件麻煩事。在市圖書館看書法展的時候,胡佑福交代過,要他和顏平一塊兒負(fù)責(zé)獎品事宜。這事要是不完成,胡佑福同樣也會認(rèn)為他辦事不力。
討要字條也不好,不討要也不好,這可怎么辦?
葉興盛想了想,:“我找個時間和你一塊兒去商務(wù)局吧!”
葉興盛的想法是,他親自去商務(wù)局找商務(wù)局的領(lǐng)導(dǎo),表明他的身份和來意,商務(wù)局領(lǐng)導(dǎo)應(yīng)該賣他這個市委書記秘書的賬的。這事到底是胡佑福交代下來的,哪怕是市長都會忌三分,商務(wù)局領(lǐng)導(dǎo)敢推辭?
顏平聽葉興盛和他一塊兒去,高興壞了,市委書記秘書簡直就是市委書記的代言人,有他出面,這事還愁辦不成嗎?“葉秘書,太謝謝你了!等這件事辦完了,我請你吃飯!”
自從當(dāng)市委書記秘書以來,葉興盛收到的飯局邀請不計其數(shù)。別人有人請吃飯是高興,他卻發(fā)愁,怕喝酒。所以,一般的飯局,他是能推就推。“顏局長,吃飯就免了,事一樁,應(yīng)該的!”
剛掛了顏平的電話,黃立業(yè)的電話就打進(jìn)來了,他:“葉,書記今晚會見外賓,這事你知道吧?”
葉興盛微微地不高興,要不是剛才洪玉剛跟他這事,他根本就不知道。市委書記胡佑福的所有重要活動不都是他這個秘書長經(jīng)手安排嗎?他不,他怎么知道?
葉興盛:“我也剛剛才知道!”
黃立業(yè):“晚上你也過去吧!”
葉興盛:“秘書長,是這么回事,剛才洪書記給我打電話,要我陪他去打保齡球,我跟胡書記了,胡書記同意我去!”
“洪書記讓你陪他打球?”黃立業(yè)先是有意外,而后似乎想通了似的,:“既然這樣,那你去吧!我這邊再安排翻譯暫時兼任你的工作就是了,畢竟,一些外國禮節(jié),翻譯比你熟悉。”
打心里,葉興盛更愿意陪伴胡佑福見外賓。洪玉剛邀請他打保齡球,如果單單是想討好一把手胡佑福,那倒還沒什么。要是他有別的事情要他去做,他可就為難了。畢竟,他是專職服務(wù)于胡佑福的。洪玉剛讓他辦事,他辦也不是,不辦也不是。總之一句話,洪玉剛的保齡球不好打!
葉興盛的預(yù)感果然沒錯,洪玉剛的保齡球果然不好打。
晚上七多,葉興盛吃過晚飯,正要出發(fā)去打保齡球,章子梅打來電話,約他見面。
葉興盛也很想去和章子梅見面,了解一下杜少瑩評特級教師的事情辦得怎么樣了。這幾天,胡佑福沒提起過杜少瑩,但不等于他不重視杜少瑩評特級的事。
有些事,首長只要提一下,下面的人領(lǐng)會的就要全力去辦,盡快去辦,然后主動向領(lǐng)導(dǎo)回報。這樣的辦事效率才會讓首長滿意。要是等到首長追問,首長可能已經(jīng)不滿了。
因為今晚要跟洪玉剛?cè)ゴ虮}g球,葉興盛自然無法去見章子梅,他要章子梅電話中簡要地把情況告訴他。“子梅,本來今晚是要和你見面的,但是,臨時突然有事走不開。真的很抱歉!”
章子梅有失望,嘲諷地:“葉大人是權(quán)力大紅人,是不是有美女約你了?”
葉興盛好像聽出章子梅話語中有醋味,暗暗地高興了一下,:“你吃醋了?實話告訴你吧,不是美女約我,而是領(lǐng)導(dǎo)。”
章子梅啐道:“呸!誰吃你醋?你臭美吧,你!”
葉興盛抬手看了看手表,見時間已經(jīng)不多,就收起戲謔的口吻,很認(rèn)真地:“子梅,我馬上要出發(fā)去見領(lǐng)導(dǎo)了,你趕緊把杜少瑩的事兒簡單跟我吧。你那邊到底什么情況,幫杜少瑩提評特級教師的事了嗎?關(guān)佳敏什么態(tài)度?”
葉興盛越是著急,章子梅竟然越是無關(guān)緊要的樣子:“葉大人,想知道就面談!我可不想在電話里多一句關(guān)于杜少瑩的事!”
“為什么?”葉興盛有費解。
“不為什么,我脾氣就這樣!”章子梅。
葉興盛急道:“子梅,拜托,你別跟我耍孩子脾氣了行不行?事情到底進(jìn)展怎么樣了,你快跟我!”
章子梅來了氣,態(tài)度很強硬地:“葉興盛,你別對我大呼叫的,你是我直接領(lǐng)導(dǎo)嗎?我憑什么要在電話里向你匯報?談事要有談事的地和方式,不是什么事都可以隨便在電話里談的。還我孩子氣,我看你才是孩子氣!”
沒等葉興盛再發(fā)話,章子梅干脆掛了電話。
葉興盛沒有再次給章子梅打電話,稍微冷靜下來,他覺得,章子梅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從她的角度,她是個副局長,正在競爭正局長的位置。他和她非親非故,而且還上過她。她要是在電話里和關(guān)佳敏過招的話,萬一他錄了音并宣揚出去,她如何去撲滅這大火?
葉興盛暗想,到底,章子梅還是沒有完全相信他!這也難怪,他畢竟和她有過過節(jié),而且還沖動之下上過她。換做是他,他也不會這么輕易就信任一個人。
洪玉剛約定的打球地是鑫達(dá)溫泉大酒店。
因為不是工作上出行,葉興盛不想申請單位的車開過去,而是自己打車。來氣人,平時走在街上,身邊的出租車一輛接一輛地疾馳而過。等到想打車時,半天都沒看到一輛出租車,偶爾看到一輛,車上已經(jīng)有了乘客。
葉興盛可急壞了,約他打球的人可是京海市第二把手,要是遲到了,那還得了?洪玉剛雖然不至于發(fā)怒,但是,心里肯定有了不好的印象,往后工作給他鞋穿,那就有他受的了!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葉興盛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馬上飛到鑫達(dá)溫泉大酒店。他想過給他的“馬仔”許文躍打電話,讓他開車來接他過去。許文躍不久前才買了一輛車。
或者,干脆讓章子梅接他過去。這美女是跟他有過過節(jié),但是跟她清楚他目前的處境,她應(yīng)該會幫他一個忙的。
葉興盛最終沒有打電話求助,正焦急萬分的時候,好不容易來了一輛空出租車,他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把兩只手都舉起來,使勁地?fù)]舞著,把那輛車給攔了下來。
到鑫達(dá)溫泉酒店只不過五六公里的路程,打車的話也就幾十塊錢,葉興盛扔給司機一張百元大鈔,:“師傅,錢不用找了,你趕緊送我去鑫達(dá)溫泉大酒店,越快越好!”
司機是名五十多歲的大叔,他收了錢,用奇怪的目光看了葉興盛一眼,什么都沒,猛踩油門,飛一般地疾馳。
最終,葉興盛沒有遲到,還提前將近十分鐘到達(dá)鑫達(dá)溫泉大酒店。
好心的大叔司機非要給他找錢,葉興盛一心想著盡快上到酒店,這萬一酒店電梯出了什么問題,再耽誤幾分鐘,他可就遲到了。還沒等司機大叔把錢找出來,葉興盛就拉開車門下了車,拔腿就跑,比警察抓偷還跑得急!
在狂奔向酒店的過程中,葉興盛暗下決心,無論如何都得買輛車了。單位人人都有車,身為市委書記秘書沒輛車哪里像話?臉都不知道往哪兒擱!而且,他的工作性質(zhì)決定,他離不開車,否則寸步難行!
保齡球館在鑫達(dá)溫泉大酒店的五樓,葉興盛到了球館,里面稀稀落落地有幾個人在打球,那幾個人都是渾身名牌,一身老板模樣。
這也難怪,保齡球是一項比較高雅的運動,雖然比不上高爾夫那么高大上,卻也深受上層人士的歡迎。
保齡球的收費本身并不是很高,問題是,總不能光打球吧?總得喝飲料,或者喝酒什么的,如此一來,打一次保齡球花費可不,不是普通工薪階層能承受得起的。
葉興盛以前就沒打過保齡球,在教育局人事科當(dāng)副科長那會兒,每月就那么工資,其中一部分給鐘雪芳那賤人當(dāng)零花錢,一部分給家里,他自己就所剩無幾了,連買件衣服都覺得奢侈,哪里有錢去打保齡球?
到教育局辦事的老板也沒請他打過保齡球,人家請的是幾個局長或者郝雪平這種掌實權(quán)的人。在教育局,他坐的就是冷板凳!
今天第一次來這種高消費場所,葉興盛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他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葉興盛了,他算是上層人士了嗎?應(yīng)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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