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十余息。
西門斷絕吐了口氣,重新睜開眼,道:“你這好厲害的毒,連我都差點著了道!”
眾人臉色微變,好厲害的毒魔,不僅下毒厲害,解毒也厲害。
這與唐嘯天飲毒之后的反應,可謂殊異。
唐嘯天瞪大了眼睛,整個人的氣息都似乎萎靡了三分。
喘了幾口粗氣,他咬著牙道:“還有兩杯!
西門斷絕道:“不錯,還有兩杯……方才你先起手了,那這第二杯,便由我先來!
拿起唐嘯天身前的第二杯酒,再次一飲而盡。
閉了眼,深深吸了口氣,這回只持續了七八息,便神色如常,重重吐氣睜眼,手一甩,那杯子便穩穩落在桌面,大聲笑道:“好毒,哈哈哈哈,好毒!”
須臾后笑罷,就道:“那下面就瞧我的第二杯毒酒吧!
話音落,一掌也落下,第二只杯子就在桌面一陣鐺啷啷地顫動,片刻后,動靜自消。而相比第一杯,這一回,確實無色無味了,這杯酒一眼望去并無異狀。
西門斷絕輕聲笑道:“請!”
唐嘯天深深吸氣,沒因為西門斷絕這施毒手法簡單而大意,伸手過去拿起酒杯,又松下,轉頭喚道:“工叔!”
唐工道:“有什么要說的?”
唐嘯天沉聲道:“這杯酒我若撐不住,接下來便交給您了!
唐工鄭重點頭道:“安心!
唐嘯天又深深吸氣,回過頭,撈起毒酒一口飲盡。
奇毒入口即見效。
加之第一杯酒之余毒。
沒有以毒攻毒,反而毒上加毒,頃刻爆發。
唐嘯天手上無力,連小小酒杯也持不住,咣當摔落在地,張口噴下一口血霧,整個人搖搖欲墜,東倒西歪,四下踉蹌,桌子也被掀翻,口中發出絲絲低吟,忍受著莫大痛苦。
四周人見狀,驚呼出聲,有兩名唐門弟子一左一右靠近想要扶住他,反被他一下甩開一人,然后又一掌震開另一人,那掌力間竟也蘊含劇毒,那弟子慘呼一聲落在地上,便一陣抽搐,短短數息后,便不動了。眾人看去,這弟子七竅流血而死,血是黑的,黑血之痕所過處,皮肉無不被腐蝕,這片刻間已使面上生出道道血色溝壑,死狀凄慘。
見此狀之人無不色變。
前車之鑒,這下眾人再不敢靠近。
西門斷絕搖頭道:“可惜可惜,若非你一生用毒,使身體對毒物抗性太高,這一下便一了百了,何至于此刻如此痛苦?”
唐嘯天的確是用毒行家,這對常人只消稍有觸及便見血封喉之毒,他卻滿杯飲下,掙扎良久,雖也痛苦難當,卻始終不倒。
但再能堅持,也終有極限。
大約半刻鐘,他也掙扎漸弱,直至某一刻,身子猛然一頓,七竅流血,流的也是黑血,只是沒有像那兩名唐門弟子一樣皮肉被腐蝕,但也足令見者觸目驚心,血出七竅,仿佛便到了承受的臨界,這最后一顫后,便一頭栽倒在地,再無動靜。
四周的唐門弟子終于壓下恐懼驚呼上前。
但最快的卻是唐蘭心。
她一下便到了唐嘯天身旁,先探生息,道:“還有氣。”其余人也圍了上來,松氣道:“那就好,那就好!
唐蘭心道:“都退遠點,靠這么近做什么?”
眾人立即退開。
唐蘭心接著翻眼皮,看舌頭,把脈,一遍檢查下來,取出一顆丹藥給他喂下,道:“過來將三叔帶下去,找個內功高些的弟子運功助他消化藥力!
立即又有兩人來帶昏迷下的唐嘯天下去。
西門斷絕看她一番忙而不亂臨危不懼的處置,問道:“你能解我此毒?”
唐蘭心道:“不能,只是壓制。”
西門斷絕笑道:“我還道唐門居然出了這么了不得的人物,居然連我這毒都能輕易化解!
唐蘭心淡淡道:“只是唐門棄徒,已算不上唐門弟子!庇謫枺骸澳闵砩峡捎薪馑帲俊
西門斷絕道:“既然是我下的毒,自然有解藥,怎么,你想要?”
唐蘭心道:“對!
西門斷絕微微一笑,道:“可以。只要唐門今日當著這天下英雄的面承認用毒不如五毒教,今后唐門弟子見到五毒教弟子,退避三舍,那解藥便雙手奉上。”
唐蘭心譏笑道:“區區五毒教,就算將天下第一毒門的名字讓給他,他擔得起嗎?”
西門斷絕道:“既然有我在,自然擔得起。”
唐蘭心道:“唐門還在呢!
西門斷絕道:“唐凌天早已死,唐嘯天此刻已敗在我的毒下,唐門上下,還有誰能勝過我?”
唐蘭心道:“我!”
西門斷絕道:“你?”嘲笑道:“能不能勝過我姑且不說,剛剛可是你自己說的,你已不是唐門弟子,你憑什么代唐門出頭?”
唐蘭心道:“我雖非唐門弟子,但我所使之毒,乃是唐門之毒,若能勝過你,自然就是唐門勝過了你。”
西門斷絕大笑道:“哈哈哈,有志氣。那便與你比一場!
唐工臉色復雜地看著唐蘭心,道:“你已非唐門人,沒必要為唐門拼命!
唐蘭心轉頭望了他一眼,說道:“我先前就說過了,不會看著唐門被人欺侮,叔公無需多勸。”
將手一揮,道:“再上酒來。”
旁邊弟子聽到,下意識就聽從,立即去準備,很快桌子酒水,再次擺下。
但諸物上齊,唐蘭心卻直接將桌上四只酒杯抓起砸毀,只留下兩杯,說道:“毒性若夠強,一杯足矣,三杯,沒有必要。我只與你比一種毒,你若能接下,別說唐門上下,這全天下都再無人能在毒功之上勝過你了!
西門斷絕冷笑道:“只盼你的毒,配得上你的狂言!”
卻是默許,沒有拒絕。
唐蘭心隨后在身上另取出一只瓷瓶,倒出與先前唐嘯天所用看似一般的藥丸,但不添其他,融入杯中,道:“我的毒調好了!
西門斷絕掃了一眼,將鐵杖一震,插入地表,騰出右手,虛空一抓,地上一塊杯子碎片被他攝起,割破手掌,將血滴入杯中,運功止血,晃了兩下酒杯,血酒相融,便道:“我也調好了。”
唐蘭心雖是女子之身,其性情果決卻是多少男兒都未必能及,二話不說,便拿過摻血毒酒,一飲而盡。
飲完后,一抹嘴,露了露杯底,點滴未剩下,才說道:“該你了!
西門斷絕打量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喝下毒酒,隨后看了看杯子,隨手一扔,笑道:“半點感覺都無,你這酒恐怕還不如你三……”
那“叔”字未落,毒來如山倒,西門斷絕身體一震,話語戛然而止,張嘴一口黑血吐出,捂住心口,雙唇緊抿,臉上肌肉跳動,面色猙獰,踉蹌了幾下,全仗拄者鐵杖方不致摔倒,身體微顫,艱難道:“這,這毒,怎么可能……”
“我說了,你能接下這毒,天下便再無人能以毒勝你,可惜,你似乎接不下了……我,我贏了!”唐蘭心緩緩說道。
說著時,手背,脖子,面龐,她露在外面的皮膚,開始出現一條條黑紋,由淡及濃,交錯縱橫,邪異詭譎,而除此之外,眼睛、耳朵、嘴角、鼻子開始流血,流下的是和其同門如其叔父一般的黑血。
七竅流血。
但她沒有顫抖,沒有發狂,沒有哀嚎,說話間,還笑了,還笑得很開心,綻放著凄艷的美。四周見此狀者,無不動容。
西門斷絕:“你,你這是什么毒?”
唐蘭心緩緩答道:“唐門,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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