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藍的,云是白的。
可回到家里的胡清收拾衛生時,看到自己手上的那枚鉆戒,突然覺得天黑了。
九三年能考上衛校的女孩,起碼在同齡人中是佼佼者,哪可能會有腦袋糊涂的?
剛才在農專時,她聽趙東明那么解釋,也就把事情盡往好處想了,可哪是那么回事?
陶昊那性子,她還不清楚?
要是他想和好,別是一個黨員,即使是給他一個官當,他都會先扔到一邊去。
他要是想和好,能一個星期都不來看自己?即使是怕被發現,他就不能晚上來?
可是,要讓胡清再去農專,她過不了心里那道坎。剛才不顧一切地跑去,那是她想挽回這段感情,現在她已經去了一趟,想再讓她去求他,她寧愿去死!
混蛋!
混蛋!
前面遇到了木建軍那樣的混蛋,好不容易覺得陶昊那混蛋可靠、對她好,心甘情愿得想嫁給他,結果又遇到一個混蛋!
自己的命怎么就這么苦?
悲從心來的胡清雙腿一軟,跌坐在沙發邊的地上無聲痛哭,恨自己看錯了人,也怨自己命苦。
也不知哭了多久,騎著破車的陶昊終于來了,院門鎖了掏鑰匙開門,在院子里聽到隱隱約約的哭泣聲,立即扔了手里自行車就往房里跑。進屋一看,陶昊不禁急了,立即將還在抽泣的女友抱起。卻沒想,淚眼婆娑的胡清抬頭一看是他,沖著他的肩膀就是狠狠一口,痛得他差把手里的女友給扔了。
但他不敢,怕這一扔,就把好不容易騙到手的齊整妹子給扔沒了。清好,長得這么齊整不講,還自重自愛、有情有義,他陶昊到哪還能找到這樣的好妹子?
來敢怪,這一口咬下去,胡清心里的悲苦就去掉一大半;咬著他肩膀哽咽一會,見他不躲不閃由著她咬,居然連心里的那怨氣都沒有了。
天又藍了,云肯定也白了。
覺得世界又美好了的胡清,伸手攬著他脖子,仰著哭腫了眼睛的臉,卻責問道:“把我惹哭了,你就高興了?”
一個星期沒見面,陶昊自己想了很多,被戀愛拉低的智商也極速恢復。見女友雨過天晴了,他這才跌坐在舊沙發上,抱著她溫軟的身體叫屈道:“老婆,講理好不好?你叫我滾,我還不滾?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我哪知道你什么時候不生氣了?”
“一星期了,你就不會過來看看?”
“忙唄,大三的要去實習,大一的什么都不懂,果園、花圃都扔給了我們一個班。每天都累成了狗,你以為我是鐵打的啊?”
“你們不是兩個班嗎?”
“九七園林是委培班,讀兩年的!”
“放過你了”,胡清這才作罷,在男友臉上親了下,撐起身體去梳妝。
嘿嘿,過關了咧!
蒙混過關的陶昊很得意,屁顛屁顛地去院子里打水,打來了水又被她支使去買冰,不是冰棒、冰淇淋而是碎冰塊。然后,陶昊目瞪口呆地看著女友變魔術,兩只眼睛明明腫得象水蜜桃,用毛巾包著碎冰敷了一陣,居然又慢慢地變成了明眸善睞。
“老婆,你這是怎么弄的?”
陶昊買冰的時候出去了一陣,洗臉的時候再被冷水一洗,胡清也腦袋清醒了很多。陶昊還是騙了她,十運會去年就開完了,園藝系能有多忙?
“走開”,有好了傷疤忘了痛的胡清,打開陶昊摸向她眼睛的手。
“又怎么了?”
“騙我好玩嗎?”
“我騙你什么了?”
“為什么不來看我?你敢不是因為我不讓你耍流氓?”
這話要是放在一星期前,智商下降的陶昊會心虛,可有了一個星期的冷靜,他不但把智商恢復了,還把那聰明都重新撿起來了。讓著她沒錯,但什么事都讓著,以后還不得讓她吃得死死的?
所以,陶昊同志很光棍道:“是,但也不全是。”
“還因為什么?”
“你不愛我,也信不過我!”
這也算理由?胡清氣得俏臉通紅,斥罵道:“我怎么樣才算愛你?讓你耍流氓就算是愛你?”
什么叫耍流氓?
被女友一而再地斥責,陶昊也有臉上掛不住,混混脾氣一犯,反唇相譏道:“你是我老婆,如果那都叫耍流氓,滿大街的人都要去坐牢了!你不就是信不過我,想給你自己留條后路嗎?”
“你”
“你什么你?我愛你,信得過你,死乞白咧地求你去我家過年,想讓我家老陶、紅姐看看你,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你,你呢?
你要是愛我,信得過我,你爸過生日能不叫我去?為什么?你不就是想騎馬找馬,以后找到更好的就甩了我,省得被你親戚朋友看笑話嗎?”
不得不,陶昊在街頭練出來的嘴皮子功夫太厲害,不但能把黑的成白的,還能把他女友氣得七竅生煙卻偏生無從反駁。
沒辦法,胡清雖然也是在廠子里長大,但被她后娘、姐姐冷嘲熱諷多了,她就知道要努力讀書、要爭氣。十幾年來,這沒了娘的姑娘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書本上,連罵人都沒學會,翻來覆去就會罵混蛋,又哪是油滑成性的陶昊的對手?
非但如此,這姑娘被男友連珠炮式的責問,問懵了,居然還順著他的責問去想。從兩人好上的那一天開始,好像都是陶昊單方面付出,從錢、吃的、穿的、用的到平時都讓著她哄著她,生怕她不高興,除了經常被他毛手毛腳外,她沒給過他什么,連給他織件毛衣,織了兩個月都還沒織完。
想到這里,本覺得理直氣壯的胡清不覺呆了,出了口怨氣的陶昊也慌了,連忙抱著她搖晃,焦急道:“老婆,老婆,別生氣了,我就是話不過腦子,胡八道。”
也該陶昊這子運氣好,胡清時候受盡了后媽、姐姐、旁人的冷眼,發誓這輩子不欠人,所以木建軍幫她處理外婆的后事,她報答不了他就決定嫁給他。被木建軍騙了一次,又把用房子貸款來的兩萬塊錢當喪事費還給了他,她就不覺得再欠他什么。
現在陶昊嚷嚷著她不愛他、不信他,胡清就覺得欠了他的,從錢物到感情都欠了他的,她也不知從哪來的勇氣,脫口而出道:“你跟我鬧,不就是想要我嗎?我給你!我都給你!”
完了,陶昊心完了,這下徹底讓她瞧不起了,連忙松開她溫香的身體,難得紅著臉道:“對對不起,我又惹你生氣了?”
陶昊很光棍,錯了就敢認,可在胡清眼里就是有敢做敢當,反而緊抱住他堅決道:“不,我想給你,我愛你就給你。”
完,臉上發燙的胡清主動親上了他的嘴,陶昊覺得腦殼里嗡的一聲,覺得周圍的時間似乎凝固了,夢游一樣抱起她發軟的身體,兩人跌倒在那張整潔的單人床上。
……
手腳發抖。
……
反復尋覓,不得要領。
……
“輕,疼”
……
不到一分鐘……,平時牛皮能打死狗的陶昊同學發發命中靶心,創造了速射比賽的最短用時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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