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順雖然紈绔然而卻不傻,幾家惹不起的高門子弟,他還是都認得的。一見子嬰極為面生,絕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幾家權貴之家。
而且看子嬰的衣著也不過中上罷了,雖然不錯但也談不上華貴,不過是殷實之家的穿著,祖順更是不會往權貴之家上考慮。
只不過是把子嬰當做沒聽說過自己名號的普通人了。
若是再前兩年,自己尋歡作樂之時還是經常有這樣的“熱血少年”來見義勇為打擾自己的興致的,不過這幾年隨著自己的“聲名鵲起”自己找罪受的的人便越來越少了。
自然見義勇為的少了,他祖順大公子也無形中少了許多樂子,因為仗勢欺人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見突然又冒出來一個愣頭少年來,竟然和自己講秦法,若是秦法能管到自己,自己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我抓府上的逃奴什么時候需要理由!”祖順趾高氣昂的說道:“在我這里我的話就是秦法。”
祖順的話,自然是讓他的侍衛向著子嬰哄然大笑。
“這個什么都不懂的少年立馬要倒霉了。”遠遠圍觀的游客亦是私相語之。
“你若是現在跪下向我家少爺磕頭求饒,再向我們每人大叫三聲爺爺,我可以替你向少爺求求情,放你一馬。”方才開口的侍衛,再次嬉笑著說道。
“快跪下叫爺爺吧!”
“不然待會你恐怕回去你阿母都認不出你。”
祖順的一眾侍衛,也是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語的打趣子嬰。
至于祖順本人則是早已經做好了,子嬰過來求饒的準備,一臉淫邪趾高氣昂的站在那里。
畢竟形勢已經再明顯不過了,這愛管閑事的少年只有一個人,而自己這邊確是十幾名侍衛,在他搬出秦法沒有嚇到己方的前提下,唯有求饒一途。
哪曾想這個愛管閑事的少年并沒有被自己一群人的聲勢嚇倒,而是扭動了一下脖子淡淡的說道:“既然你這里秦法無用,那我也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教訓一下你了。”
說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向著方才叫得最歡的那個侍衛首領沖了過去,子嬰突然暴起這個侍衛首領虎目一瞪還沒來得及反映便被子嬰一個肘擊重重的砸在了下顎之上,緊這一擊便生生被擊飛了出去。
蜷縮的手臂猛地一伸。“咣”的一聲。順手由下而上給了后面的一個侍衛一個響亮的耳光。
子嬰的力道柔中帶剛,一個巴掌下去便讓這名侍衛滿口鮮血,一口的爛牙去了一半。
祖順不是什么好東西,然而從剛才的舉動也可以看得出來,他的這些侍衛也不是什么好鳥,平日里跟著祖順恐怕這等惡事沒少做。
雖然生活在這個時代,然而靈魂確是來自兩千多年后的子嬰,對這種仗勢欺人,強搶民女的行為,本身就極為厭惡。
更何況這幾年的軍旅生涯,也潛移默化的讓子嬰和那些最底層的軍人們更加有所共鳴。
特別是秦國伐楚一戰,秦國基本上空全國之力與楚國決一死戰,然而前線的將士們浴血奮戰,這等蛀蟲卻在后方醉生夢死,橫行霸道。
這些年他禍害的女子,說不定便有前方將士的妻女,此刻子嬰已經把自己放在一個秦軍將士的角色,不只是為了夏可、雪姬,更是為了被他糟蹋的無辜女子。
出手更是毫不留情,拳拳到肉招招斷骨。
這些侍衛不過是一些普通人罷了,哪怕是閩越人一等一的黑衣衛士,子嬰都能在數十人中游刃有余,何況這些早就跟著祖順被酒色掏的差不多的侍衛了。
雖然此刻剩余的侍衛已經反應了過來,開始叫囂著向著子嬰撲了過來,然而面對著憤而出手的子嬰,確是上去多少倒下多少。
這些侍衛的身手,甚至還不及秦軍一個普通兵卒來的凌厲,根本給子嬰帶不來一點的威脅。
面對這些侍衛,子嬰根本懶得躲閃,直接便沖著侍衛們撲過來的方向迎了過去。
那怕在軍營之中,子嬰給秦軍將士的印象也一直是一個文弱書生。若不是氣憤之極,子嬰也不想暴露自己身負絕世武學的事情,以免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子嬰全力施為之下,這些侍衛頓時倒了霉,與子嬰交手可謂挨著即傷碰著即殘。
不一會,除了兩個緊緊護在祖順身邊的侍衛,祖順帶出來的十幾個侍衛,全部倒在了地上翻滾不停。
子嬰一臉平靜的向著祖順走去,然而祖順此刻卻沒了方才囂張的模樣,一臉驚恐的看著子嬰。
“你……別……過來,我父親可是當朝郎中令,我若是有什么三長兩短,你全家都要跟著送命!”
祖順一邊后退著,一邊面色鐵青的說道:“除了齊國,如今天下皆歸秦有,而齊國如今斷絕了與秦國的往來,你殺了我絕對無處可逃。”
祖順僅剩的兩名侍衛,此刻也沒有了上前去阻攔子嬰的勇氣,只是隨著祖順的步伐,慢慢的向后倒退。
“怎么這一會,你又想起秦法來了,不過依照秦法吾此舉乃是見義勇為,當賞之又何須亡命天涯。”
子嬰一邊緩緩的逼近一邊說到。
這倒不是子嬰信口胡言,秦法雖然嚴苛然而在某些方面于今卻有許多借鑒意義。
比如見義勇為方面,規定就比較直接。
在出土的《睡虎地秦墓竹簡》便有一條提到:“有賊殺傷人沖術,偕旁人不援,百步中比野,當貲二甲。”
也就是說,若是有人在街上殺人傷人,如果周圍的人都袖手旁觀不管不顧,事發之地百步以內的所有人,都要被罰兩具盔甲。
兩具盔甲在當時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拿出來的,足以使一個平民之家傾家蕩產。
來到了這個時代,子嬰更是深刻認識到了秦律在見義勇為方面的要求的詳細具體,幾乎涉及了生活的各個方面。
可以說在秦代,見義勇為不僅屬于社會公德的范疇,更是秦律規定的每個人的義務。
祖順如此作為,初時不論是因為正義心爆棚,還是因為法律規定,自然出來阻止者不在少數。
然而如今一報姓名諸人皆退避三舍,可想而知先前的見義勇為者,不但沒有得到官方的獎勵支持,反而被祖順折騰的挺慘。
說完子嬰便繼續面帶微笑的向著祖順走了過去。
只不過子嬰臉上的微笑在祖順眼中無異于惡魔的笑容,不,惡魔的笑容也絕對沒有眼前這個少年臉上可怕。
他親眼所見方才這個少年便是一邊臉上掛著如此洋溢的笑容,一邊一招一個把自己的十幾名侍衛連番打倒在地的。
如今自己的十幾名侍衛還躺在地上不斷地哀嚎。
“你若放過我,我可以收你于我麾下,每月可以給你千錢之資。以后找到美女我之后你也可以享用一二。”
見威脅無用,祖順又開始用金錢美色來誘惑子嬰,千錢已經相當于黃金一金。
他的侍衛里有不少便是用這一招引誘而來的浪蕩兒。
然而聽到他的話,子嬰確卻是臉上的笑容更加的可怖。
“這等人渣,實在不該存活于世!”子嬰淡淡的說道。
祖順的兩名侍衛這時仿佛眼睛一花,原本還有四五米距離的子嬰卻突然不見了身影。
揉一揉眼睛,這么短的時間子嬰竟然憑借身法騰躍到了自己二人的身后,一只手緊緊地扼著祖順的喉嚨。
祖順兩只手無住的在空中揮舞著,然而卻根本無力碰到子嬰的一絲衣角。
不一會便祖順眼珠便等的溜圓,兩只眼球上布滿了血絲,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子嬰像只死魚一樣,把祖順隨手往地上一扔。
“今天有些掃興,改日我在帶你們出來游賞。”子嬰對這三女說道,說完便帶著三女向著咸陽城中走去。
倒不是子嬰有意放過剩下的兩個侍衛,但是地上這么多的人渣總的有人打掃才是。
三女雖然都是第一次見子嬰殺人,然而卻也沒有多少懼怕,夏可和雪姬都是經歷頗多之人,死人見得本來就不少,司馬菁菁的爺爺司馬尚更是沒少給她講戰場之上的經歷。
更何況在三女眼中,子嬰是因為為自己三人出氣這才憤而出手的,心中更是滿是甜蜜。
至于祖順“劫后余生”的兩名侍衛,看著子嬰絲毫沒有防備的轉身離開,卻沒有絲毫的勇氣上去一戰。
方才子嬰輕描淡寫得便把一眾人撂倒在地,而自己卻連衣角都沒有被碰到,這等武藝已經完完全全擊潰了二人的膽量。
“哥兒,我們怎么辦?”一名稍微小一些的侍衛,咬著牙問道。
“還能怎么辦,我看著少爺的尸體,你趕緊回府去向老爺稟報。”這侍衛亦是臉色煞白的回到。
“奧,我這就去。”聽完年長侍衛的回答,便趕忙一路小跑向著咸陽的東門跑去。
從北門回去萬一再碰到那個下手極為兇殘而又偏偏笑意盎然的公子,難說還會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進了咸陽子嬰先送三女回府,自己卻繼續在咸陽繼續游蕩了起來,雖然祖順該殺然而他的父親祖賢畢竟高居郎中令之位,貴為九卿之一,若是應對不好子嬰也有些麻煩。
子嬰一路游晃著來到了了咸陽城西的一個酒肆哪里,一到酒肆子嬰便把一個陶碗倒扣,輕聲彈了三下。
酒肆的小二見此舉動,恭恭敬敬向著子嬰施一禮,便引領著子嬰向著酒肆的后廚走去,移開一張小榻上的鋪蓋,再將上面覆著的木板掀開便,露出了一個黝黑的洞口,一層階梯順著洞口蔓延向下。
此地自然就是墨門在秦都咸陽內的秘密據點之一了。
在子嬰之前墨門和秦國可以說是斗了幾十年的老對手了。
為了了解秦國兵力調動的最新情況,好及時安排墨門子弟前去被攻伐的國家協助守城,墨門對秦國的滲透自然是不遺余力。
故而雖然商鞅變法之后,秦國實行耕戰之制,對民眾嚴加控制。然而在秦國的墨門子弟卻也不在少數。
許多甚至已經在秦國秘密親潛伏了十數年,早已和當地融為一體,周圍的近鄰早就成了他們的天然掩護。
子嬰身為當代巨子,在臨淄墨門總部之時,自然已經將各個城池的主要聯絡點和聯絡方式熟記于心。
唯一令子嬰一臉黑線的是,這墨門的的據點從總部到各個分支,怎么都這么喜歡在地上打洞……
其實這也不怪墨門,不說互相敵視的秦國,哪怕七國并立之時的東方六國,雖然知道墨門的存在,但對它更多是一種利用態度。
想借助墨門的力量去給秦軍造成一定的困擾,但是恐怕任何一個君主都不會容忍一只武裝力量在自己眼皮底下明目張膽的壯大自己。
故而戰國末年,因為秦國的壓力,東方諸國同墨門的關系較為密切,然而墨門行事從各個據點到巨子的身份,在當權者眼中一直是一個謎。
若是當年趙國知道蓋聶便是墨門巨子,早就將他扣住,脅迫他將整個墨門拉來幫趙國抵御秦軍了。
要知道在去司馬尚府上居住之前,蓋聶在趙國的榆次可是呆了不短的時間,而且因其劍術名震天下,就連荊軻游歷之時也曾專門過去請教。
緩緩地向下走了約莫七八米的距離,子嬰便來到了地道的盡頭,到了一個磚石壘起的房間之內,屋子雖小然而卻各種起居用具五臟俱全。
若是旁人來到這里,定然會以為此處之人早已人去樓空,然而子嬰環顧四周卻明顯的發現了些異樣。
作為墨門的據點自然供奉著墨子先師的塑像,然而與自己之前見到的墨子像卻有所不同,不論是之前在邯鄲還是在齊國總部見到的墨子像都是手心向外,意為兼愛眾生。
然而這間屋里案臺上供奉的墨子像雖然其余部位和之前的不無二致,然而手心確實向著塑像的方向。
子嬰靠上前去仔細一看,果然這個手臂另有機巧,子嬰輕輕地轉動手臂,將塑像的手心轉到外面。
果然一轉到外面立時便幾聲機關運動之聲傳來,子嬰循著聲音來到一側的墻邊,輕輕一推便將這一堵看似堅固的墻壁推開。
漫步而入,后方的墻壁自行歸位,供桌上墨子的手心也自行轉向了里側,一如從未有人進來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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