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豐安置玉凌的客棧,入鎮(zhèn)直走十多丈拐進第一個路口便是。
客棧不大,店里有幾個伙計,因天色方暗,便也還未歇門閉戶。凌珊等人到來時,老板伙計圍在一桌吃飯。
老板是個中年儒生,身上有那么一股雅和的書生氣,看他與下人同桌而食,算得上讀書人里的異類。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老道士的身份,態(tài)度倒是恭敬,不過細觀則是謙而不卑,決非溜須之人!
入鎮(zhèn)后走來路上,老道士已說起了玉凌的一些狀況,待得入店,凌珊等人便迫切讓一名伙計帶路,直接上了二樓。到了樓上一間客房前,未等敲門,已有玉凌讓進去的聲音!
果然見到了師父。
只是見到她時,面如白紙,觀氣態(tài)虛弱之極,正落座床榻,原本應正在調(diào)息,是察覺來人是弟子,才主動結(jié)束了。
幾人入了屋,到了榻前,凌珊關(guān)切問:“師父,你感覺怎樣?”
“無妨!”玉凌搖了搖頭,無意多說。
其實她當時氣空力盡,經(jīng)脈損傷亦十分嚴重,以這般境況,就算被人救下,也只能昏迷等死,多半是救不回的,不過張三豐畢竟非凡人,以一股武道真元相助,補充了她最后一口未盡的真氣,護住了她的性命,并直接促使她恢復了意識,此刻才能醒著,并自主調(diào)息。
隨后玉凌便讓青荷去叫來張三豐,道是有事相請!
自然是為了凌珊和明月天的事!
以她如今的狀態(tài),是絕無力再助兩個弟子壓制冰火之劫的,現(xiàn)下又有張三豐這個現(xiàn)成的大宗師在,便打算再請他出一次手,最好能直接祛除病根劫源!
老道士望了眼兩個女孩,大概便看透了底細,故也不見剩下的聞問切,沉吟道:“兩位小姑娘的狀況,或可聽貧道一言!”
玉凌道:“張真人請講!”
老道士道:“貧道覺得,兩人身上的冰火真力,還是緩而不解為好!”
玉凌問道:“這是為何?”
凌珊與明月天微皺眉頭。雖明知以他絕代宗師之見識胸襟,會作如此建議想必是有相當把握而非自覺化解不了的托詞,可事關(guān)切身苦痛,自然還是忍不住要懷疑!不過師父已經(jīng)問出,便也忍住不說話。
老道士道:“縹緲宮云宮主的這門冰火兩重天,貧道也有所了解,歸結(jié)起來,乃是以她自身真氣催出一冰一火兩道真力,深植于他人氣海之中,以此作引,在每日子午二時借來天地間陰陽之氣擾亂人體自身的陰陽平衡,由此使人深受極寒極熱之苦……此冰火二氣的存在,對尋常人而言的確苦不堪言,可對百花谷弟子,卻未必不是機緣!”
玉凌默然片刻,輕喃道:“日月造化功……”
老道士輕笑道:“貴谷造化神功的日月之變,蘊含太陽之熱與太陰之寒,與冰火雙極倒也稱得一句息息相關(guān),正因此,云宮主此番才會想要謀奪谷主的月寒真意補益自身,相同之理,修行造化神功,也可以冰火劫氣補益自身,兩位小姑娘雖功力還不足,無法做到這點,卻也可于日日夜夜的冷熱輪回之中,加快領(lǐng)悟日月之變!”
頓了頓,便又望了凌珊兩人一眼,道:“因此貧道有兩種相助之法,一是為你們減輕發(fā)作之時的冷熱之苦,卻不祛除,待日后你們?nèi)赵码p變有成,不僅自能化解,還可直接煉化那兩道真力種子以強大日月真意,再第二種,則是貧道直接為你們祛除那兩道真力引子,往后無需再受冷熱之苦,也無法自此事之中得益,維持個不好不壞的結(jié)局!”
最后道:“你們覺得如何?”
玉凌看向兩個弟子。她素來知道這兩個弟子年紀雖小,卻各有主見,便將決定權(quán)交由她們自己,道:“你們自己有什么想法?”
凌珊苦著臉道:“就沒有既不用受苦,又可以快速練功的方法?”
老道士笑道:“那只好按部就班地修習,否則,便需吃些苦受些難了!”
明月天道:“不知道真人能將苦痛減輕到何種程度?如果發(fā)作之時,還是會讓人喪失理智,恐怕要從中領(lǐng)悟日月之變也有心無力,不如徹底祛除!”
老道士道:“具體也難以說清,不如今晚一試如何?若覺得還是難以承受,明日貧道便為你們除了那兩道異力!”
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兩人自無不可。明月天點頭道:“可以先試試!”
凌珊亦跟著點頭答應。
之后他們便各出了房子,乃老道士要出手為兩人壓制冰火真力種子,也為玉凌留下休息時間!本還以為要如何正經(jīng)嚴肅地渡氣傳功,誰知就在隔壁為她們準備的屋子門口,老道士叫住她們,隨手往肩頭一拍,便算了事!
凌珊有些發(fā)呆,嘀咕道:“這就好了?”總覺簡單得過分,反而教人難信了!
老道士笑應道:“否則還要如何大動干戈嗎?這自然是好了!”
這個深夜,寒劫照例發(fā)作,不過果然寒意大減。若說原本劫發(fā)時是身心俱只剩下了寒冷二字再無半點其他,是連思維都被凍結(jié)的寒冷,那如今便是身雖酷寒,意識卻還能堅持,心卻有余力可思考他事他物,而心無礙,大抵便也能勉強提氣運功,雖仍舊艱難無比,若長期堅持,想必能進步!
這應就是老道士為她們兩制造出的吐納練功、領(lǐng)悟日月造化之變的機會了!
這般折磨盡管仍然難受,卻已在承受范圍之內(nèi),兩人劫后在床上一商量,便決定往后就借此練功。
雖未來需要十年如一日受苦,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何況有這樣一個威脅,也可作無時無刻不在的鞭策,使她們往后練功時不致生出惰性懶情。只消這般一想,她們也便情愿此選了!
第二天起來,正要尋去與老道士說,卻發(fā)現(xiàn)老道士已不在。
向讀過書卻不以行商為賤業(yè)且自兼客棧掌柜的呂姓老板打聽,才知道他昨夜便已離去。
但留下了一件東西,托他的交給她們!
那是一個木盒。
而盒中,除卻一封上書“玉谷主親啟”的信件,另有一方玉雕,純白,形如一座宮殿,觀其大小,堪堪可立于手掌之上,而玉質(zhì)之間,似乎隱隱醞釀流轉(zhuǎn)著一種極其特異的柔和氣息,微弱而顯然,握在手上時,縱使氣薄如凌珊,也能察覺得到。
玉府、白宮、白玉宮……玉凌告訴她們,這座玉雕有好幾個名字,其中最好聽的那個,叫做——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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