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朔道人眉頭微微一皺,但還是令戰(zhàn)車停了下來,朗聲道:“在下金旭殿黎朔。”
“哦哦,是黎朔道人,晚輩失禮,晚輩是西極教弟子錢明,奉掌教之命來特來詢問,黎朔道人是為何事而來。”
金旭殿等人飛來太初教,氣勢洶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絕不是來太初教喝茶論道的。
黎朔道人雖然不會將前來的真正原因說出,卻也沒有遮掩自己的情緒,冷聲道:“太初教行事過分,太不講理,我們金旭殿是來討個公道的。”
錢明一聽黎朔道人的話,眼中就露出了喜色,其實(shí)他冒著生命危險離開教派出來也是無奈之舉,天劫都已經(jīng)持續(xù)了這么長的時間,可是原先與他們商定好的盟主霄云閣還是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他們也曾傳信給霄云閣,可也如同石牛入海,得不到半點(diǎn)回信,事已至此,西極教也都明白了,霄云閣這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被太初教拉攏了,沒準(zhǔn)也已經(jīng)與太初教商量好如何對付他們西極教自己了。
西極教掌教一邊要竭力對抗天劫,一邊還要分心去考慮劫后之事,這些日子過得很是狼狽,但也正是因?yàn)槲鳂O教掌教一直關(guān)注著太初教的動靜,才讓他們觀察到金旭殿的舉動。
現(xiàn)在,黎朔道人毫不保留的在錢明面前表達(dá)了對太初教的不滿,怎么能不讓錢明欣喜?如果談攏的好,沒準(zhǔn)金旭殿就是西極教逃脫被滅門這一難的轉(zhuǎn)機(jī)。
當(dāng)下,錢明立刻站到了黎朔道人的立場,大罵太初教的人都不是東西。
“不瞞黎朔道人,太初教的惡劣,我們西極教也深有感觸,他們掌教黃龍還曾在我們天劫來臨之際,囂張的放話,等我們天劫過后,就來將我們滅教!”
“什么?他們竟然敢這樣?”黎朔道人是真的不知道這些事情,聽了這話,也是假裝驚訝,心中暗暗計(jì)算著如何借西極教來跟太初好好算算總賬。
錢明滿臉疲憊,又刻意的裝出一副痛心的樣子說道:“晚輩怎么敢欺瞞前輩,西極教處境危矣,若非太初教欺人太甚,晚輩也不會冒死出門求救。”
秦浩軒扶著青虹憐隱藏在黎安道人的影子中,將錢明的惺惺作態(tài)盡收眼底,嘴角泛出冷笑。
“前輩,求前輩救救西極教吧!”錢明突然跪在了黎朔道人面前,一行熱淚唰的一聲就流了出來,配上他狼狽的模樣,倒是真的非常可憐。
黎朔道人靜靜看著他,并沒有立即答話。
錢明一抹眼淚,跪在地上,痛聲道:“如果前輩能夠幫助西極教擊退太初教的進(jìn)攻,西極教愿意將天劫過后的七成福緣獻(xiàn)給金旭殿!”
七成?!
黎朔道人臉上閃過一絲波動,七成的劫后福緣,對金旭殿而言,誘惑還是非常大的,黎朔略微思考一瞬,便回答道:“好,太初教欺人太甚,我們金旭殿就算不為自己為西極教的眾位道友考慮,為了修仙者之間的道義,也該出手幫一幫你們。”
錢明心中掠出嘲諷,想如果沒有那七成的福緣,金旭殿可能會出手嗎?
雖然心中不舒服,但是錢明面上一片恭謹(jǐn)?shù)恼f道:“晚輩代西極教眾人,些金旭殿大恩!”
黎朔道人十分大度的擺了擺手,說道:“這樣,我先回教派召集一些散修,然后我們門派中再出高手,就在你們門派周圍設(shè)下伏擊,當(dāng)你們天劫渡過,太初教率人攻來之時,我們里外夾擊,將他們一個個全都滅掉!”
好毒辣的計(jì)策!
秦浩軒面帶寒霜,一雙眼睛冷冷的掃過帶著陰險笑容正在密謀的黎朔道人與錢明,心中殺意彌漫。
黎朔道人與錢明商量好之后,就再次啟程,回到了金旭殿。秦浩軒與青虹憐將他們的計(jì)劃聽了一個清楚,并跟隨著他們回到了金旭殿。
夜幕四垂,與黎朔道人就如何將青虹憐騙回門派與如何安排人手幫助西極教滅掉太初教這兩件事商量了一整天的黎安道人終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終于等到了黎安道人獨(dú)自一人之時,秦浩軒便任由已經(jīng)哭了一整天的青虹憐沖了出去,他知道……再繼續(xù)這么攔著也不是一個事。
“青虹?你怎么出現(xiàn)的?”黎安道人詫異的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青虹憐,心中隱隱生出不安的預(yù)感。
青虹憐雙目赤紅,臉上尤帶著未干的淚滴,聲音嘶啞,字字泣血的問道:“二十年前,你們告訴我我的家人被散修滅族,師父,這是真的嗎?”
聽著青虹憐的話,黎安道人的心沉了下去,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青虹憐,未發(fā)一言!這事情……可是絕密!只有當(dāng)她能繼位做掌教之時,才能知道的秘密!如今這般早的知道……并非好事!
青虹憐看著黎安道人的神情,臉上漸漸露出痛苦的表情,她輕輕的開口,好像在說給自己聽,又好像在質(zhì)問黎安道人:“他們是我的家人啊,死去的人里,有我的父母,有我頭發(fā)花白的祖母,還有我不到一歲的弟弟!你們怎么可以……你們還有人性嗎?殺一群毫無還手之力的凡人與魔修有何區(qū)別!”
問到最后,青虹憐的聲音好像直接從胸腔中噴出,帶著滿腔的恨,滿腔的怒,滿身心的痛苦絕望!
還在影子中的秦浩軒,聽著青虹憐嘶啞的質(zhì)問,心頭驀然一痛。
黎安道人努力讓自己保持的淡定,看起來就好像一尊冰塊雕出的人型,盡量表現(xiàn)出根本沒有因?yàn)榍嗪鐟z巨大的痛苦而有分毫的波動,他開口說話,聲音中帶了一絲冷漠:“師父是為你好,那叫斷塵緣。”
青虹憐神色痛苦的看著黎安道人,淚水如同決堤一樣的落下,她好像陷入茫茫大霧中的小孩,迷茫的重復(fù)著黎安道人的話:“斷塵緣?”
“是,斷塵緣是我們金旭殿數(shù)萬年來的規(guī)矩,這也是我們金旭殿能夠成為萬載大教的原因之一。很多的萬載大教也有這樣的規(guī)矩,很多教派無法成為萬載大教,其中之一的原因就是因?yàn)樗麄儾恢肋@樣的規(guī)矩。”黎安道人像是在給弟子講道法一般的說著這些殘忍的話。
“規(guī)矩?”青虹憐輕笑了一聲,被塵封的記憶中,關(guān)于父母親人的畫面紛紛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她本來以為忘記的面孔再次出現(xiàn)竟然是如此的鮮活。
青虹憐記得他的父親曾將她扛過肩頭,帶著她在地上飛快的跑,不知疲憊的跑,只為了自己女兒快樂的笑容她還記得母親新年前連夜為她縫制美美的衣服,她記得自己弟弟小小的手,記得她祖母在床頭為她講述那些模糊的傳說……
二十多年沒有記起的畫面啊,今天,這一刻,當(dāng)這些被她強(qiáng)行封存的記憶重新浮現(xiàn)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她都記得,她記得所有的一切。
可是記憶中的親人,卻因?yàn)樗驗(yàn)樗奶熨x而被滅族……
黎安道人怎么可能知道青虹憐的想法?他看著沉靜了下來的青虹憐,繼續(xù)說道:“就是規(guī)矩,青虹,你想一想,如果你的父母族人還在,那么你就永遠(yuǎn)無法斬?cái)噙@些牽掛,有了凡塵俗世的紛擾,你怎么可能靜得下心專心修仙?怎么可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所以,你必須得斷塵緣,才有可能走的更遠(yuǎn)。等你日后有了更高的成就,你會明白師父對你的用心了!”
隱在黎安道人影子中的秦浩軒攥緊了拳頭,為黎安道人無恥的強(qiáng)盜邏輯而憤怒。
“修仙就必須斬?cái)嗍浪子H人的牽掛?甚至族人被滅還是為了她好?如果修仙真的是這樣冷漠,我寧愿不去修仙,我寧愿陪父母白首!”秦浩軒看著一臉“我是為你好”黎安道人,只覺得心頭的怒火都上來了。
雖然詫異青虹憐竟然會躲在影子中的秘法,但是黎安道人也沒多問,只是對青虹憐道:“青虹,既然你已經(jīng)回來了,那就不要亂走了,安心留在門派中,等著與柳乘風(fēng)結(jié)成雙修道侶,至于那個秦浩軒,他不是什么好人,不過是看中了你的天賦跟我們金旭殿萬載大教的名聲勢力罷了,聽師父的話,跟他那種弱種來往,你是不會有好處的!你難道不想在修仙界得到更高的位置嗎?”
青虹憐看著黎安道人,只覺得教育自己二十多年的師父竟然如此的陌生,她搖著頭,后退了一步。
黎安道人見青虹憐這個樣子,面上一冷,伸手就要抓她,就在黎安道人剛要動手的瞬間,一股極其寒冷的氣息突然出現(xiàn),就如同千年寒冰一般,瞬間將黎安道人的半邊身子給凍住了。
黎安道人心中大驚,他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這個房間還有第三人,更令他驚恐的是,這突如其來如同深淵一般的寒冷令他想起了幾日前在金旭殿施展出九龍封天**的秦浩軒!
當(dāng)秦浩軒露面的一剎那,黎安道人面上燃起怒火,果然是這個小子,真是陰魂不散!
黎安道人體內(nèi)的靈氣如同翻騰的汪洋一般,氣勢雄渾,似能推山倒海,他體表的寒冰隨著體內(nèi)靈氣的翻涌,開始寸寸碎裂,眼看著黎安道人就要破冰而出,一股仿佛能夠毀滅天地的力量轟然而出!
ps黎安道人這個角色,在我看來……最初我把他當(dāng)做一個反面角色來寫,可是我回頭看……他不該是這樣的……我想寫的他像他一點(diǎn)……還有五更……晚上八點(diǎn)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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