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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興盛尾隨胡佑福進入他辦公室時,胡佑福剛在辦公桌后坐定,他慢條斯理地從公包里往外一件一件地拿東西,老花鏡、件、茶杯等。
身穿一件格子襯衫的他,臉色紅潤,額頭有幾絲淺淺的皺紋,頭發(fā)梳得整齊光亮,目光還是像以前那樣炯炯有神。整個人看去慈祥儒雅,如果不是坐在這里,而是坐在大學教室,他無疑會讓人以為是學識淵博的大學教授。
“書記早!”葉興盛喊道。
“嗯!今天市紀委那邊沒事情要忙嗎?”胡佑福問道,靠著椅背,目光淡定如水地看著葉興盛。
“沒什么要忙的!”葉興盛走過去拿起胡佑福的保溫杯,去接水和泡茶。
等茶泡好,放到胡佑福跟前了,才繼續(xù):“市紀委第一紀檢檢查室的霍主任,我跟他通過電話了,他,對西區(qū)常務副區(qū)長的調(diào)查目前陷入了困境,他們暫時還沒查出來,丁華有經(jīng)濟的問題!”
胡佑福端起杯子,對著杯口吹了吹氣,再輕輕地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卻是一焦急的神色都沒有:“你被抽調(diào)過去工作了一時間,有什么感受?”
“額......”葉興盛稍微想了想,:“學到了很多知識,了解了市紀委的工作流程,對紀檢監(jiān)察工作,算是有了較具體的認識!
“你感覺有收獲好!這次把你抽調(diào)過去,既是黃書記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目的是想鍛煉鍛煉你。多了解其他部門的工作情況,對你今后開展工作有好處!”胡佑福。
黃宇聲的電話恰好這個時候打進來,他問葉興盛,胡佑福是否在辦公室。得到肯定回答后,他這過來跟胡佑福談事。
葉興盛掛了電話向胡佑福匯報,胡佑福:“正好我手頭沒事,也想見見黃書記,讓他過來吧!”
一個是市委書記,一個是市紀委書記,而且,胡佑福最近頻頻遭遇對手使絆子,他們倆在一塊兒,除了談“抓人”的事兒,似乎沒別的什么事可談了。
不一會兒,伴隨著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黃宇聲進來了。他身穿一條白色襯衫,搭配一條深色的褲子,這一身嚴肅的打扮,跟他的紀委書記身份倒是很吻合。
“老黃,你來了,坐!”胡佑福從辦公桌后站起來,繞過來,坐了個請的動作,自己先在沙發(fā)坐定。
黃宇聲扶了扶眼鏡,坐到胡佑福對面。
葉興盛先給胡佑福把保溫杯拿過來,畢恭畢敬地放在他跟前的茶幾,再畢恭畢敬地給黃宇聲泡了杯茶。這項瑣碎的工作完成,在這里沒他什么事了。到底是生活秘書,大人物,尤其是市委常委級別的大人物,跟胡佑福談事,他是插不嘴的。
葉興盛識趣地轉身出去,才走了幾步被胡佑福喊住:“葉,你別走,留在這里!”抬頭看了葉興盛一眼:“你不是參加市紀委的調(diào)查組了嗎?我和黃書記要談的是這事,你留下來聽聽吧。俗話得好,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不定我和黃書記,我們倆這個當局者有些問題看不清的,你這個旁觀者能看得清呢!”
胡佑福之所以把葉興盛留下來,是惦記著恩師也是他的官路指路人郭長宏的教誨,有意培養(yǎng)葉興盛。似乎沒有什么人自己的秘書更親近了,如果葉興盛是一個可塑之才,把他培養(yǎng)成自己的得力助手,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兒。
而且,這也算是他種下的一棵樹吧。將來,他退休了,這棵樹可以給他遮風擋雨。否則的話,將來手里沒權了,來市委辦件事都沒人鳥,那別提有多失敗多凄涼!
葉興盛不明白胡佑福的心思,卻是感受到胡佑福那有慈愛的目光,心一陣溫暖和感動?磥,胡佑福并沒有因為趙子杰的討好而疏遠他。想想,自己也未免多慮和多疑了,他可是胡佑福親自挑選的秘書,胡佑福能不珍惜嗎?這秘書可不是那么好挑,而且也不能過于頻繁地挑選的!
葉興盛應答了一聲,拿出隨身攜帶的筆和一個本子,恭恭敬敬地坐在旁邊。雖自己不是筆桿子秘書,但是,什么時候都準備好筆和本子是很有必要的,一旦胡佑福交代什么事,可以記在本子。一來不會忘記,二來,能給胡佑福認真仔細的印象。
“*,據(jù)我了解,葉抽調(diào)到市紀委工作的這段時間,表現(xiàn)很出色。組長安排下來的任務,他都順利完成!”黃宇聲喝了口茶,夸道。
被大佬夸獎,葉興盛感到很不好意思。他在市紀委的工作,那成績不算出色,只能算合格。畢竟,他所負責的工作實在很一般,對個人的工作能力要求不是很高。
“老黃,你別夸他了,再夸他,他尾巴都翹到天去了!”胡佑福呵呵地笑了笑,瞥了葉興盛一眼。
胡佑福這慈祥的目光和溫和的語氣,葉興盛知道,胡佑福并非否定他或者貶低他,而是呵護和關愛他,心里一陣感動!爸x謝黃書記的夸獎,我覺得,我自己的工作能力還有待提高!”
“好了,咱們都別互相吹捧了,都自己人。咱們進入正題吧,你那邊,工作進展怎么樣?”胡佑福正色道。
黃宇聲拿過公包,從里面抽出一份資料遞給胡佑福:“*,您先看看這個!”
胡佑福拿過資料,習慣性地摸口袋,卻沒能摸到老花鏡,扭頭對葉興盛:“葉,你幫我把老花鏡拿過來!”
葉興盛從辦公桌拿過老花鏡遞給胡佑福的時候,不經(jīng)意間瞥了一眼胡佑福手拿著的資料。僅僅是一瞥,他看到,這是一份有關西區(qū)常務副區(qū)長丁華的調(diào)查情況。
這份調(diào)查資料的內(nèi)容,葉興盛自然不知道。不過,等胡佑福看完資料,見他微微地皺著濃黑的眉毛,他知道,市紀委第一紀檢檢查室主任霍正恩所不假,丁華的調(diào)查沒取得有效的進展。
“*,這混蛋是條狡猾的狐貍,平日在單位總是很樸素的樣子,出行十分心謹慎,我的人抓不到他的任何把柄!秉S宇聲在胡佑福看完資料后,忙不迭地解釋道。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他主導‘挖坑埋!录瑢Π?”胡佑福放下資料看了黃宇聲一眼。
“沒錯!”黃宇聲了一下頭:“我的人已經(jīng)撬開了風水先生的嘴巴,風水先生承認,是姓丁的找他的。這件事功勞還得歸葉啊,要不是葉從路人嘴里打聽到這消息,咱們都還不知道,對手竟然使用這種齷齪和迷信的方法來對付您!”
胡佑福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光這件事,根本撓不到對方的‘癢處’,給姓丁的個黨內(nèi)警告之類的處分或者撤職,都無法撼動對方的位置!”
“書記請放心,姓丁的,我還會繼續(xù)調(diào)查下去的!秉S宇聲,臉色突然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轉頭對葉興盛:“葉,你去把門關!
胡佑福的辦公室跟其他人的辦公室相隔得有遠,一般人是不敢在門口偷聽的。走廊進進出出都是市委辦公廳的工作人員,真要有人在門口偷聽,不出一分鐘會被發(fā)現(xiàn)。
黃宇聲讓關門顯然是多此一舉,不過由此可知道,他接下來要的事兒非常重要。
葉興盛懸著一顆心關好門回到座位,只見黃宇聲把頭靠近胡佑福,低聲:“*,姓丁的是他的人!”
黃宇聲沒有明這個“他”是誰,葉興盛自然知道,指的是胡佑福的政敵。關于胡佑福的政敵,幾乎整個市委辦公廳的人都知道是洪玉剛。很顯然,黃宇聲所的“他”,指的也是洪玉剛了。
“哦......”胡佑福眼里閃過一道亮光,不過也僅僅是迅速地閃了一下而已,對于這個已經(jīng)修煉成精的大佬來,似乎沒有什么東西能讓他長時間激動和驚訝。
黃宇聲繼續(xù)壓低聲音,:“我的人,跟蹤姓丁的,看到他幾次和‘他’有接觸。”
“有接觸不一定等于是‘他’的人!”胡佑福臉色很平靜地。
“話是這么,但是,從偷拍到的視頻來看,這兩人的關系非常密切,非同可。當然,您是對的,有接觸不一定等于是‘他’的人。但是,只要咱們抓住姓丁的的把柄,對姓丁的下手。到時候,真相會浮出水面了。姓丁的如果是‘他’的人,‘他’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算‘他’袖手旁觀,咱們‘撬開’姓丁的嘴巴,不愁‘他’不低頭。”黃宇聲。
“到底,咱們還是要先查出姓丁的問題?”胡佑福喝了口茶。
“沒錯!”黃宇聲嘆息了一聲,:“這滑頭有難對付!從葉反應的情況來看,這廝應該是有經(jīng)濟問題的。咱們必須有耐心,*您一定要多給我一時間!”
胡佑福突然把頭轉向葉興盛,:“葉,那晚,你真的看到丁區(qū)長和富豪們開船到公海賭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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