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下營寨之后當天下午傅新便指揮軍隊對武垣進行了數次試探性的攻擊,想一舉奪回武垣縣城,無奈子嬰城中有三千兵馬,雖然略微低于武垣軍但守住城墻綽綽有余。
饒陽上層人物傅新一清二楚司馬尚、徐成還有一個年幼的饒陽君子嬰,徐成如今在自己軍中羈押,此刻武垣城中的除了司馬尚還有誰,至于娃娃狀態的子嬰直接被忽略不計。
此時傅新已然認定,武垣城中的守將必定死那個卑鄙無恥的奸詐小人司馬尚,趁自己大軍在外,趁機奪取了自己的老巢武垣,還讓自己誤以為他在饒陽,白跑冤枉路。
既然城中的是司馬尚,那么只需要攻下武垣就是了,饒陽其余人馬無人帶領根本不足為慮,司馬尚此舉說不得也只是為了解除貍陽之圍,并把戰火引到自己地頭上,傅新心想道。
饒陽人馬無人率領趙國西面自顧不暇,后顧無憂的傅新在試探攻擊之后便命令部隊停止了進攻,畢竟自己所屬遠道而來人困馬乏,這種狀態下直接攻城損失太大,不如休整一晚明日軍士們精神飽滿之后全力攻城。
日頭偏西,子嬰派出去和司馬尚所屬部隊約定進攻時機的信使已經返回。
夜襲的時間定在了天亮之前的寅時,理論上人們睡得最熟的時刻。
是夜靜寂無聲,凌晨四點左右精挑細選的數十人從饒陽城墻的東西兩側借助繩索悄悄的溜下了城墻,每人懷里都揣著火石、火鐮、火絨、火媒等引火之物。
傅新并非名將,家傳亦不淵博其父僅為縣令出身,雖然營地周邊安置了數名哨兵,但要不是私自睡去,要不就被摸到跟前的偷襲者了卻了性命。
數十人基本對傅新營地呈包圍態勢待到城頭火把一起便不約而同的引燃了營地四周的柴禾,并拾起伴著火油燃燒正旺的秸稈拋向營地之中。
油助火勢,傅新營地之中更是密布著柴薪、脂膏。
沒多久,傅新營地便一片火光沖天,有些兵士們甚至股不得穿上衣服便急匆匆的沖出營帳逃命,一些人身上沾染了火苗痛苦的在地上瘋狂的滾動,甚至有些見人就抓見人就抱意圖掃滅自身的火苗,更是讓營地的狀況亂上加亂。
傅新從睡夢中驚醒急匆匆的穿上盔甲,走出軍帳,除了幾個貼身衛士根本召集不起任何有生力量。
營地四周全是沖天的火光,和四散逃命的人群,和死亡的恐懼相比根本無人顧忌到他這個將軍的威嚴。
更為火上澆油的是,就在此時武垣城門大開,一隊隊的兵士從中魚貫而出,戰旗飄展口號震天,光看陣勢怎么也得有數千之眾,由于軍營中火勢正旺,武垣軍一時未敢長驅攻入,一些零零散散沖過去的兵勇也直接被半路射殺。
“放”只聽一聲號令聲起,緊隨著密密麻麻的箭矢便穿過營地之中,帶走了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此時,軍隊亂成一團,根本沒多少手持兵器者,甚而言之有些根本就沒穿衣服,光著屁股在營地里亂竄,傅新清楚這種狀態之下去沖擊武垣守軍無異于上去送死。
當即高聲呼喊道:“我乃武垣令傅新,所屬將士著令隨我立即后撤。”說完便一馬當先率領數名親衛向遠離武垣城的一方沖去,一路上隨行的侍衛不斷高聲呼喊著傅新的命令,隨行者也越來越多,慢慢的匯集成了一股股的小隊隨著傅新向外沖出。
等到傅新率領所部人馬沖出火海,眼前的慘狀實在令他難以承受,前一天尚且兵員齊整、兵強馬壯的五千燕軍而今一個個灰頭土臉不用說兵器鎧甲輜重大部分都丟棄在了火海,甚至許多人衣服都沒穿齊。
來不及清點兵員,但傅新率領麾下部屬操練多年,單從規模看便知曉損員不在少數,不遠處火海中還不時傳來陣陣慘叫聲,顯然是還有些軍士尚未從火海之中逃離。
不過此刻顯然沒有時間再去營救那些尚在火海之中的同袍,不遠處已經傳來陣陣腳步行進之聲,武垣守軍已然追擊而來,傅新趕忙騎上僅存的數匹戰馬之一,奔逃而去,后面的軍士更是有樣學樣,什么都顧不得趕緊逃命要緊。
而緊隨其后的武垣守軍則是按照子嬰之前的吩咐,維持在距離傅新逃軍約么百余米之后,并派遣所有的騎兵不斷騷擾逃軍兩翼,一路上不間斷得有傅新軍卒放棄奔逃直接趴在地下面部朝下投降求生。
對于這些人武垣守軍根本來不及顧及,徑直穿過他們追擊傅新主力。
寅時剛過,天邊出現一縷微弱的光亮,天色放亮便能看清道路,至少擺脫了黎明前最濃重的那一抹黑暗里,那些難以躲避的,時不時就會帶走數條生命的箭矢。
可是剛剛擺脫黑暗的傅新軍來不及高興,奔逃的腳步便戛然而止,在他們前方里許,赫然有著一支數千人的軍隊橫在前方擋住了去路,最前方的一員將領,正是傅新恨得咬牙切齒的司馬尚。
此刻前有追兵后有堵截,如果有選擇傅新肯定會選擇投降,但是他清楚,收到“司馬尚”的信之后,自己對他的辱罵比信中對他自己的惡意只多不少,別人投降說不定可以活,但是他傅新投降絕對是一個死字。
此刻他也明白過來。武垣守軍之所以至今沒有追上自己,完全是一種貓耍耗子的心態,想將自己軍隊的銳氣完全磨平,再一網打盡。
此刻自身軍隊的境況不論朝哪個方向突圍,都難以逃出生天,繼續朝側方奔逃只會耗盡自身的最后一點士氣。
走投無路之際,傅新拔出長劍指向自己的“仇人”司馬尚大喝一聲“殺啊”便領頭沖向了司馬尚的隊伍。
與此同時,司馬尚所率領的大軍和武垣守軍也同時加速,兩面夾擊沖向傅新殘軍。
戰爭的結果,從火光升起的那一刻便決定了勝負,傅新所率領的殘軍面對裝備整齊的五千對手,完全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傅新軍中一些部屬甚至只能從路邊撿起一塊瓦礫,一條樹枝參與戰斗,往往是一個回合便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戰斗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快,半個時辰之后戰場上傅新軍中除了俯首投降者,便沒有了一個可以站著的士卒。
傅新本人甚至沒能沖到司馬尚跟前,便被兩名小兵,一人一劍刺死在了沖鋒的路上。
打掃完戰場,子嬰更是直觀的認識到了戰爭的殘酷性,饒陽軍隊損員尚小,只是在最后的決戰之中戰死百余人,另有一百多人受傷,而傅新軍中,除投降的一千多人外,余者三千多人馬盡數戰死或者燒死。
聽完軍士的匯報,子嬰不不得感嘆戰爭的殘酷,雖然之前就有一定的直覺或者說是心理準備,但看到這個結果依然唏噓不已,僅僅一晚三千多生命便離開了這個世間,而且這并不是結束,只是開始。
在華夏各地各國之間的戰場上,這種規模的沖突時有發生,一些大的戰爭下來甚至會平添數十萬亡者。
只要有一天各國爭霸的局面沒有結束,天下未能一統,這樣的場景便會不斷地上演。
“如果有罪過就歸結到我一人身上吧,愿我的長劍能夠犁平世間所有的戰亂。”看著遠方生氣的朝陽子嬰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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