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鏡子里氣色原本并不很差的自己在靈少的手下氣色變得越來越差，宣凌皺起眉頭，臉色沉了下來。
“娘娘，我……”靈少停下手來，低了頭。
“以后這樣的心思別再拿出來了。”宣凌站起身來，揮手將面上的妝容抹去，而后看也沒看靈少一眼便獨自往殿門口走去。
“娘娘，靈少知錯了。”靈少跑上前攔住宣凌，跪下身來。
“今日/你也累了，留下來歇著吧。”宣凌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靈少終是不忍心，將她扶了起來。
靈少動出這樣的歪心思也是為了她，可天帝從未在意過她，不管她有什么樣的變化天帝都不會看到。
“娘娘，靈少絕不再生這樣的心思。”被宣凌扶起，靈少淚著目起誓道。
“好了，你留在這里不用陪我去了，我自己應付得來。”宣凌拍了拍靈少的手，走出殿門。
重華殿內天帝修止負手立在庭院內，狀似賞花，實則無心，他知道帝后宣凌不久就會過來。
不多時，重華殿外一陣動靜，庭院內飄進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愈來愈近。
天帝修止閉上了眼睛，屏息凝神。這花香一直縈繞在他的身邊，可他卻從未覺察到過，此刻仔細辨析著這股清香，天帝修止驚訝的發現這清香之中分明夾雜著濃郁的苦澀。修止睜開雙眼，嘆了口氣。
“你來了。”
“帝君在等妾身？”
“你臉色不好，哪里不舒服嗎？”修止轉過身，神情復雜的看著宣凌。
宣凌抬起視線，眼眸明顯閃動了一下，隨后恢復正常，底下頭來。
“妾身有罪。”
“你是有罪，你明知是眾神合謀陷害于她卻還幫著眾神，你有足夠的時間來告訴我卻沒有那么做，你最不可饒恕的過錯是身為三界帝后卻沒有好好壓制住自己的妒念和怨念，害了無辜的生命……”
“帝君，請責罰妾身吧。”宣凌屈下身來。
“這些過錯怪不得你一人，我也有責任。”天帝修止上前扶起宣凌。
“帝君，妾身……”
修止抬手攔下宣凌要說的話。
“你若覺得愧疚，就幫我一個忙。”修止拉住宣凌的手，目光里流露著幾分從未有過的無奈。
“帝君且說，妾身定當盡力為之。”
“你也應該清楚，這次之事阜歧等人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我想你幫我證明她無意傷你。”
“妾身明白。”宣凌點了點頭，閃爍的目光黯淡下來。“她……還好嗎？”
修止放開宣凌的手，轉身走下涼亭。宣凌分明看到修止的臉色沉了下來。
“她不好嗎？”
宣凌不敢跟上前去，視線移到修止背在身后那只握緊的手上，平靜無波瀾的心再也沒法繼續平靜下去。
“她很好，你回去吧。”
宣凌感到心口一陣發悶，眼眸里接著便蒙上了一層水霧。
從重華殿回去宣景宮的路上，宣凌好幾次走錯了路，最后是路過的天女發現了不對勁將她扶回的宣景宮。
***
重華殿內，洛碧幽體內的上神元神浮浮沉沉，天帝修止損耗了近萬年的修為才勉強將她保住。
“你怎么還不回去？”元神碧落一直不肯回體，天帝修止急了。
“天帝，魂魄滯留人間并不是清蓮的錯，她不該受到這樣的懲罰。”元神碧落飛出洛碧幽體內，落在天帝面前。
“那已經是她最好的結局，你不要再執著了，快回去。”
“不，你是三界主宰，你可以改變這一切的，我求求你，再給清蓮一次機會，小狐貍他太可憐了。”
“為情執著終會為情所傷，你又何必帶他們進那苦海呢？”
“他們不一樣，他們的愛是純凈的，是美好的，這樣的愛三界難得，是世間所需要的，你是天帝，如何忍心看著這份美好被黑暗籠罩。”
“三界有三界運行的法則，她早已死去本早該進入輪回，人間滯留這些年已經為她以后的輪回帶來可怕的影響，你若不想她消失在三界就不要再執著了。”
“真的沒有挽回的余地嗎？”
“沒有。”
元神碧落沉默了。
“不過我可以答應你讓小狐貍和她做最后的道別，但有條件。”
“什么條件？”
元神碧落話音剛落，就置身在了歸墟幻界的崖巔之上。
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元神碧落很是困惑。
“天帝，這是何意？”
“你看看那無望之水。”
無望之水？元神碧落正困惑不解，崖巔之上一陣急風呼起，那風沒有方向，在她周圍四處亂竄。
“不對，這不是風！”元神碧落覺察出不對勁，飛身到崖邊。俯身向下看去，元神碧落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崖巔之下向來平靜的無望之水波浪翻騰，到處都是亂渦，似有什么東西要沖出來，又似要翻卷著傾倒出來。水浪強勁的拍打著崖邊，像是一條巨大的水舌勢要吞噬一切。元神碧落下意識的向后退去，退出幾步突然意識到什么，停了下來。低頭看了看身上，水浪從她身上直接打了過去。她怎么忘了呢，她不在肉身內。
“你知道該怎么做嗎？”天帝修止的聲音從云上傳來。元神碧落抬頭看著頭頂黑壓壓一片的烏云，搖了搖頭。她不知道怎么做。
“這就是條件。”天帝修止的聲音道。
元神碧落看向無望之水，愣住了。無望之水下就是困禁著妖龍魑魅的虛妄墟，現在這樣的狀況分明是那魑魅要掙逃出來。千年前那么多上神合力齊上才得以制服魑魅，如今僅憑她一人之力如何辦的到。
“他還未突破封印，只有你可以阻止他。”
“我可以阻止他？”
“只要你能阻止他，我就讓小狐貍和她見最后一面。”
“好，我去阻止。”元神碧落不再猶豫，飛身沖下崖巔。
為了清蓮，她愿意賭上一把。
無望之水上混亂的力量氣流比崖巔上的要強勁很多。元神碧落奮力抵抗著亂氣流一直向無望之水中心地帶飛去。在元神碧落快要接近中心地帶時，無望之水的水面突然平息下來，混亂的力量氣流也瞬間消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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