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你沒事吧?”裴朔雙手把阿瑤扶起來,圍著她左三圈右三圈的打量,目光在她背后凝住,清澈的眸色漸漸被濃黑的墨團包裹,深沉著醞釀一股風暴。
“哎!裴朔你干嘛!”阿瑤緩緩搖頭,滿心得救了,卻突如其來一股離心力,雙腳離開地面,阿瑤驚呼道,她被裴朔橫抱起來,嚇得她眼眶打滾的淚水一下飆了出來,摟住他的脖子。
裴朔一手抱著她的肩,另一手抄起她腿窩,眼神緊緊盯著她懷里的狗子。
狗子汪的一聲,自己乖乖跳下去,這個男人不好惹。
“你背后受傷,衣服裂開一道口子。我沒有披風給你罩著,你委屈一下,回到家再換好不?”裴朔柔聲哄道,“沒事了,我在!
阿瑤聲如蚊蠅,應了一聲,悄悄地埋在裴朔胸懷,腿微微收緊,將自己蜷縮起來,現在的裴朔之于阿瑤來說無疑是避風港:“裴朔,謝謝你!
裴朔低頭看著阿瑤的頭頂,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他輕聲說:“你先瞇一下,事情很快就解決了,不用擔心。”
他的聲音好像帶有一股魔力,溫柔得讓人無法抗拒,沉穩堅定地牽引著她,也或許是因為靠在他溫熱的胸膛,聽著不比她平靜到哪的心跳,阿瑤的肩膀聳動,偷偷笑了,原來正氣凜然的模樣下藏著一顆小鹿亂撞的心,兩顆心從未有過的靠近,共鳴。
她的眼皮打架,困意襲來,慢慢睡過去。
裴朔抱著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像抱著珍寶一樣。
至于這兩個人還有那對母子
在阿瑤被裴朔抱起的時候,這兩人就被裴穿和裴楊給綁起來,嘴里塞上布條拽走,以至于阿瑤之后聽不見那兩人的叫囂。
大街上發生的事端來得快,解決也快。
等到孫娘和宋方還有報信的車夫帶著京兆府的衙役,東城廂的街子跑來,風平浪靜,只遇到順著路慢悠悠跑來,卻找不到人的秀才跟他的娘。
“人呢,兒啊,你大舅二舅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我那通房丫頭飛了!”
“丫頭丫頭,你就惦記那個死丫頭!”
兩母子吵了起來,若非他們吵起來,車夫也不會這么快辨認出就是這兩個人當街強搶民女!熬褪撬麄!
“抓起來,帶回去審問!”
衙役把秀才跟他娘帶走,一路還聽見他的叫喊:“你們抓我做什么,我是有功名的秀才!”
孫娘找不到阿瑤,更心急。“沒見到瑤柱,會不會是我們來晚了!
“不會的,瑤柱應該沒有事,他們剛剛不是說那個丫頭跑了,證明瑤柱應該是安全的!彼畏桨参俊
“但愿如此”
裴朔抱著阿瑤回到她家,巷口樹下閑談的婦人都看到了,手上的活都停下,詫異得瓜子也不磕,視線隨著裴朔轉動而轉移,等他走遠之后,嘰嘰喳喳討論起來:
“這個男的好像在瑤柱的及笄禮上出現過?”
“男的俊,女的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什么好出奇,何況瑤柱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前幾天還看到有冰人上門要給她說親呢,聽說是被拒了,要是她喜歡這個俊俏的小哥,拒絕親事也是意料之中!
“他穿的這身,是軍中兵卒的新衣,莫非是行伍之人?”
“別說了,他過來了!”
裴朔過來卻是把余娘給請到阿瑤家前,大門打開可以讓別人看到里面他們的舉動,但又聽不到他們說了什么。
他把藥粉遞過去,拜托余娘好生給阿瑤上藥,“這是金創藥,勞煩余娘喚醒阿瑤給她上藥!
“阿瑤怎么了?”余娘握住金創藥追問。
裴朔稍微把秀才當街強搶民女,阿瑤逃快為了不撞傷小孩,害得自己受傷一事說明,“我當時粗略看了,背部的衣服破了,有點傷阿瑤當時情緒不穩,才出此下策把她抱回來!
“幸虧有裴公子出手相助!庇嗄镎f,她準備說她進去看看阿瑤,裴朔就接了一句:“應該的,我不保護我的未婚妻,還能保護誰!
“”
屋內的阿瑤羞得大被蒙過頭,這個裴朔,什么話都說,誰是他未婚妻啊,她同意了嗎,他家里同意了嗎!
余娘關好門走到阿瑤床邊坐下,就看到阿瑤側著身抓著被子只露出一雙眼睛!奥闊┠懔!
“醒啦,看來我們在門外說的話你都聽見了,我看看傷成怎么樣!
阿瑤點頭,乖巧坐起來背對余娘。
余娘打量,衣服裂了一道狹長的口子,抹胸部分沾染上塵土,再往上一些,肩胛以下的肌膚可沒這么幸運,從剛開始的發紅有一點點血跡,到現在已滲出了血,幾道血痕混合泥土看起來好像傷得很嚴重。
“你把外衣脫了,我去打溫水先給你清洗傷口,再上藥。你這傷是怎么弄的?”
她打來溫水,擰干手帕小心翼翼給阿瑤擦拭傷口,邊問邊灑上藥粉。
阿瑤忍著痛,肩膀微顫,把來龍去脈說一遍:“就是前幾天冰人上門我跟那個秀才都沒見過幾面,還是他來到店里惹事生非的時候,小小教訓一次,哪知道他就聯合他娘在大街抓我說是她兒媳,我呸!我請人回去給老板娘報信,還沒等到她來,反而等來他們的親戚,在跑的時候弄傷的,我都不認識他們,簡直無妄之災!
“這幾天你就留在家里,別去腳店干活了,我們這再怎么說家里人或多或少都是當官的,他們膽敢送上門,直接扭去見官!”余娘安慰道!昂昧,藥上好了,我給你找了套衣服快換上!
“謝謝!
“謝我什么呀。你是裴公子抱回來的,我是他找來的,藥也是他給的,你該謝他才是。”余娘示意外頭的人笑道,“我回去繼續繡花呢,不打擾你們倆!
在外頭等待的裴朔,身后落下一個人影。
他還沒開口就慘遭大白鵝的一腳飛踹,裴朔連忙伸手去抓,捂住它的嘴,免得這只鵝發瘋把里面的人吵出來,讓裴楊趕緊說完就走。
裴楊抹抹額頭汗水:“那兩個人不知情,沒問出多少東西,街頭抓江姑娘是聽了秀才的娘的哭訴才有此舉措,至于秀才跟他的娘現在已經在京兆府里,經過查實,那秀才今年要參加科舉,確實有功名在身!
“把那兩個人也送進京兆府吃頓苦頭,既然他有功名在身,那等他出了京兆府,我們再好好招待!迸崴肥祜仨樦蟀座Z的毛安撫它,屋里傳來動靜,他示意裴揚快離開。
余娘出來的時候看他跟大白鵝相處融洽的模樣,撲哧笑出聲,說她先走了。
阿瑤隨后磨磨蹭蹭從屋里面出來:“裴朔,你要不要留下吃飯?”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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