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蠢沒藥吃。
可要是敢舍得一身剮,皇帝老子都能拉下馬。
蠢妹子胡清就敢舍得一身剮,見求不來鐘森的錢,轉(zhuǎn)身就去了地委大院,跪在安師母面前,求這位只有一面之緣的師母幫忙。少不更事的胡清蠢,學富五車的安師母可不蠢,把事情一串起來,很容易便猜了個**不離十。
可憐的孩子,心軟的安師母讓胡清打電話給陶昊,把那答應的兩萬塊錢拿到手,再拿彭偉國的存折取錢湊足了八萬,然后打電話給她爹,派張國柱帶人陪這蠢妹子去深城贖人。
好故事,有情人終成眷屬,跟電視里演的一模一樣,就是太爛俗了。
暗惱師母好管閑事的陶昊聽得專心致志,連嘴都不敢插,生怕彭偉國那注定會打水漂的四萬塊錢借款改姓陶。講故事的人張國柱也講得感慨萬千,這種舍己救兄的故事,從來都只有在電視里才看得到,沒想到現(xiàn)實生活中也有。
不對,怎么是舍己救兄?可不等陶昊多想,拈著酒杯的張國柱問道:“桃子,知道那八萬塊錢是怎么回事嗎?”
正題來了,正疑惑的陶昊心里一驚,佯裝不屑道:“不就是賭嗎?十個司機九個賭,賭紅眼唄”。
“對,也不對。賭的人不是那個木建軍,而是他的搭檔”。
“什么?”
不怪陶昊震驚,實在是這故事發(fā)展得比電視劇還離譜,跟木建軍搭檔的混蛋輸?shù)袅死习宓呢洠颓笏炔m著幾天,好讓他有時間去籌錢。結(jié)果,木建軍講義氣,人家逃之夭夭。
“呵呵,也不知那家伙怎么想的,老板給他開工、發(fā)工資,出了這么大的事不趕緊匯報,還幫著工友瞞。”
好,好,自己那兩萬塊錢保住了,竊喜的陶昊連忙敬酒。
“不過,那老板的也有道理,既然你要講義氣,那就要有承擔講義氣的后果。”
端著酒杯的陶昊愣了,遲疑道:“這么,木建軍要賠四萬?”
“嘿嘿嘿,所以我來恭喜你啊”
你妹啊,聽到這種嘲諷的話,陶昊真想把酒潑到這混蛋臉上,但他還得裝作長松口氣,慶幸道:“這就好,這就好。要是把彭老師給連累了,我陶昊的罪過就大嘍。”
年少是最好的欺騙色,一直沒怎么話的安師母見這子如此表現(xiàn),不禁古怪道:“你就不后悔?”
后悔,當然后悔,可這能怪誰呢?要怪只怪咱陶倒霉,碰到個腦殼進了水的木建軍,要是那家伙真是個不講義氣的**種,保證一毛錢不花還白撿個齊整妹子當女朋友。
可是,陶昊同學敢賭,賭胡清不會真的那么蠢,把只有兩個人曉得的事嚷得大家都曉得,所以他誠懇道:“師母,后悔還不至于,心痛錢是肯定的,但我有什么辦法呢?牛昌霖以前幫過我,木建軍也算是我朋友,我總不能看著他死吧?“
”牛皮“
插嘴的張國柱,可不怎么讓陶昊敬畏,杯子一端一碰,鄙薄道:”柱哥,曉得我搞么看不起你嗎?講不講義氣我不曉,但你這人肚子太。我跟你講,人這一世年吧,掐頭去尾不過是幾十年,總要交些朋友、結(jié)識些好兄弟吧?你不對人家好,人家會把你當朋友、當兄弟?”
這話得好,雖然有些江湖氣但得冠冕堂皇,更何況陶昊不是空口白牙地吹牛,而是前有替牛昌霖作偽證,后有掏兩萬的現(xiàn)票子,就為了一個義字。
因此,在省大教書的安師母輕輕鼓掌,夸獎道:“陶昊,清有眼光,你這孩子雖然油了,但做人做事都有擔當,稱得上是真英雄!”
等等,這話怎么聽著這么別扭?可陶昊哪敢挑師母的語病,連忙陪笑道:“師母,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那是沒辦法,做人總要講義氣吧?”
“沒錯!嘉文和偉國是知識分子,跟我們這些粗人不同,我們這些粗人就要義字當頭!”
被他損了的張國柱一拍桌子,主動倒了兩杯酒敬他道:“桃子,你這兄弟哥認定了,干!”
大首長的警衛(wèi)員,還是少校軍官咧,這樣有實力的朋友還會嫌少?還是老陶講得沒錯啊,人嘴兩張皮,出來混,最關(guān)鍵的就是要會講!
陶昊一得意便一仰脖子,一口干掉那兩多白酒。
“好!”
叫好的不但有張國柱,還有站在門口的張所長,他陪客人來這吃飯,聽陶紅陶昊的老師也在這吃飯,特意過來敬杯酒。
“彭老師、安師母,國柱兄弟是吧?怠慢了,怠慢了。”
喝得紅光滿面的陶昊也連忙起身,介紹道:“彭老師、安師母、柱哥,這是我老爹的戰(zhàn)友張炳生,兵馬橋派出所的所長。”
戰(zhàn)友這份量夠重,意味著這張所長是這子的長輩,彭偉國和安師母連忙站起來,學到了陶昊三分熱絡的艷艷也連忙從板凳上站起來,揮舞著飲料盒嚷嚷道:“張公公要先干!”
“干干干!”
打心里喜歡這細妹子的張所長,接過陶昊倒的酒,先與客人們碰了下然后與她碰,逗她道:“嗯,張公公敬了你的酒,該親公公一下吧?”
‘叭’的一聲后,張所長的黑臉上多了一灘蘋果汁,逗得這急著當爺爺?shù)睦夏腥舜髽罚豢诟傻舯芯坪笕嗔巳嗨哪X殼,舉杯示意道:“彭老師、安師母、國柱兄弟,你們慢用,我還有客人,先走一步”。
“慢走慢走”,彭偉國他們也一飲而盡,為人活絡的陶昊連忙告罪,拿起扔在桌上的中華煙去隔壁應酬。
兩人出了包間,張所長便攬著陶昊的腦殼,聲道:“昊昊,混得夠可以啊,什么時候幫叔叔也拉根線?”
全地區(qū)最年輕的正處級,張所長要是認不出才有鬼,陶昊也聲道:“沒用的,看到旁邊那個張國柱不?那就是上次打架的后生,安師母老爹的警衛(wèi)員、我老師的同鄉(xiāng)。”
“這么巧?”
“你以為呢?”
那就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已經(jīng)官復原職的張所長不再提這事,陶昊在隔壁給縣公安局的幾位領(lǐng)導敬完煙酒,也回來繼續(xù)陪老師喝酒。等到大家酒飽飯足,陶昊領(lǐng)著三位客人去樓上休息,師母和老師當然去他那套沒人住過的豪華新房住,張國柱則跟他去平常住的那套房。
陶老板有的是錢,當然不會虧得自己爺倆,富麗堂皇的裝修讓住慣了兵營的張國柱直咂舌頭。
參觀完之后,張國柱往那寬大的真皮沙發(fā)上一躺,突然幽幽道:“桃子,現(xiàn)在我有明白了,偉國的還真沒錯,嘉文是好心差辦錯了事。”
正沏茶的陶昊一驚,馬上意識到自己的那些破事,還是被彭偉國看穿了。
“怎么樣?偉國對你夠意思吧,知道你子一肚子壞水,還在嘉文面前替你打圓場。你你也是,要辦就辦利索,拖泥帶水得不象男人。”
“柱哥?”
接過熱茶,呵著酒氣的張國柱嘿嘿直樂,壓低聲音道:“你子就別裝了,你、我還有偉國都是從山里爬出去的伢子,沒手段能出得了頭?不是我你,你要是有偉國那么會讀書和運氣,混得未必會比他差。”
這話讓陶昊更不敢接了,因為這叫交淺言深,雖然他不知道這成語,但他知道逢人只講三分話。哪怕趙東明是他兄弟,陶昊有些事還是不會的,比如他對胡清的心思,以及他腦袋上那‘婊子崽’的帽子。
“不明白?算了,哥給你直了吧,哥馬上要轉(zhuǎn)地方了,這十幾年也算熬出來嘍。”
這不對吧,首長的絕對心腹,還從一線部隊往地方上轉(zhuǎn)?
“這你就不懂了,哥不是當指揮員的料,十幾年就學會了怎么保護首長。嘿嘿,轉(zhuǎn)地方升一級就是中校,當幾年武裝部長即使升不上去,轉(zhuǎn)業(yè)也至少是正縣團級,不比我在部隊里苦熬強?”
哦,原來是高興,又借著酒意。
陶昊這才放下心來,從茶幾下摸出老陶的芙蓉王,遞了支給這半醉的未來縣領(lǐng)導,自己也叼了支,調(diào)侃道:“柱哥,地方上可不比部隊,油水多著呢,想好了怎么撈嗎?”
“這不是找你嗎?兄弟,全地區(qū)的武裝部長,也就是你們縣里的老陳剛調(diào)到軍分區(qū)去。”
開什么玩笑?陶昊連忙道:“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就一讀書伢子,連業(yè)都沒畢呢!”
不高看,不高看,張國柱自詡也是個講義氣的人,但他承認做不到陶昊這份上。遠的不講,就講眼前的事,聽到木建軍講義氣,就把只差一搞到手的齊整妹子放了,還借出去兩萬塊錢,而且是注定要打水漂的。這種義氣人,還不趕緊認作兄弟?
叭著香醇的芙蓉王,酒不醉心不迷的張國柱趁著酒興,提醒道:“我跟你開什么玩笑?你以為老子白認你這兄弟?你想想,你們縣的人武部在哪?”
陶昊在縣城里念了三年高中,哪不知縣人武部在哪?一想到那地理位置,不禁嚇了一跳。操,這混蛋是想搞官商勾結(jié)!
沒錯,有大油水的地方,也輪不到張國柱一個警衛(wèi)員,所以彭偉國才給他出了這個主意。武裝部沒錢搞開發(fā)沒關(guān)系,找有錢的人合作就行,比如陶昊他老爹?關(guān)鍵是要彼此有一定的信任基礎,大家才好暗中操作。
“桃子,哥已經(jīng)幫你搞掂了那妹子的事,夠兄弟吧?你放心,違法亂紀的事哥不干,更不會讓你老爹吃虧的。”
陶昊立即緊張起來,雙方合作賺錢的事他不操心,斷頭的生意有人干,虧本的買賣沒人做,要是賺不到錢,哪怕這混蛋出花來,老陶也不可能上當受騙。
關(guān)鍵是前面一句,胡清到底怎么了?那是個真正的好妹子,還長得那么齊整,要不是木建軍算是個講義氣的好漢子,他陶昊哪怕做些齷齪事,也要把她騙到手!
“操,平時精怪樣的伢子,這都聽不明白?”
正高興的張國柱拉開他的旅行包,從里面拿出兩疊四巨頭扔給陶昊,笑罵道:“從來只有我們兄弟沾面子,我們兄弟可曾吃過虧?”
操,這手腕子耍得溜。陶昊聽得瞠目結(jié)舌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急忙拿著錢出門去找張所長借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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