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色清冷，呼吸出的白氣清晰可見。
喬舒華坐在馬車內前往城外的巡防營，每個月他都會去檢查一次，這個月也不例外。自從龍出現后，他對于巡防營的要求也更高，保護王都的安全全靠他們。
“怎么回事？”喬舒華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剛開始沒在意，可過了一會還沒有動靜，繼續耽誤時間可不行。
“大人，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么事，整條街道都堵住了。”車夫站在車頭望了望，前面停滯著許多馬車，估計一時半會是沒辦法前進了。
“附近有小路么？”喬舒華掀開車簾，自己可沒有多余的時間在這里等候。
“有一條，不過只能步行。”車夫指著右邊的一條小巷說道，這些大人物平時都坐馬車，這樣的小巷只有平民才弄得清楚方向。
“那就走這邊。”喬舒華走下馬車，決定步行過去。
“大人，這可是貧民窟附近，您身為首相還是不要去吧。”車夫趕緊攔住他，小巷里面污水橫流，小偷小摸的人又時常出沒，像他這樣的大人物不應該穿過那里，免得糟糕的環境壞了心情。
“首相也是人，再說貧民窟我也不是沒見過，今天還有許多事要忙，趕緊走吧。”喬舒華清楚城市的布局，這里是貧民窟的外圍，穿過小巷就會看到貧民窟內的慘象，不過每個城市都存在，存在的時間也和城市一樣久遠。
“好吧。”車夫將馬車交付給另一個人，讓他找機會前往巡防營，自己則要給首相帶路。
喬舒華身為雪漫王國的首相，自第一天上任到現在已經二十年的時間，期間為詹米國王盡心盡力處理國家大事，如今繼續為康納爾國王辦事。
他為人公正，辦事認真可靠，深得詹米國王的信任，也得到部分大臣的擁護，當初王太后幾次想要扳倒喬舒華都沒有成功，原因就是他在朝中的根基穩固，也沒有任何把柄落在他人手中。
“大人，您說龍還會出現么？”車夫緊緊跟在他的身邊，他的衣著就表明身份不凡，這樣的人物很容易引起歹徒的注意，盡快離開此處是最明智的做法。
“我要是知道就不會忙碌了。”喬舒華心里沒有底氣，龍的事情或許在平民的心中已經淡去，可他必須時刻放在心上，因為沒有證據可以表明雪漫不會再一次受到龍的襲擊，為了防止這樣的事發生，他作為首相必須負起責任來。
“那大學士呢？他不是知識淵博的人么？”車夫是小小的平民，關于大臣的信息大多都是從坊間聽來的，他們認為大學士就是無所不知的神人。
“他啊，再等等看或許有消息。”喬舒華找過大學士幾次，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近千年來，龍早就是人們口中滅絕的生物，大學士們根本不會將心思放在龍的研究上，關于龍的詳細記載，如今只有學城還保留著古文，可寫去的信至今還沒有回音。
“為什么還要等呢？”車夫想不明白。
“學城每年冬季都會封山，任何書信沒有辦法傳上去。”喬舒華算的上平易近人，要是換成其他大臣來，車夫提出這樣的問題，他們恐怕一個字都懶得說。
“哦，原來是這樣。”車夫點點頭。
“該走哪邊？”他們來到一個岔路口，喬舒華不認識路了。
“大人，這邊。”車夫跑到前面帶路。
繼續前行，一路上都風平浪靜，車夫忐忑的心終于放松一些。
這里的巷道越來越窄，臟亂物四處可見，氣味濃厚刺鼻讓人感到十分惡心。
路邊躺著一些衣衫不整的人，就算現在是寒冷的冬季，他們依然躺在那里，似乎外界的改變對他們來說沒有影響。
喬舒華看的心驚，貧民窟就是這個樣子。
他當初有過改造貧民窟的想法，同時也得到詹米國王的支持。可惜幾千年來，歷史上出現過的偉人無數，誰都沒有成功治理過貧民窟，他也不例外，在花費大量的精力和財力后，一切還是老樣子。
“等一下。”喬舒華仿佛看見一個熟人，雖然他的衣衫破爛，蓬頭垢面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但喬舒華第一眼卻覺得這個人很熟悉。
“大人，怎么了？”車夫不想待在這里，周圍的環境實在讓他無法忍受。他給首相當車夫，因此家境還算過得去，居住的地方自然干凈。
喬舒華蹲下身去辨認。
“大人，他們都是在這里等死的人，您就算施舍錢財，他們也活不了不久。”車夫好心勸告，善心在這里起到的作用很小，一旦暴露錢財，會引來不少的貧民和歹徒。
喬舒華示意車夫安靜。
“卡魯，你是卡魯么？”喬舒華輕輕喊著地上的那個人。
那人并沒有反應。
“卡魯，卡魯。”喬舒華沒有放棄，這個人的身份一旦確定，將會是一個重大消息。
車夫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首相在趕時間，于是他也蹲下來直接搖晃地上的人，自己可不會像首相那樣怕打擾他人。
那人終于有了反應，像是從噩夢中驚醒一樣，手支撐在地面坐起來，瞪著眼睛不停的左看右看。
“卡魯，卡魯。”喬舒華更加確定，這個人一定是他。
那人繼續自己的獨特行為，嘴里還發出“嗚嗚”的聲音。
“大人，他應該說不出話來。”車夫見過這樣的人，他們的舌頭是被人割掉了，只能發出單一的聲音。
喬舒華眉頭緊皺，不只是舌頭，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整個人都處于瘋癲的狀態，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那人停止了“嗚嗚”的聲音，開始在地上爬行，因為他的雙腿被人打斷，看上去完好的樣子只是假象罷了。
“大人，該怎么辦，要繼續盯著他么？”車夫詢問道，首相既然這么看重這個人，是不是該把他帶回去。
“不必了，讓他自身自滅吧。”喬舒華的態度突然變了，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衫準備趕路。
“可……”車夫回頭看了一眼，無奈之下還是跟著首相走了。
“大人，那人是誰啊？”車夫緊緊跟隨，不免有點好奇。
“為了你的小命，今天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喬舒華轉過身很嚴肅的說道。
“是，我什么都沒看到。”車夫不敢過問，也不敢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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