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俯正廳所有人都愣住了,其中最為驚愕的是戈昊年,其次是洛碧幽。
莫擎宇攜著戈漠雪的手在眾人的視線中緩步走進來。
戈漠雪生得并不十分驚艷,卻是分外清麗脫俗,這種清麗脫俗在動態的她的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她身上流露出的那種純凈的氣質,掩蓋了同行的莫擎宇出眾的光環,讓人移不開眼。
洛碧幽半屏著氣息上下打量著戈漠雪。戈漠雪素白的衣裙裙擺處有帶著濕痕的星星點點的泥漬,隱在裙下半露出頭的鞋子上也帶著泥漬。再看向莫擎宇,他的身上同樣如此。視線緩緩上移,一點一寸移到兩人交纏在一起的雙手上,再是莫擎宇那堅毅注視著前方的目光。
洛碧幽猛地呼了一口氣。
此情此景有一種塵封在記憶深處的熟悉感,這隱隱的熟悉感讓洛碧幽感到胸口發悶,緩不過氣來。
“洛姐姐,你怎么了?”身旁的卓清蓮小聲問道。
“沒事,屋子里有些悶。”洛碧幽回道,但卻感覺聲音不是她自己發出來的,好像身體里藏著另一個人。
頭又開始昏沉起來,洛碧幽身體不受控制的晃了晃,在卓清蓮想要去扶住她時她又站穩了腳,思緒清醒過來,恢復正常。
感情這是大清早迎著晨露踏青去了,果然長得帥的都靠不住。
洛碧幽心里很是不悅。
戈昊年顫抖著站起身來,眼中兩種情緒在交戰,最終面對戈漠雪的慈愛之情打敗了對莫擎宇的憤怒之意。
“雪兒……”戈昊年喚道。
戈漠雪看了看莫擎宇,莫擎宇沖她點點頭。猶豫著戈漠雪張動著嘴巴,可最終還是未能說出那從未說過的語言。
哼唱代替言語,顫顫的,帶著激動,帶著緊張,帶著欣喜,也帶著猶豫。戈漠雪走近戈昊年,緩緩伸出手來,觸向戈昊年的蒼老的臉頰。
“我的雪兒……”戈昊年顫抖著雙手,不知所措。
十七年,他只在將戈漠雪從客棧抱回戈俯時與這個女兒有過片刻的親近。
十七年,他以他覺得最好的方式守護著他的女兒,不讓世俗的一切侵擾到她。
十七年,他的決心從未有所動搖,可是今日,在莫擎宇攜著戈漠雪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刻他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了。
戈漠雪明澈的沒有一絲雜質的眼眸里含著的復雜情緒,膽怯、猶豫、掙扎、驚奇、欣喜、懵懂……揪痛著戈昊年的心。十七年,他以錯誤的保護方式虧欠了戈漠雪一個正常的成長。
“戈城主,她需要正常人的生活。”莫擎宇輕輕道。
一直對戈昊年心存偏見的徐梓韻從戈昊年看戈漠雪的眼神里看出了善,那是父愛的善,干凈的沒有一絲雜質。
戈漠雪是喚醒戈昊年心中善念的存在。莫擎宇相信戈昊年會有所改變,麝月城也會跟著有所改變。
有人將善念封存,有人將善念寄存,而戈昊年是后者。莫擎宇不清楚戈昊年對這個世界有著怎樣的憎恨,以至于他將善念寄存別處,然后報復這個世界。他霸權,他殘暴,但終歸他還是有善的,否則麝月城的百姓也不會如此臣服于他,即便是為了財勢。
“是時候我們該起程了。”莫擎宇看向洛碧幽道。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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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多留兩日呢?怎么說走就走,能不能有個準兒啊?
洛碧幽看著前面的一行人,心里憤憤。她還是有些恍惚,這怎么就走了呢?
“太沒人性了,好歹讓我吃個早飯再走啊。”洛碧幽苦著臉,拖拉著步子跟在最后,越想越氣。
這幾****也不知為何嗜睡的狠,等她從床上爬起來時已是日上三竿,早就過了早飯點。莫擎宇連通知一聲也沒有,說走就走,還在是戈城主準備宴請他們的午飯點不辭而別,實在無禮,實在可氣,實在沒人性。
莫擎宇本是不愿再回莫淵的。他在莫淵掌門玄化真人,他的師父臨終之際,棄莫淵于不顧,推掉掌門一職,決意下山報恩,乃是不義之舉。這次下山他便不再是莫淵的弟子,即便莫淵還接受他,他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
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莫擎宇有他的宿命,莫淵也有自己的定數。
玄化真人離開后,清遠真人坐下大弟子蕭焱繼任了新一任掌門。
雖然不再是莫淵弟子,可是莫擎宇的心始終會和莫淵在一起。
自從在虛洞內發現那些白綾的碎斷之后莫擎宇總是會做一些奇怪的夢。他心里隱隱覺得不安,感覺三界將會發生什么大事,而洛碧幽很可能就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他必須把事情弄清楚,看看洛碧幽究竟是何身份。
洛碧幽并不知道徐梓韻他們要將她帶回莫淵的計劃,她跟著莫擎宇一行人也并不全是因為當時應下的莫擎宇的提議,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身無法術,跟著這些會法術的半熟人也好有個保障。
本來洛碧幽心里是迷茫的,沒有什么方向,后來跟著他們走著走著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卓清蓮曾經有說這里存在著一個叫作歸墟幻界的地方,那里的水連通過去與未來。洛碧幽心里便有了計劃。
她一方面不動聲色的跟著莫擎宇一行人,一方面悄悄向路人打聽著歸墟幻界。洛碧幽計劃著,一旦打聽到了結果她便和他們分開。
徐梓韻總是讓洛碧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這種不安讓她聯想到幽禁婆婆。終歸莫擎宇他們和幽禁婆婆是一伙兒的人,對自己不利。
雖然她是對莫擎宇是犯著花癡,但是美色與性命相比,還是性命來的重要。
司音派和莫淵派只有一山之隔,在同一個方向。有著莫淵的人結伴同行傅鶯歌心里安心了許多,也不再那么擔憂可能會隨時出現阻攔回路的冥司音。
這一路上卓清蓮一直很黏洛碧幽,因為洛碧幽總是說出一些古怪好玩的事情,卓清蓮對洛碧幽口中的事情充滿好奇,這讓傅鶯歌心里有些不舒服。
黏著洛碧幽的不只是卓清蓮,還有一雙眼睛。莫擎宇的視線在這一路上一直沒離開過洛碧幽,雖然他已經可以掩飾,但洛碧幽還是能覺察的出來。
起初洛碧幽是感到不自在的,甚至是有些反感的,因為莫擎宇的目光里帶著一種審視。但是后來洛碧幽改變了想法。眼睛長在別人身上,別人愛怎么看是他的自由,她沒有權力干涉,何況那可是來自帥哥注視啊,帥哥看她說明帥哥關心她啊。洛碧幽就這么生生將這種看犯人的注視幻想成愛的注視。
小狐貍須子木一路上為躲避江蕪絞盡腦汁。
洛碧幽那次對江蕪的教訓根本不起作用,江蕪根本就不是個普通的熊孩子。
看著小狐貍被欺負洛碧幽也只能在心里為他默默祈禱了。
這一路上前幾天的路程很順暢,沒有遇到冥司音,也沒有遇到什么離奇怪異的事情,唯一的事件是來自洛碧幽。
白天里生龍活虎的洛碧幽,一到晚上就發生異樣。洛碧幽會突然陷入假死的狀態,就像那天死去一樣,不過沒有那天“死”的時間長,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她會死而復生,沒事兒人一樣。因為有過之前的經歷大家也沒有太受到驚嚇。
洛碧幽自己說不清怎么回事,莫擎宇他們也找不出原因,這樣次數多了大家也就習慣了。
只有莫擎宇一直放在心上,始終無法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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