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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謀 正文 第五百四十二章 醒來

作者/陌玉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這一次,楚云笙又覺得自己仿佛是掉進(jìn)了一個無限循環(huán)的噩夢里。

    一會兒,她依稀站在雪地里,畫面依然是之前那個逃不脫的夢靨,她一身濃稠猩紅的血,就那樣躺在冰冷刺骨的地上,而此時,何容同唐雪薫的談話比這風(fēng)雪更加刺骨。

    “三郎,你看,她這樣一個妖孽,怎么配和你站在一起,這些日子辛苦你要裝成她的未婚夫了。”

    “三郎,我要她額際的凌霄花,既然刻印在骨頭上的,那就剔掉吧!”

    隨著唐雪薫那一聲刺耳的聲音響起,楚云笙只覺得自己的額際火辣辣的疼,仿佛她的額際骨頭真的被唐雪薫剔掉一樣,恍恍惚惚間,她似是看到了何容拿著劍,那劍鋒冰冷耀眼對準(zhǔn)了她。

    “你不過一顆棋子,難不成還真的以為能成為我三郎的未婚妻,成為配站在他身邊的女人嗎?蠢貨,我告訴你,從前到現(xiàn)在,三郎他身邊的女子只有我,也只能是我,而你,不過是一個利用完了就可以拋棄的妖孽罷了!”

    唐雪薫的聲音刺耳的很,楚云笙的耳膜都要破了,而卻不抵她心口上的疼,何容的那一劍尚未對著她的額頭落下,但是她的心口卻像是被人扎了一劍。

    疼到窒息。

    恍惚間,雪地里的情景一變,又換成了那一日在城頭上,她一席大紅的嫁衣,那般似是能焚盡這世間骯臟與陰謀的眼色,最后卻因為那一場陳國城破的屠殺而越發(fā)顯得刺眼和諷刺。

    城頭的風(fēng)真大,腦袋著地的渾身真疼。

    而何容冰冷的表情……也真的是冷。

    楚云笙深吸一口氣,面前的景象再是一轉(zhuǎn),她的身子又落到了趙王宮。

    她并不算熟悉甚至可以說有些陌生的趙王宮,然而,在她面前卻又出現(xiàn)了她此生都不愿意再回想的一幕。

    她看到何容將娘親的骨骸踐踏,她聽到何容在趙王病床前說著這些讓人作嘔的陰謀詭計,說著她和娘親之所以被囚禁鎖妖塔這么多年的原因。

    可笑的很,也可悲的很,更可恨的很。

    她笑,笑趙王如今也會落得如今的下場,笑天下人對她的指責(zé)嗤笑諷刺不過是因為趙王耍的一個手段。

    她悲,悲娘親竟然會被這齷蹉變態(tài)喜歡,她悲娘親至死都不知道這一切的真相。

    她恨,恨這一對父子,恨他們對娘親和她所做的一切,但是,她最恨的,還是她那個所謂的父皇。

    如果不是他輕信讒言,娘親怎么會落得那等下場……

    “妖孽!你是妖孽!殺了她!就是她讓陳國亡了國,她是妖孽!就不應(yīng)該存活在這個世上。”

    昔日重生之后,當(dāng)她以秦云錦的身份站在鎖妖塔外,那些憤怒的拿著工具想要毀掉鎖妖塔并且不放過她和娘親骨骸的那些陳國的老百姓的叫罵聲還在耳畔,楚云笙的腦袋一片嗡鳴聲。

    她就這樣在這幾個夢境中來回穿梭,仿佛是掉進(jìn)了無限循環(huán)似得。

    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她的耳畔轟隆一聲響,她整個身子一怔。

    下一瞬,已經(jīng)渾渾噩噩的做了許久的噩夢的楚云笙終于醒了。

    等她睜開眼睛,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知道處在哪里了。

    再不似之前在衛(wèi)王宮里那般金碧輝煌,也不似在桃山那般裝飾儒雅,更不似在城中天殺聯(lián)絡(luò)點里那般古樸大氣。

    有些發(fā)黃的舊蚊帳,有著手指寬的裂縫的土墻,凹凸不平的地面,房內(nèi)除了這架搖搖晃晃的床之外,僅有的一張桌子還少了一條腿,用一個竹竿綁著的。

    楚云笙動了動喉頭,正想發(fā)出一點兒聲音,這才發(fā)現(xiàn)她這才稍微一動,喉頭疼的很。

    就在這時候,外面響起了腳步聲,下一瞬,藍(lán)衣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門口。

    一看到扭過頭看向門口的楚云笙,藍(lán)衣面上一驚,有些意外,但是眸子里是掩飾不住的欣喜,她道:“呀!姑娘醒了!”

    她的聲音才落,腳下的步子還沒有抬起來,外面就嗖的一下子,閃過來一道天水之青的衣袂,下一瞬,阿呆兄又如同一尊玉雕一般,站在了楚云笙的床前。

    只是不同于之前,這一次他彎下了身子,那張帶著半張銀質(zhì)面具的臉朝著楚云笙貼了過來。

    眼看著他那一雙眼睛在楚云笙面前無限放大。

    楚云笙一怔,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而不等她開口,阿呆兄已經(jīng)驀地抬起了手來,有些笨拙和無措的放在了楚云笙的額頭上。

    雖然他依然帶著那半張銀質(zhì)面具,但是從那一雙如幽潭般清澈的眸子里,楚云笙還是讀出了認(rèn)真和擔(dān)憂。

    似是覺得拿手探不出什么溫度,阿呆兄驀地直了直身子,然后抬手就按在了自己的面具之上。

    下一瞬,他做了一個楚云笙絕對沒有想到的動作。

    只見他的手一抬,下一瞬,不等楚云笙看清他那張面具下的那張絕色傾城的容顏,他的身子已經(jīng)驀地傾了下來。

    下一瞬,他那光潔的額頭就已經(jīng)抵靠在了楚云笙額頭之上。

    他的額頭冰涼如許,給人以一種莫名的涼爽和舒暢的感覺來。

    楚云笙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從來都不許生人近他身邊三尺之內(nèi)并且絕對不允許別人碰他甚至別人用過的東西都不碰的阿呆兄,是怎么會想到用額頭貼著她額頭的辦法看她的溫度的?

    不,這不是重點,阿呆兄是怎么克服心里的潔癖來用額頭砰她的額頭的?

    一時間,楚云笙的嘴巴張的老大,像是剛吞了一個熟雞蛋卡在嗓子眼里一般,驚詫的張著。

    而下一瞬,她的心就驀地一緊。

    因為,她的額頭上,在感覺除了那一片光潔和冰涼的觸感之外,還有一點凸起。

    在想到那一處凸起是什么的時候,楚云笙的那一顆心就驀地疼了起來。

    阿呆兄。

    一時間,眼淚瞬間就在眼眶里打起了轉(zhuǎn)轉(zhuǎn)。

    那是在楚國皇宮的時候,那時候的楚王要不計一切代價殺了她。

    是阿呆兄拼死護(hù)著她,當(dāng)時,他被沈?qū)④姷哪且患辛嗣夹摹?br />
    在看到那一箭當(dāng)場射中他眉心的一瞬間,看著他之前的那一張面具炸裂,楚云笙只覺得自己一顆心也瞬間炸了。

    好在,因為那面具的抵擋,那箭只是堪堪的挺在了表面。

    用蘇宗宸的話來說,只需再深分毫,阿呆兄就回天乏術(shù)了……

    想到此,楚云笙的一顆心猛地?fù)渫〒渫ㄌ藥紫隆?br />
    她仍舊是后怕的。

    而同時,眼淚也再忍不住,順著她的臉頰滾落了下來。

    阿呆兄在貼著她的額頭感受了一下,覺得她的溫度還是有一些高之后,他身子一動,在直起身子的一瞬間就已經(jīng)再度的戴上了面具。

    雖然他的動作極快,但是淚眼朦朧的楚云笙還是看到了一眼他的面容。

    絕色傾城,當(dāng)世無雙。

    用這樣的詞語來形容阿呆兄的美,是一點兒都不過分的。

    之前的玉沉淵就被稱為天下第一美男。

    那么,同他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容阿呆兄自然也能擔(dān)得起這樣的稱號,而如今,阿呆兄的眉宇中心因為那一箭而多添了那一點凸起的粉紅色的小疤,非但沒有消弱了他的絕美,反倒是更加襯托的他的容貌絕色。

    “還燙,躺好。”

    阿呆兄看到楚云笙的眼睛里寫滿了詫異與心疼,再看她流下的兩行熱淚,一時間不知所措,只當(dāng)是楚云笙還在病著難受,所以這才哭了起來。

    他一下子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這時候,他才記起來剛剛站在門口的藍(lán)衣,然后迅速的轉(zhuǎn)身朝門口看去。

    而門口哪里還有藍(lán)衣的影子。

    因為剛剛看到楚云笙醒來并從詫異和驚喜中回過神來的藍(lán)衣已經(jīng)一溜煙的跑去后廚找正在熬藥的素云了。

    在這里,除了楚云笙以外,就是素云的醫(yī)術(shù)最高了,所以,在楚云笙醒來之后,藍(lán)衣自然第一時間去找素云了。

    等到阿呆兄轉(zhuǎn)頭去看的時候,藍(lán)衣正攜著素云從后廚趕來。

    “姑娘,姑娘!”

    不過眨眼功夫,這兩人已經(jīng)到了門口,還沒看到楚云笙的樣子,就已經(jīng)激動的喊了出來。

    在她們兩人飛奔到床前的時候,看到眼睛里還帶著淚水的楚云笙,這兩人竟然不約而同的撲到了楚云笙身邊,一起哽咽的哭了起來。

    見狀,楚云笙的腦子立即從記憶中回歸了現(xiàn)實,她轉(zhuǎn)過眸子看向這兩個撲在自己身上哭的正傷心的姑娘,疑惑道:“怎么了?我還沒咽氣啊?”

    話一出口,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沙啞的很。

    本來是為了緩和氣氛而說出來的一句話,此時經(jīng)過她沙啞無比的嗓子說出來,卻越發(fā)讓人覺得心疼了。

    素云先抬起了頭來,她眼睛里還帶著一泡淚水,就這樣看著楚云笙并握著楚云笙的手道:“姑娘,你總算醒了,你知不知道,我們以為,我們以為……”

    說到這里,她又一次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再猛地抽了抽鼻子之后,她才道:“呸呸呸!我不該怎么說的,姑娘,你可別再說話了,嗓子難受,你再說話的話,恐怕會傷了嗓子,而且也疼。”

    說到這里,她才回過神來,連忙自責(zé)道:“你看我這記性,姑娘才醒來,嗓子一定很疼,我去給姑娘倒一杯水來。”

    說著,她就要起身,而藍(lán)衣卻先她一步站起了身來,并迅速的朝外走去:“我去,我去。”

    她的聲音才落,人已經(jīng)沒有了蹤影。

    看到她們這般欣喜的神情,楚云笙也覺得心中最柔軟的位置暖暖的。

    她們在,真好。

    素云捏著楚云笙的手,哽咽道:“姑娘,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想吃什么,我去做?”

    說著,她就翻過手來為楚云笙把脈,在摸到楚云笙的脈搏之后,她的面色一沉。

    一旁站著的阿呆兄在看到素云的表情之后,身子也是一怔,他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并道:“怎……怎么?”

    雖然他說話依然有些生澀,但是比起之前,卻已經(jīng)好上了許多,而且這兩個字里已經(jīng)滿是焦急與關(guān)切了。

    素云沒有說話,然后抬手去探楚云笙的額頭,在她觸碰到楚云笙的額頭的時候,又是一怔,然后哽咽道:“姑娘的燒還沒有退,還在危險期!”

    說著這話,她的眼淚再沒有忍住,又撲簌簌的掉了下來。

    見狀,楚云笙想要搖頭安撫她,卻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動彈不得。

    她渾身都是痛的。

    頭痛,腳痛,骨頭痛,皮肉痛,甚至連眼皮都是痛的。

    在她昏迷之前,她不記得自己有進(jìn)行過什么激烈的打斗,然而為何現(xiàn)在的自己這般的痛楚,而且精神還疲倦的很。

    不過才清醒這會兒功夫,她就覺得累的很,眼皮也已經(jīng)有些撐不住。

    “我沒事,你們放心,我昏迷了多久了?”

    雖然楚云笙也懂醫(yī)術(shù),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有多糟糕,但是為了不讓藍(lán)衣素云和阿呆兄擔(dān)心,她只能勉強(qiáng)撐起自己的精神,然后費力的用干渴沙啞的嗓子說出這一番話來。

    聞言,素云心疼不已,她何嘗不知道楚云笙有多難受,何嘗不知道楚云笙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說出這一句話來該是要忍受多大的痛楚。

    而她明白楚云笙的苦心,為了不讓楚云笙再擔(dān)心,她連忙抬手抹掉了臉上的淚痕,然后咬牙逼迫著自己面上帶著笑意看向楚云笙道:“嗯嗯,姑娘一定會沒事的,回姑娘的話,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總算是醒了。”

    三天三夜……

    一聽到這個詞語,楚云笙的心里就是一緊,旋即又是一松。

    緊的是自己睡了這么久,可不要出什么事情,畢竟在她昏迷的最后一刻,她們才逃出重圍,還沒有擺脫危險。

    然而,緊接著,她看到素云的表情,心下就松了一口氣。

    因為藍(lán)衣素云阿呆兄都在這里能出什么事情。

    而且,她們的表情雖然都緊張凝重,但是她知道,都是因為她的昏迷。

    只是沒有看到何月英和春曉以及二元。

    楚云笙還是有幾分放心不下。

    所以,她努力的咽了咽口水,然后用那沙啞無比的聲音道:“她們呢?阿英,春曉,二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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