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六品宗門里被自己小師妹使喚來使喚去的普通弟子,另一邊則是第一大宗門的掌門宗主、修真界高高在上的執牛耳者,很難想象這兩者間能有什么聯系。
陽光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喃喃問道:“你是說,我二師兄竟然是陳七夜的私生子……”
“不是私生子,”慕兮顏正色說道,“你二師兄是陳宗主唯一的兒子。”
“宗主姓陳,夫人姓念,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二師兄的本名根本就不是什么連城,而是陳念!”
“不對吧?”陽光皺起了眉頭問道,“你說我二師兄是陳宗主唯一的兒子,那陳天河呢,他是啥?”
“或許他才是真正被你師父撿到的那個棄嬰吧,不過這個中真相,也只有你師父才清楚了。”
陽光搖頭不已:“我還是很難相信,陳天河可是當了很多年的少宗主了。按理來說陳宗主和念夫人功參造化,難道他們連自己兒子是誰都分辨不出來嗎?”
“一個詞便能回答你的問題,”慕兮顏淡然說道,“將錯就錯!”
“身為一宗之主,陳宗主他能去大肆宣揚自己的兒子被掉包了嗎?”慕兮顏自嘲道,“宗門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就算不大肆宣揚,這兒子丟了,暗地里肯定也會心急查找吧?”
陽光疑惑問道,“可我怎么一點這方面的消息都沒聽說過?”
“這其中的原因得從兩方面說起。”慕兮顏解釋道。
“一方面,四十多年前在夫人產子后不久,由于某種我也不清楚的原因,宗主和夫人雙雙受了重傷。”
“可能正是這次重傷才導致了宗主他和你二師兄骨肉分離。”
“另一方面,也正是因為這次受傷,宗主和夫人無法親自下山尋找丟失骨肉的下落。”
“你的意思是說,四十多年前,我師父打傷了陳宗主和念夫人,然后搶走了尚在襁褓中的二師兄?”陽光嗤笑著問道,他的心里很難相信自己的師父是這樣的人。
“且不說我那咸魚師父究竟有沒有這份實力,單單只問一點,我師父干嘛要這么做?”
“除了那些當事人外,當年那些事我們外人很難再去探究其中細節了,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你師父就算跟陳宗主的受傷無關,但跟陳宗主骨肉的被掉包卻絕對脫不開干系!”
陽光的臉色冷了下來,為尊者諱,無論如何他也不愿聽到別人當面這么說自己師父。
可就在他準備開口反駁的時候,卻又聽到慕兮顏在那說道:“昊一宗天下皆知,而你師父建立的偏偏是昊二宗,宗門名字如此相似難道就沒讓你產生一點點的疑惑嗎?”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
慕兮顏輕輕一笑,說道:“當初我對你二師兄的身世產生懷疑以后,曾好奇的去查閱過宗門名錄,發現了一個極為巧合的事實……”
“數百年前,昊一宗上一任的宗主名下有著兩名親傳弟子,其中一位正是今日的陳宗主。”
“至于另一位弟子則沒有在宗門里留下更多的痕跡,仿佛就不曾存在過似的,而那位弟子的名字,極為巧合的同你師父一模一樣,也叫做溫暖!”
“這……”
一時間陽光說不出話來,他當然不會蠢到認為這是一個單純的巧合。
“還有更巧的事呢,”見陽光啞口無言,慕兮顏笑意盈盈的說道,“陳宗主和念夫人雖然因傷無法親自下山探查親生骨肉的下落,可這些年來也曾陸續派出過不少的人手,可始終一無所獲。”
“而這段時間里,雖然溫掌門開宗立派收了弟子,但始終避世不出。你師父明明有著高絕的實力,卻寧愿頂著一個低品宗門的名頭廝混,也不知道他是在躲避著什么呢?”
陽光唯一能做的便是沉默。
其實到這個時候,對于慕兮顏的說辭,陽光心中已經信了七八分。
因為確實陽光也一直感覺到,溫掌門的不求上進并非他只是想做條咸魚那么簡單。
還記得陽光曾問過師父為什么沒有多收些弟子,溫掌門當時隨口答道:“目標太大,不好跑路。”
當時陽光只以為這是一句玩笑話而已。
可如今看來,這句話并非是戲言呢。
這些年來,溫掌門一心在低品宗門中廝混難道真是在逃避著什么,而且也確實做好了隨時跑路的準備嗎?
可師父為什么這么做呢?
聯想到慕兮顏說的師父在昊一宗的身份,陽光不由得有了一個猜想:難道溫掌門是因為在宗主之位的爭奪戰中落敗,所以才心生怨恨做出這貍貓換太子的事來?
而他之所以建立昊二宗,是不是也想證明自己不比陳七夜差?
一邊,是那個與世無爭,對待弟子親切和煦,能在弟子遇到麻煩時第一時間站出來為弟子撐場子的溫掌門。
而另一邊,則是昊一宗的掌門弟子、陳七夜的同門師弟,那個氣量狹窄,奪位失敗之余叛出宗門,攜怨報復的溫暖。
一時間,溫掌門在陽光心中的形象也變得模糊起來。
搖搖頭,陽光實在難以接受這一切,艱難的說道:“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詞,畢竟你也沒有任何證據對吧?”
“沒錯,”慕兮顏點了點頭,而后說道,“不過我有個很簡單的辦法可以證明猜測是否正確。”
“什么辦法?”
“我會邀請你二師兄前往昊一宗做客,當他出現在我們陳宗主面前時,一切的猜測都會有了定論。”
“陳宗主的修為自不必說,而你師兄也有著金丹修為,你總不會覺得對于他們這種等級的修士來說,面對面的血脈感應也會出錯吧?”
“你放心,我昊一宗絕不會做出傷害你二師兄之事,”慕兮顏承諾道,“若結果如我猜測那般,自不用說,你二師兄身為昊一宗的少宗主絕不會有人敢傷害他。”
“就算結果證明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妄想,你二師兄也不過是去昊一宗作趟客而已,事后我同樣會客客氣氣的送他回來。”
對于慕兮顏的提議,站在陽光的立場,沒有任何反對的理由。
難道他還能去阻止二師兄骨肉團聚?
可要是一切如慕兮顏所說,師父的立場又是什么呢?他會愿意看到二師兄父子相認嗎?
陽光一時間有些迷茫了……
“咚咚咚。”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打斷了陽光的沉思。
“慕姑娘在嗎?在下連城,特來為昨晚的事道謝……”門外傳來了二師兄文縐縐的聲音。
陽光神色一變,飛快說道:“最后一個問題,你對我二師兄這個人本身是怎么看的?”
慕兮顏清楚陽光指的是哪方面,笑了笑說道:“你師兄年紀輕輕便已有了金丹修為,同時還有著不弱的煉藥天賦,可以算得上是位年輕俊彥了。”
“而且你師兄相貌堂堂,同時心地善良,雖然似乎有些不太擅長與女孩子相處,但那副呆呆的模樣其實也挺可愛的。”
陽光心情一松,笑著說道:“看來慕姑娘對我師兄印象挺不錯啊……”
慕兮顏搖了搖頭,神色復雜的說道:“但是這些都只是次要的。”
她的神色有些惘然,自嘲說道:“你可以說我功利,也可以罵我不要臉,但對于我這種沒有任何背景一步步爬到今天的女人來說,沒有任何東西比身世血脈更重要了!”
“若是陳念,我愿意做他的女人、與他廝守終生,一心一意只對他好……”
“可若是連城……”
慕兮顏笑了笑,接下來的話并沒有說出口,但陽光對她的意思領會得一清二楚。
陽光的臉色陰晴不定。
說實話陽光對慕兮顏這番話不敢茍同,但他卻并沒有資格去評價他人的價值觀,哪怕這涉及到了他的師兄。
搖搖頭,陽光長嘆了口氣:“二師兄他很單純,然而單純的人總是容易受到傷害。無論如何,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傷害到他。”
慕兮顏笑了笑,正待答話時,門外再次傳來了二師兄疑惑的聲音:“慕姑娘,你在么?”
“事已至此,我希望你能記住我說的話!”
不好在呆下去了,陽光提出了告辭,轉身拉開了房門。
“慕姑……”門外,二師兄聽到了門開的動靜,剛高興的喊了一聲,卻突然發現從門中走出來的竟然是陽光,
他滿是疑惑的問道:“咦,陽光,你怎么在這里?”
“哦,我是來找云姑娘的,可是她已經出去了,所以只好問問慕姑娘她去哪了。”
頓了頓,陽光笑著說道:“進去吧,慕姑娘正在里面等你呢。”
“哎。”二師兄高興的應了一聲,走過陽光身邊時,留下一陣沐浴后的香味。
陽光撇撇嘴有些無語,印象中二師兄什么時候有沐浴后用香粉的習慣了?
看來他真的很重視這次見面,生怕自己身上殘留的酒味唐突了佳人呢……
回到自己房間后的陽光開始了“創作”過程。
答應了包兄三天后交稿,做人還是要信守承諾的。
大約半個時辰后,二師兄回來了。
他似乎有著強烈的傾訴欲望,可看到陽光在忙,幾次張嘴又閉了回去。
陽光雖然看似在專心致志的“創作”,但實則眼角余光一直看著二師兄那邊,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
看到二師兄一副抓耳撈腮,好不焦急的模樣,陽光終于放下筆來,笑著問道:“二師兄找我有事嗎?”
“也沒啥事,”這時二師兄倒是矜持起來,“這不是無聊嘛,想找你聊聊天。”
見陽光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二師兄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呃,那你忙著,我先告辭了……”
“二師兄請留步。”
陽光放下筆,走到他身旁坐下,投其所好,做出一副好奇模樣問道:“師兄你跟慕姑娘聊了這么久,都聊了些啥?”
陽光這問話正撓到了二師兄的癢處。
純情小處男連城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別樣的體驗,滿心的傾訴欲望,可放眼看去,能聊天的對象也只有自家的小師弟了。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裝出了幾分矜持說道:“咳,也沒啥,就隨便聊聊……”
“我這不是去感謝她昨晚對我的照料嘛,但是慕姑娘只是甜甜一笑說道不用謝。”
“然后我又問起那個邀請的事,哦對了,之前忘記跟師弟你說了,慕姑娘知道我喜愛煉藥,告訴我昊一宗有著眾多的典籍配方,邀請我去昊一宗做客參觀。”
“我當時雖然答應下來了,卻傻乎乎的忘了問具體的行程安排了……”
二師兄事無巨細的給陽光講著他和慕兮顏的聊天內容,甚至顯得有些絮絮叨叨。
但是陽光一直很好的維持著好奇的神態,安靜傾聽。
當然,心里的吐槽是免不了的。
昊一宗以擅于煉丹聞名,這煉藥的典籍配方自然不會少了,可二師兄你就沒想過,這人家壓箱底的東西憑什么給你看啊,還不是看在你那可能有的身份上……
常言道,墜入愛河的人往往會因為腦子進水而智商減半,看來古人誠不欺我。
“……既然說到了典籍配方,就不可避免的聊起了煉藥。”
“你肯定想不到,慕姑娘她竟然也頗為擅長煉藥,我倆相談甚歡!”二師兄似乎對于能和慕姑娘有共同話題感到很興奮。
“是啊,真讓人想不到呢。”陽光興趣缺缺的附和了一句。
然而師弟我不僅知道慕兮顏會煉藥,而且知道她煉藥的水平比你還高,甚至把你藥翻了你都沒察覺出來……陽光撇撇嘴如是想道。
二師兄講到他和慕姑娘聊了很多,談起了小時候的趣事,也說起了在門派里的經歷,要不是云姑娘突然回來了他不好意思呆下去,估計聊到現在也不會停。
“這么看起來,這位慕姑娘似乎對你有意思呢。”陽光笑著說道。
二師兄咧著嘴,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不瞞你說,其實我也隱隱有這樣的感覺……”
“只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二師兄撓撓頭,似乎有些疑惑,“慕姑娘她可是被人稱為修真界第一美女的啊,愛慕追求者眾多,你說她看上我什么了呢?”
“緣分這東西來了擋都擋不住,”陽光笑著說道,“再說師兄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在我看來你和慕姑娘郎才女貌,再合適不過了……”
看二師兄一副泥足深陷的模樣,陽光真不好開口去勸,只能是順著他揀好聽的說。
實際上他也知道,初涉情事的人往往是缺乏理智的,想勸也勸不動。
現在唯有希望,二師兄真的有著那個身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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