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香恨不得上前去給王琳芝兩巴掌，將嘴給她撕爛了才好。

    可她又不敢。當年她的母妃吳惠妃活著的時候，她就沒有從王琳芝那里討到便宜，何況是現在吳惠妃死了，吳家也不剩什么人，連爵位都只能由年幼的孩子來繼承。她的夫家陸家也成了普通百姓，并且還是她多事造成的結果。她著實心虛得緊。

    而且經王琳芝這么一反擊，她更擔心另外一事。

    陸老太太去世，她做為孫媳婦要守九個月的孝，現在并未過孝期。看王琳芝那胸有成竹的神情，肯定是想用這件事做坑給她跳。

    鳳香公主現在恨極了王琳芝，卻不敢再出惹她生氣的話。

    程靜姝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是我自己不該來這種場合，更不該和瑯琊郡主打招呼，可鳳香公主卻是金枝玉葉，她雖然成親的時間比郡主長，但實際和您年齡相差并不太遠，您都還未成親，她自然也不急著要孩子。聽太醫講，太早生孩子對女人不好，郡主自己還未成親，怎么管起這種事來了！”

    王琳芝冷然看她一眼，“你自己都了，不該來這種場合，那還不快走，在我面前指手畫腳，你給我聽好了，以后哪家請我的時候，只要請了你，我會馬上就走。”

    這話可謂不留一情面，程靜姝也不話，只管拿哀求的眼神看著鳳香公主，可偏生鳳香公主心虛，轉頭和三皇子妃崔氏別的事情去了。

    程靜姝心中恨極，但也知道再呆下去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唯有不甘心地離開了。

    淑慎郡主忙將王琳芝拉到了一邊，“你身體可大好了？我一直想著要過去看你，可惜家里事情多，也沒顧上。”

    王琳芝雖然同淑慎郡主的關系沒有和永福公主那么好，但向來不錯，聞言不由笑了起來，“看著姐姐的氣色倒比在王府的時候還好一些。”

    淑慎郡主不由露出羞澀又甜蜜的神情來，“自打檢查出來有了身孕，家里人都把我當孩子一樣照顧，連今天的宴會都不想讓我來呢，可我想著興許能碰到你，就過來了。”

    這么來，所謂的“事情多”，就是指她懷了孕這件事了，王琳芝也為她高興，“咱們姐妹，什么時候見還不是一樣。”

    兩人正坐在那兒著話，有兩個丫頭端了茶過來，一個奉給了淑慎郡主，一個遞給了王琳芝，但遞給王琳芝的那位，“很不心”地將茶水潑到了王琳芝的身上，濕了好大一片。

    那丫頭很快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是有意的，請郡主饒了奴婢這一遭。”她的頭磕得“砰砰”作響，看上去十分可憐。

    淑慎郡主不由皺了皺眉頭，“瑯琊郡主也沒有什么，你這樣豈不是陷她于不義？”

    話間，她們旁邊已經圍了一群人，有人甚至悄聲道：“真是太狠毒了，不就是不心潑了茶，看把這丫頭嚇的，真是可憐見的！”

    王琳芝抬頭看了話的人一眼，“我今天也帶了丫頭過來，你們可以問問她們，可曾受過以罰？”她著，順手將淑慎放在茶桌的半盞茶澆在了那開口的人頭上，然后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眼。

    雖然剛才那娘子沒有給王琳芝請過安，但她卻認得，那是兵部程尚書家的娘子。

    程二娘子拿帕子擦著臉，正想開口，卻聽王琳芝道：“我被人弄了一裙子熱茶，我又沒開口怎么樣她，為什么就成了你口中的狠毒之人？”

    “清陽姑母的府上，是京城里公認的寬厚人家，我可以給瑯琊郡主做證，她才是受屈委的那個人。”淑慎不滿地看了程二娘子一眼。

    “對啊，郡主最是寬和不過，我也可以做證。”薛氏大聲道，“就算是丫頭不心潑了茶，我家郡主一沒打二沒罵，根本就沒開口，怎么就狠毒了？難不成你們尚書府里，都把下人當祖宗一樣供著不成？”

    自打薛氏嫁給王惟一，先是去西域，回來之后就趕上了國孝，出了國孝姑又病了，可以出席的宴會少之又少，但也看得出來，今天宴會上的人，有些針對王琳芝。

    她可沒有遇事忍著讓著的習慣，吼完過去照著程二娘子就是兩巴掌，“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我們一家子都將郡主當寶貝一樣捧在手心里，舍不得讓她受委屈，倒是讓你這個不知所謂的人來給她氣受，你現在就給我清楚，這丫頭到底是怎么委屈了？”

    三皇子妃也走了過來，“我和云娘之前可都是瑯琊郡主的伴讀，我們在一起好幾年，她可從來都是最惹人喜歡的那一個，不知程二娘子怎么遠遠地看一眼，就知道她狠毒了呢？”

    程二娘子嘴角噏噏，一句話也不出來。

    她本是得了大薛氏的授意，故意給王琳芝難堪的，可沒想到不僅淑慎郡主、三皇子妃站出來為她話，就是大薛氏的妹妹，也不肯放過這件事，一上來就咄咄逼人的給她兩耳刮子，還逼著她出道理來。

    她能有什么道理？

    不過是看到這丫頭在那里給王琳芝磕頭，便直覺地認為是王琳芝重罰了那個丫頭。

    程二娘子一言不發，只站在那里抹眼淚。

    薛氏便拉子王琳芝的手，“咱們先去將衣裳換了，你可別跟這種人生氣，不值得。”

    大薛氏更是滿腹牢騷，她不過是悄悄地聲抱怨了一句，程家這個蠢貨就蹦出來，沒頭沒腦的亂給王琳芝扣帽子，虧她之前還想著讓這程娘子嫁到李麗妃的娘家去！

    還真是娘養的，上不得臺面！

    別人不清楚，大薛氏心中卻明白得狠，這丫頭肯定是太子那邊交待好，故意將水潑到王琳芝身上去的，可現在她自己的妹妹陪著王琳芝去換衣裳，讓太子后面的戲還怎么接著往下唱？

    可若是她開口將人喊回來，清陽公主府上，包括自己的妹妹，肯定都會把這件事算在她的頭上。

    可若是聽之任之，太子的計策失敗，會不會以為她故意破壞了他的計劃？

    他這次計劃不成，肯定還會有下一次，可他和自己之間，才剛剛緩和的關系，肯定會變得比之前更糟，那么王琳芝若是入主東宮，以后還有自己什么事？

    大薛氏咬咬牙，“你帶郡主去換衣裳，然后將云娘給本宮叫過來，本宮有事要她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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