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雖也功力深厚,可毫無防備受此一掌,那至陰至寒的真氣盡數(shù)貫體,若明月天或凌珊不去救治,那他的結局基本可以預見——極寒封脈,受凍而死!
然而事實出預料,這幾句話的功夫,白石忽然深深一呼吸,面上青霜頓時以肉眼可見的度化消,臉色飛快恢復如常。? ??
明月天也現(xiàn)了他的情況,同樣一呆。
完全恢復和暫時壓制,那是完全不同的情況,兩者區(qū)別,僅從氣色上便能大致看出來,這是掩飾不住的,或言之,就算能掩飾,也不是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nèi)就能掩飾住的,而白石現(xiàn)在的氣色,實在看不出他有半點受傷的痕跡。
白石揉了揉胸口,滿臉的委屈:“姐姐你怎么又打人了?”
他說的無辜之極,旁邊書生聽得有些無語,恨鐵不成鋼道:“笨啊,你沒聽她說嗎?她是要送你去見你弟弟,你弟弟被她殺了,現(xiàn)在打算連你也殺,再藏著掖著不還手,你就等死吧!”
白石失聲叫道:“啊——怎么會?”
望向凌珊二人來,雙目瞪大,難以置信道:“兩位姐姐,呂大哥說的是真的嗎?”
明月天沒答話,而挑眉問道:“你沒事?”
白石撓了撓腦袋,居然直接被吸引開了注意力,一臉疑惑反問道:“我有什么事啊?”
明月天深吸了一口氣:“我不信!”
話音未落,再提掌殺至,概不容情。對付不了琴魔毒魔那些人物也就罷了,連這個傻愣愣的家伙都能接下蘊滿太陰寒力的一掌而無損,這無疑激起了她的好勝心。
掌起殺機,招招逼迫!
白石頓又大呼小叫,連連躲閃,實在躲不過了,才回手擋上一下。
旁邊書生的目光隨著快移動的身影而動,焦急大叫道:“石頭,快還手啊,再不還手,你就真去見你弟弟了。啊——”
忽然一股大風撲至,他毫無防備,驚呼了一聲,頓時栽了大跟頭,手里的劍與劍鞘也都把持不住,脫手掉落一邊,好在沒有受傷。然而才一抬頭,不等爬起,就見另一名女子居高臨下站到了旁邊。
書生本就苦巴巴臉色不禁更加憂郁起來——看樣子石頭那家伙暫時不會有事,可自己倒先要出問題了!
凌珊笑瞇瞇道:“人家神仙打架,你一個凡人在邊上插嘴,不是找不痛快嗎?”
書生爬了起來,急點頭道:“姑娘說的對,那我不多說了!”
凌珊接著饒有興致道:“我問你,你是姓呂?”
見她似乎沒有繼續(xù)動手的跡象,書生松了口氣,拍了拍衣上沾染的灰塵,腆著臉點頭道:“不錯不錯,在下的確姓呂!”
凌珊道:“不會單名一個‘文’字吧?”
書生登時大驚失色:“啊——你,你怎么會知道?”
凌珊微微一笑,高深莫測道:“我能掐會算的啊!”
她是見這人與白石在一起,又恰姓呂,不禁想到了當年那個老被自己攛掇棄文從武的少東家,便試探一問,誰知還真是他,更沒料到,他如今看樣子是真的棄文從武了,忍不住想:這莫非真是受我瞎掰扯的影響?
接著繼續(xù)裝神弄鬼,道:“我不僅知道你姓呂名文,還知道你是從漢江邊上一個叫留俠鎮(zhèn)的地方出來的,祖上當過官,家里是開客棧的,有個老爹,以前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手!”
呂文睜大雙眼。
錯愕之余,不寒而栗。
他出來行走江湖,就如十年前受那龍木島強邀而一去不回的父親一樣是用了化名的,被人知道真名已經(jīng)夠不可思議了,現(xiàn)在更連出身背景都被人查了底朝天,當面一點不差地指出,這叫他如何不彷徨驚懼?
這時,抱頭鼠竄的白石大叫聲又響起:“姐姐別打了,別再打了,我投降了,不打了!”
隨后明月天果然罷手。
她自然不是因為白石叫停而停,而是現(xiàn)自己暫時似乎奈何不了這人。
方才交手這么一會兒,她每一掌皆是以太陰極寒之氣催,威力驚人,可現(xiàn)在,白石實打?qū)嵱彩芰怂逭疲徽屏Σ恋揭灿惺啻危藚s還是活蹦亂跳,雖叫的凄慘,實際全然無恙,實在教人震駭——就算是大周天圓滿,一流真境的人過來,也不可能挨她這么多下而無事,君不見燕天南只是倏忽之下沒防住她一道太陰真力,就被寒傷困擾了數(shù)日仍難解?這人內(nèi)功雖強,可卻還遠不及燕天南之流,緣何能做到燕天南也做不到之事?
當然,無論她因何停手,白石都不在意,在他眼里,只要不再繼續(xù)打就好,便松了口氣,感激道:“多謝姐姐手下留情!”這還反而感激上,也真是單純,或言之傻得可以。
但明月天卻只蹙眉,冷冷望他,不一語。
她的大傀儡手火候還淺,移天掌法太過被動,造化真氣則重在輔助回氣,論傷敵卻不行,未經(jīng)轉(zhuǎn)化的普通造化功內(nèi)力雖也剛猛,可對付低層次的人自然勢如破竹,但對上同層次甚至更高水準的人就效果寥寥了,故而這太陰真力所造成的冰寒效果就是她當下最強的攻擊手段,還待以此力強勢解決掉白石,哪知會是這種結果?這對她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白石雖素來心大,可難耐明月天的目光太富殺傷力,也被看得有些慌,身體微僵,猶豫了一下,救助似的看向呂文。
可惜呂文正沉浸在被人叫破身份的震驚之中,哪里顧得上他?
好在這時凌珊撇開了呂文,上前給他解了圍。
凌珊笑嘻嘻道:“姐姐,怎么不打了?”
明月天瞪了凌珊一眼,雖有些惱怒她哪壺不開提哪壺,卻還是答道:“這人有古怪,連太陰真力也對他無效,我傷不了他!”
至于白石能否傷她,他始終沒有還手,也就無從得知。
這無疑比他年紀輕輕就有此功力還教人驚詫,凌珊不禁更加好奇:這家伙十年前還是對武藝一竅不通的普通人,怎的十年時間,就這么厲害了?吃大力丸了吧?便問道:“小石頭,你練武也就十年吧?武功怎么這么高了?”
白石瞪眼道:“姐姐你真厲害,居然知道我叫小石頭,還知道我練武有十年了!”
凌珊嘴角一扯,道:“你關注的重點不對吧?我是問你怎么武功這么高?”
白石道:“哦……我不知道啊,練著練著,就這樣了!”
凌珊無言以對,按他這么說,自己和師姐都該無地自容:這些年不說一門心思,至少大半門心思都是在練功上的,可還是仗著師父當年遺澤才有的今日,兩相對比,不該慚愧嗎?
至于其他人,那就都更應該羞愧到死!
而白石說完,接著猶豫了一下,望向明月天道:“不過我覺得,這位姐姐的武功才高,我都被壓著打,躲都躲不了!”
他說的真誠,明月天只當他是在反諷,怒哼一聲,目露兇光。
凌珊及時阻止了師姐接下來的行兇之心:“為什么太陰真力會對你無效?”
白石驚訝道:“什么太陰真力?”
凌珊道:“就是我姐姐方才打在你身上的那股冰寒氣息!”
白石更加驚訝,道:“啊?原來那就是太陰真力啊?聽我娘說,能練出太陰真力太陽真力的內(nèi)功和純陰純陽內(nèi)功一樣,都是最上乘的道家內(nèi)功,難怪我抵消起來那么困難!”
凌珊沒在意他將太陰太陽歸列為道家功夫——這兩者最初也的確是源于道家的說法,只是后來不知何時起,被應用于內(nèi)家武學之上罷了。
她更關注的是他后一句話,仔細盯著他看了看,問道:“你確定不是穿了護身內(nèi)甲之類的東西,而是靠自己的內(nèi)力抵消?”
白石點頭道:“對啊!”
凌珊與明月天不禁蹙眉。
阻異力于身外和化異力于體內(nèi),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太陰真力再強,可只要功力足夠,自能在被入體侵蝕之前擋在軀體之外,可一旦外來真氣入體,再想要單憑一己之力磨滅,便難上加難了!
能抵消掉侵蝕入體的太陰真力的武功自然是有,同層次內(nèi)家武道經(jīng)典所練成的內(nèi)功基本都能做到,可若說眨眼之間便將太陰之力化消于無形,那就實在匪夷所思,在功力相當?shù)那闆r下,就算是天人三化神通那種專門化人內(nèi)功的武學,或是傲絕古今的神州四大圣典,也都未必能做到吧?這白石是怎么做到的?
凌珊忍不住問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白石撓了撓頭,沒想藏著掖著,老實答道:“我用了好幾個方法,有時候是用純陰內(nèi)力抵消,有時候是用無極內(nèi)力抵消,還有時候是用純陽內(nèi)力抵消,碰到那個太陰真力時,哪一種方便就用那種!”
他還有一句沒說:如果不是被逼迫太緊,找不到機會,他更愿意將那些太陰真力吸收同化,這樣感覺更加舒服,最開始明月天那一掌帶去的太陰寒力,他就是這么對付的!
這并非他原本就知道的事,而是先前,一遇上那道太陰真力,他體內(nèi)的無極內(nèi)力就表現(xiàn)出極強的吞噬**,他遇事素來順其自然,當時便由著那內(nèi)力自主而為,這才現(xiàn)了這個特征!
另一邊的呂文忍不住頭疼!
他剛剛便已經(jīng)回過神來,一聽凌珊問話,便向白石使眼色,希望他長點心,別人家問什么就什么都說!
可惜白石并沒瞧見——當然,就算見到了,他恐怕也不能理解,就算理解了,恐怕也不會照做。
相對呂文恨鐵不成鋼的心態(tài),凌珊則聽得瞠目結舌:“你是說,你練的是純陰純陽的內(nèi)功?而且已經(jīng)達到陰陽并濟,混元無極的境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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