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是浮云,唯有保命要緊。uuk.la
李景隆夾馬疾馳,撞翻了自己的軍卒也顧不上理會。但縱然如此,他仍然感覺得到身后那股讓他心中發(fā)寒的威勢并沒有消散。
他突然有些后悔,從記醒自己穿越而來后,不該那么一門心思撲在設(shè)計靖難之役上面,而應(yīng)該抽空尋些武林高手來教自己武功。
若自己也有易十三那樣的身手,眼下何至于如此狼狽?
巧如夢境,他剛念著易十三,便見側(cè)前飛來一騎,正是易十三。但不及說話,便聽到身后喊聲震天:“李景隆已死,降者不殺!”
李景隆驚而回看,見本應(yīng)該在自己身后的旗卒已不在,一應(yīng)旄旆大纛也消失在一片混亂之中。那數(shù)千騎兵一邊揮刀砍殺,一邊齊聲大喊。
明目張膽地造謠啊!
李景隆怒從心頭起,耳中卻聽得易十三叫道:“隆哥,四處都有北平援軍,先撤吧!”
李景隆心中一凜,記起最要緊的是保住性命,當(dāng)下二話不說,隨著易十三在亂軍當(dāng)中狂馳。
身邊亦有軍卒看得分明,見大將軍已然向后狂馳,不由自主地跟著就轉(zhuǎn)身狂奔;遠地方的軍卒沒見著李景隆,但聽到大將軍已死,也是紛紛扭頭,見大將軍的旄旆果然不在,頓時慌亂起來,趕緊轉(zhuǎn)身回奔。
齊化門這邊軍卒的動向轉(zhuǎn)眼被東、西兩邊的攻城軍卒看到,加上各自陣中均有一隊魔鬼般的騎兵和不斷響起的轟然爆炸,很快將騷亂再傳遞到北面。
于是,在李景隆與易十三沖出軍陣不久,北平四面九門的攻門軍卒便如退潮一般疾速離開城墻;又被中間穿梭砍殺的騎兵阻擊,便徹底潰散,像驚蟻一般向四面八方逃去。
向南潰逃的南軍越來越多,易十三皺眉道:“隆哥,我們往西從太行山繞走,否則極易被燕軍追殺。”
李景隆此時七魂散了六魂,想也不想便斜拔馬頭,與易十三向西南方向馳去。
至太行山腳,已是夜里亥時,李景隆翻落下馬,大口喘著粗氣,喃喃道:“怎么會這樣?”見易十三下馬,忽又怔道:“那是誰?”
此時天黑,易十三馬背上黑乎乎搭著一團,似乎是個人形。易十三回頭瞟了一眼,笑道:“靜女,第五安的女人。”
李景隆一怔,突然躍身而起,提劍便向靜女砍去。
易十三眼疾手快,伸手將李景隆手中長劍輕輕托住,道:“隆哥,此女還有大用,且留著她吧。”
李景隆怔了半晌,終是放下劍來。
眼看便要勝利到手,卻又莫名其妙地敗走。李景隆想不通情由,心中早已憋得一肚子火氣,正處于賴子無處擦癢的狀態(tài)。
乍聽到第五安的名字,他竟是控制不住地將所有火氣、怨氣的源頭推到第五安身上,而第五安的女人自然是該死的人。
但易十三的話讓他冷靜下來,意識到今日這番慘敗似乎與第五安并沒有多大關(guān)系;日后或許有關(guān)系,那正好可以利用靜女來脅迫第五安。
有了這翻冷靜,李景隆環(huán)視一圈,見隨身跟來的侍衛(wèi)軍卒不過五、六百騎,趕緊向易十三說道:“此處到底不妥,須得提防燕軍追來。我們且上山去,找著一個易守難攻的險地過夜,待明日再趕路。”
易十三頭,道:“由此上山可到龍隱崖,那里便是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險地……”
…………
第五安在城墻上,比李景隆更早發(fā)現(xiàn)遠處的異常;雖然仍驚訝于銃炮的射程和威力遠超常規(guī)配制的銃炮,但畢竟是自己這邊的炮,勿需多想。
很快恢復(fù)平靜,他手中龍淵劍便真如游龍一般在城墻邊沿飄忽,將攻城軍卒一一斬下城墻。
但朱高煦仍然給第五安帶來震憾,沒多大功夫便讓李景隆十?dāng)?shù)萬大軍潰散退去;第五安尚不確定城下是朱高煦部,但確定靜女等人還在城門,或許還在與南軍廝殺,便趕緊掠了下去。
剛落至甬梯,他便看到任建建一刀斬翻一名敵騎,竟是再無南軍。
此時,城墻上的守城軍民均知道守城成功,歡呼聲、哭泣聲如雷響起。
第五安看了半晌,怔道:“靜女呢?”
任建建和易囝囝茫然不知,想得美卻是一臉驚訝,道:“她不是找你去了嗎?我當(dāng)時正與敵人交手,就聽得她說了聲。”
第五安心中一緊,皺眉道:“趕緊分頭找找。”說罷轉(zhuǎn)身掠上城墻,在人群中翹首尋覓。
過得大半個時辰,任建建和諸多城管軍豪杰紛紛趕來齊化門,但帶回的消息卻都是一樣,誰也沒瞧著靜女。
便在這時,城墻內(nèi)外一片雷鳴般的呼聲再度響起,卻是朱棣率十?dāng)?shù)萬大軍和數(shù)萬俘虜回來。
第五安此時已猜著靜女失蹤可能與易十三有著關(guān)系,畢竟靜女的身手亦不弱,尋常人等想要擒走她并非易事。
但燕王妃和世子的事須得向朱棣作個說明,他只好按壓心頭的焦急,尋著道衍后便去迎朱棣。
一切事畢,已是夜里戌時末。
第五安將軍委另四人找齊,說道:“實在抱歉,我必須到南邊去一趟,城管軍的事情就勞煩你們了。”
眾人都知道第五安的意思,但反應(yīng)卻是不一。
古醉、稽子君自然舍不得第五安離開,但想著靜女的安危,實在不忍心出言勸阻和挽留,只得悶頭不語。
張信與第五安一同見了朱棣,心中還有余悸。
當(dāng)?shù)谖灏舱f燕王妃和世子首級被他失手毀滅后,朱棣雖然說了情勢所迫、勿需追究,但當(dāng)時的臉色卻比城外的夜色還要黑,聲音比城外的冰雪還要冷。
想著第五安暫時離開一段時間,或許可以讓朱棣心中的怨恨減輕一些,他只好長嘆一聲,頭應(yīng)下。
任建建則有些發(fā)急,道:“大師兄,尋人可是我的強項,我必須和你一起去。”
第五安搖搖頭,道:“憑心而論,是我對不住燕王,你且留在這里助他,也算替我彌補過失。”略略一頓,又道:“經(jīng)此一役,城管軍僅存千余軍卒,你要發(fā)揮你的長處,盡快讓城管軍恢復(fù)起來。”
任建建欲言又止,直待張信等人離去,他終是問道:“大師兄,我們是隱宗,真的要堅持幫助燕王嗎?小師弟便不說,三師父為了澄凈他的道心而同意他還恩,可我們?yōu)榱耸裁矗俊?br />
第五安想了想,不答反問:“你知道師父當(dāng)初為什么要遣我去殺倭賊嗎?”
任建建怔了怔,很想說那是為了治你的病癥,但看到第五安一臉嚴(yán)肅,只好改口道:“倭賊殘害我邦父母兄弟,自然該誅。”
“那就不用我多說,我們幫助燕王,其實也是為了天下父母兄弟著想。當(dāng)然,這算是大義,對我們自身來說,則同樣是為了澄凈道心。”
“大師兄恕我直言,我其實不太認同燕王起兵,你知道起兵之后死了多少人,哪里談得上是為了天下父母兄弟著想?”
“是死了很多人,但這都是為了還事實原來的樣子。否則,一定會死更多的人,多得你想不到。”
“我不明白。”
“我也給你說不明白,或者說,即便我說了你也不會明白。所以,你就記住一,你這么做都是為了幫我。”
“這倒可以接受……可到底是違心。”
“……你知道武林前輩韋小寶嗎?”
“聽你說過,可沒有誰知道。”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韋前輩違心地把匕首捅進了他朋友的背心,如此才能成就他的大俠之名。”
“我又不明白了,殺朋友豈是大俠所為?”
“他是為了救更多的朋友。”
“他……大師兄,我覺得你和以前總有些不同,不像我認識的那個大師兄。”
“我……或許真不是你的大師兄。”
“……我錯了。”
“……我說的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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