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乘著舟楫順著漓水順流而下,向著番禺城趕去。
因為同是秦軍的原因,一路上雖然路過了幾個縣城補給,然而在子嬰刻意隱藏身份的情況下,直到這一隊人到了距離番禺城近在咫尺的四會城,趙高才得到子嬰不但未死,而且已經(jīng)快到番禺城的消息。
如果說這個世上趙佗還有懼怕的人的話,子嬰絕對算是一個。
若是他知道子嬰未死,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意圖竊取南越秦軍的大權(quán),謀求自立。
然而現(xiàn)在一切都完了,唯一能夠救自己的便是在子嬰來到番禺城之前,將之擊殺在半途。
故而,得到這一消息之后,趙佗便先后派出了由自己的親信統(tǒng)領(lǐng)的數(shù)支隊伍,前去截殺子嬰,只要子嬰死去,自己大可以宣布這人乃是假冒的水貨。
番禺城郡守府中趙佗正滿心煩躁的堂屋里來回踱步。
中原大亂,任囂病重,他接替任囂掌管三郡軍事之后,原先秦朝派來的郡守等官員都已經(jīng)被趙佗驅(qū)趕,如今他自己給自己的稱謂是南越君、蠻夷大長老。
與子嬰不同的是,他的這個蠻夷大長老,是他將所有的南越部落首領(lǐng)“請”到番禺城,強迫他們進獻給自己的。
“噠噠噠……”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名親衛(wèi)沖進了屋來。
“君上,大事不好,王將軍率軍投降了秦王。”
半日后。
“君上,段校尉被手下捆綁投降了秦王。”
傍晚時分。
“君上,李校尉所部遭遇秦王后嘩變,李校尉已戰(zhàn)死。”
當晚。
“君上,秦王已至番禺城外,周琛將軍已率軍出城迎戰(zhàn)。”
一刻鐘后。
“君上,請速速離開,周將軍所部不聽軍令,反而依秦王令番禺城們打開,周將軍不能制已被擊殺。”
從趙佗得知子嬰臨近開始,一整天的時間每隔一會便有一道“噩耗”傳來,不是這個直接投降了子嬰,就是那個被部下綁了去歸附子嬰。
派出去的數(shù)支軍隊,不但沒有起到一絲阻擋的作用,而且全部成為了子嬰的助力。
由此趙佗也深深的知道了自己和子嬰在軍中的威望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他相信,要是子嬰下令秦軍誅殺他的話,南越秦軍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將他的首級砍下。
“秦王已經(jīng)入城,我還逃的出去嗎?”趙佗頹然的說道:“罷了,你們也趕緊去投降秦王吧,說不定還能逃的一條性命。”
趙庭說完,他身邊的幾個侍衛(wèi)愣了愣神,而后便有一個侍衛(wèi)沖著趙佗首先說道:“吾家中上有老母奉養(yǎng),下有幼兒嗷嗷待哺,恕不能同君上一同赴死,君上保重。”
說完,一扭頭便離開了君府向著城門的方向而去,很顯然是去向子嬰投降去了。
趙佗扭頭看了一眼尚未離開的幾個侍衛(wèi)。“危難時……”
“君上保重……”
“保重……”
趙佗一句話還沒說全,就見那幾名殘留的侍衛(wèi)紛紛向著趙佗告了個罪,逃似的跑出了郡守府。
一轉(zhuǎn)眼的時間,偌大一個郡守府中,只剩下了他自己一個人,可以說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說出來輕巧,然而當趙佗看到那些自己平日里待之十分優(yōu)渥的侍衛(wèi)是真的棄自己而去的時候,趙佗心中卻是受到十分“慘重”的傷害。
那心情,就像被強暴了之后,滿心的委屈還無處申訴一樣一樣的。
等到子嬰在大軍的簇擁下,來到了郡守府門前,趙佗早就已經(jīng)在門前等待著子嬰的來臨。
看著子嬰身后那一隊隊一臉興奮的秦軍,趙佗莫名的有些心痛,那里面有不少是他引以為親信的人,可是一見到秦王全部都毫不猶豫的轉(zhuǎn)投了他的麾下。
“趙佗見過秦王。”看到子嬰緩緩的走近,趙佗沖著子嬰拱了拱手,恭敬地說道。
“念在你素有戰(zhàn)功,孤賜爾全尸。”說著話,子嬰從一旁的一名侍衛(wèi)腰間抽出了一把長劍扔到趙佗的身前。
子嬰的意思很明顯,那便是賜劍令趙佗自殺。
趙佗一臉苦澀的撿起長劍,抬頭看了一眼子嬰問道:“謝秦王恩典,然將死之人尚有一事不明,不知秦王可否為吾解惑。”
“說。”
“先南越一戰(zhàn),秦王緣何不用臣下。”趙佗問道。
在子嬰到來之前,趙佗可以說四十萬秦軍當之無愧的統(tǒng)帥,也正是因為他的力挽狂瀾,才讓秦軍不至于全部折損在南越。
按理說有如此功績,在南越一戰(zhàn)時,秦王怎么著也得多加看重自己才對,然而子嬰?yún)s是一反常態(tài),整個南越戰(zhàn)事期間,完完全全把自己晾在了一邊。
一直到子嬰離開南越之前的幾年時間里,他根本沒有機會把手伸到軍隊那里,直到前一陣任囂病重才重新接觸到了軍隊。
如若不然,他對軍隊控制力也不會如此弱。
“吾觀之,汝生有反骨,然無故不得枉殺功臣,故而閑置之。”子嬰沖著趙佗平靜地說道:“如此你可滿意。”
面對趙佗這個問題,子嬰總不能回答,我掐指一算你以后肯定造反,只能神神道道的將“反骨”只說牽強附會到這里,反正時人對這一類的說法深信不疑。
“佗受教。”聽完子嬰的回答,趙佗再次向著子嬰行了一禮:“愿來生,免與王共生一世。”
說完,趙佗便引劍自殺。
若是沒有子嬰,恐怕趙佗十有**能夠像子嬰所記憶中的前世那樣,隔絕中原于南越自立,成為一代南越武帝。
然而世上沒有如果,先是因為子嬰的顧忌,在整個征伐南越的戰(zhàn)爭中,趙佗根本沒有參戰(zhàn),沒有一點刷威望的機會,而后更是被閑置了數(shù)年。
好不容易接管了大軍,更是碰上了子嬰這個在秦軍中堪比“傳說”的人物“死而復活”,一番布置在子嬰的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
此時,早已經(jīng)無法起身的任囂,在知道子嬰未死之后,也被幾名侍衛(wèi)抬在軟塌上趕了過來。
“任囂……有負君王重托……,還請王上責罰……”短短的一句話,任囂說了好一會才說完。
說起來趙佗能夠這么順利的執(zhí)掌大權(quán),任囂不能說沒有過錯,然而看已經(jīng)病得瘦骨嶙峋,恐怕已經(jīng)大限不遠的任囂,子嬰?yún)s對他興不起多少責罰之意。
“罪在趙佗,不在君,好好養(yǎng)病吧。”子嬰走到任囂的病榻前平靜地說道:“將任將軍送回屋內(nèi),好生將養(yǎng)。”
……
若是沒記錯,此時的中原恐怕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南越秦軍必須火速北上。
重新接掌了南越大軍之后,子嬰當即下令大軍集結(jié)準備北上。
南越此時尚有秦軍四十萬,子嬰準備從中抽調(diào)二十萬大軍北上,剩下的二十萬秦軍繼續(xù)在南越震懾南越百族。
對于自己離開之后,南越的政事交于誰來掌管,子嬰在一路上早已經(jīng)有了打算,在巴地母親那里兩個家將可都是內(nèi)政的高手。
蕭何、曹參那可是后來大漢朝的丞相,區(qū)區(qū)治理一個南越根本不在話下。
子嬰當下派人去巴郡杜清那邊送信,讓母親和三女并蕭何、曹參、鮑生等一同來番禺城會和。
等他們趕到,南越大軍應(yīng)該也就集結(jié)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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