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緣微一遲疑，探掌去拿。
老者突兀收回手掌，連連搖頭：“不行不行，給了你便是害了你。染上因果，就難成仙了。
李仙緣一滯，言道：“……那前輩請(qǐng)將詩卷還我。”
”這……“老者低頭看了看左手卷軸，又看了看右掌功法。
李仙緣又道：“老神仙不必?fù)?dān)心，若有人問起，在下只言是從一廢洞府中撿到，一切與前輩您無關(guān)。”
“哼，老家伙我豈是這種在乎名聲之人。”老者哼了一聲，眼睛骨碌一轉(zhuǎn)：“不過你子都這么了，這人參功就給你了。再給你此物，有危險(xiǎn)時(shí)捏碎它。我若離你不足萬里，來得及趕過去幫上一幫。”
老者將功法遞出，又拿出一塊玉牌遞與。
算上這塊兒，他已有四塊玉牌，差不多夠開個(gè)玉器店了。
李仙緣一齊接過，疑惑出聲：“人參功？”
“咳咳……”老者連連干咳，幾分窘迫：“這功法原名人參功，老家伙我嫌難聽就給改了。
“……”低頭看去，果真見字跡頗新，與功法內(nèi)頁格格不入。
“那便叫人參功吧，聽著貼切些。”
“此物是你的，叫野球拳都沒人管你。”老者甩出一句，如獲珍寶收起詩卷，雙腿微彎起，作勢(shì)欲飛走。
“前輩留步。”李仙緣忽叫到。
老者未飛起來，原地跳了一下。警惕看向李仙緣，當(dāng)他要反悔：“想也別想！”
“前輩誤會(huì)。”李仙緣拱手。“之前那矮山，馬車還在山上。我想請(qǐng)前輩去解開韁繩，令它解脫。”
“好辦。”
老者轉(zhuǎn)身，腳下輕踏——又蹦了一下，倏然扭頭盯著李仙緣：“子你真沒其他事了。”
“沒有，前輩慢走。”
老者狐疑轉(zhuǎn)回頭，腳下輕踏，化為流光轉(zhuǎn)眼間消失天際。
十幾息后，李仙緣收回目光，低頭翻開人參功。一行法決與穴位圖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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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翻了一遍，將功法收入懷中，李仙緣來至溪邊洗臉，波紋溪水映照，見到額頭處那條細(xì)縫，如閉闔上的眼睛一般。
李仙緣方想到明堂還未去看，便在溪邊闔眸，進(jìn)入明堂。
《黃鶴樓》當(dāng)仁不讓居于正中。抬頭望虛空，幾星辰間多出一顆璀璨明亮，比月亮稍幾分的星辰。雄厚浩然之氣彌漫，好似整顆星辰都由浩然之氣所化。
回首看墻上溝壑，依舊未變——也并不能如此。李仙緣注意到缺口悄無聲息恢復(fù)幾分。想來再寫百首鬼神詩，這溝壑便能恢復(fù)了。
鬼神詩就如此？找尋一圈，再無其他變化。李仙緣沉吟。隨即哂然。
自己太想當(dāng)然了。百無一用是書生，此間書生也僅是多出浩然之氣，且只能對(duì)妖魔鬼怪有些作用。哪怕是凝聚出唇槍舌劍，也比不得修士飛劍。
不是所有人都如自己一般，奢侈的拿詩文對(duì)敵。大多還是用浩然之氣，或是凝聚唇槍舌劍。
退出明堂，李仙緣揉了揉庭中墨線，心念一動(dòng)將其隱掉，盯著這個(gè)，太過于引人注目了。
俯身飲泉，蹭去唇邊水漬，背上包袱李仙緣下了矮山，沿熙攘官道直奔純陽派。
……
陽清峰高六百余丈，山占地方圓數(shù)十里，數(shù)萬弟子。若是步行便是天黑也找不到。李仙緣照本宣科，如下山時(shí)般找了一內(nèi)門弟子帶路，總算在正午時(shí)來至師傅那別致府邸前。
再見到師傅，寧季雅一身紅白道袍，鬢發(fā)斜插玉釵，腰系著紋袋，端莊雅婉。她微微驚訝，沒料李仙緣回來的這么快。
“事辦妥了？”走至身邊，寧季雅輕道。
李仙緣頭，拱手：“見過師傅。”
“不用多禮。”寧季雅笑道：“為師正要去陽息峰討要丹藥，你也與我一同前去吧。”
“……可是為了我？”
寧季雅頷首，氣質(zhì)溫婉：“先為你討要丹藥延壽，再做其他打算。”
“師傅不必忙碌，此事徒兒已經(jīng)解決了。”李仙緣將寫詩引仙換長(zhǎng)生一事稍作修改，告訴寧季雅。他只言是路遇老神仙，傳授了一功法，并將碎靈根修復(fù)。
寧季雅自然不信，當(dāng)他是推脫詞，白皙容顏流露不喜：“入了門叫了師傅，你便算是我徒弟。你叫我這當(dāng)師傅的不管你嗎。”
李仙緣拱手：“徒兒不喜欠人情。人情為債，債多壓身，擾了清靜。師傅放心，徒兒自有分寸。”
罷他微微輕笑：“命只有一條，徒兒什么也不會(huì)拿這條命開玩笑的。”
寧季雅微怔。她雖與李仙緣相處甚短，但也還算了解。自己這位徒弟不會(huì)做無把握之事。雖不知他哪來把握應(yīng)對(duì)碎靈根，可看言之鑿鑿樣子，應(yīng)有五六分可信。
她神色微緩和，神情輕柔凝視李仙緣：“若有問題，定要與為師。”
李仙緣頭。
寧季雅讓丫鬟將李仙緣送至房中，自己卻是偷偷離開陽清峰，去陽息峰討要丹藥去了。無論徒弟如何，做師傅的總有些放不下。先討要來備著也好。
回房不多時(shí)，丫鬟送來些菜肴，葷素皆有。道家不禁這套。
吃過飯，李仙緣盤坐床榻，取出《人參功》
扉頁一副人體穴位脈絡(luò)圖，其下附有字跡：丹者，單也，一者，單也。惟道無對(duì)，故名曰丹。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谷得一以盈，人得一以長(zhǎng)生。
往后翻看，大多是繁瑣文言，李仙緣眉頭微蹙。這些字他都認(rèn)得，可若拼到了一起，就完全不知何解了。
師傅領(lǐng)進(jìn)門，修行靠個(gè)人。李仙緣連門都未入，自然看不懂這些。修真界無師自通就是個(gè)笑話。若無人做師教導(dǎo)，丟給一剛?cè)腴T者丟去功法，下場(chǎng)盡可能是運(yùn)錯(cuò)筋脈，輕則修為盡失，重則暴斃。
合書收起，李仙緣只能等寧季雅教他如何運(yùn)氣內(nèi)視，講解功法術(shù)語才能開始練下去。
此房間以后便是李仙緣住處。微微打量，房間典雅，古色古香之意。案上香爐檀香陣陣一副畫卷掛于墻壁。
不多時(shí)，門外傳來腳步聲，便聽?zhēng)煾德曇魝鱽?br />
“仙緣，為師帶三師兄來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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