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在耶律靳下達了命令之后,在場的弓箭手和禁衛(wèi)軍士兵身子竟然紋絲不動,仿佛對耶律靳的命令充耳不聞。
“怎么?你們都傻了嗎?還是想違抗孤的命令?!”
耶律靳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么一回事,只當這些人礙于他和王后之間的命令不一致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接下來卻見到右司空的嘴角一勾,揚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道:“下次在下命令之前,還請陛下仔細調(diào)查一下他們到底是誰的人。”
說著,右司空抬手對著王座上一臉詫異的耶律靳一指,揚聲道:“將這個膽大妄為謀害先王的豎子給我拿下!”
聲音才落,剛剛還對著他的那些刀劍立即就調(diào)轉了一個方向,而這一次,他們對準的對象則變成了耶律靳和王后。
“莫珉!你這是要做什么?是要造反了不成?!”耶律靳的聲音突然拔高,這時候也不叫他右司空了,而是直呼其名,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顫抖,而同時他的身子朝著王后微微傾斜過去,用眼神在向王后求助。
王后對右司空的舉動也很意外,她的眸子里劃過一絲詫異和震驚,然后在對上了耶律靳的目光之后,她點了點下巴,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才站起了身子來看向下面的右司空道:“不知道右司空這是在做什么?”
“沒有什么,自衛(wèi)而已,三皇子既然想取我性命,卻也要給我一個正當理由,然而就在剛剛我突然想到了,如果他這樣不仁不義性格喜怒無常的人當上了遼國的君王之后,對遼國的子民以及王庭來說,該是怎樣一種磨難,而我曾受先王囑托要替他守住這一片江山,所以,還請王后原諒臣以下犯上了。”
到了這個時候,右司空對耶律靳的稱呼已經(jīng)從新王陛下改成了原來的三皇子。
他一邊說話,一邊踩著金玉石階往上走,然而他卻并不看王后也耶律靳一眼,而是向著楚云笙和玉沉淵的方向走去。
見狀,楚云笙心里已經(jīng)猜到了右司空的選擇,她也著實的為右司空捏了一把汗。
在這個時候,不是他要造反,而是耶律靳逼迫的他不得不造反。
之前她腦子里還劃過這樣的片段……在看到這對母子這般狡詐陰狠的真面目之后,右司空會不會直接反了,然后另立新朝……畢竟比起讓這對母子掌握遼國的權勢最后將遼國的子民弄的如處水深火熱之中來說,憂國憂民心懷天下的右司空更能適應這個帝位,更何況如今他已經(jīng)大權在握,如果真的有這個想法也未必不可,不過從此就是要背負謀逆弒君的罪名……
而且,那高高在上的位置看起來光鮮亮麗,看起來擁有無上的榮光和權利,然而那只是在耶律靳一類毫不在乎百姓疾苦的人的眼里這般,對于右司空來說,這位置未必不是一種桎梏,否則的話,他若有心又何必在朝局中手握重兵卻保持中立并不偏不倚不爭不搶這么多年。
“你這是在說什么?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王后的聲音也便的尖銳了起來,她冷眼看著背對著她向楚云笙面前的雕花屏風走去的右司空道:“即便是你策反了這殿里的禁衛(wèi)軍,然而這外面的守軍呢?以及先王留給本宮的那些暗衛(wèi),只要本宮一聲令下,本宮保證你立即就能夠尸骨無存,所以,在大局面前本宮勸你還是看清楚些,行事說話還是要掂量掂量,之前本宮也說了,是新王的誤會,本宮自會教導他讓他來向右司空大人道歉賠罪,你剛剛這般劍指本宮和新王這等大不敬,本宮也可以理解為你是因為要自保所以逼不得已,怎的,現(xiàn)在還不速速退去,難道要本宮派人請你下去嗎?!”
看到右司空一步一步走上玉石臺階,最后停在楚云笙和玉沉淵所在的隔間外站定,絲毫不為他們的話語所動,王后的心也開始有了幾分慌亂。
“是不是誤會下官自有判斷,就不勞煩王后操心了,至于三皇子所犯下的罪,就讓朝臣們看看,然后大家自有定奪。”
說著,右司空抬眸看了一眼周圍的禁衛(wèi)軍和弓箭手,不滿道:“還不動手?”
聲音才落,就已經(jīng)有四個人撲到了王后和耶律靳的面前,耶律靳本身功夫就不弱,所以哪里會讓他們?nèi)绱溯p而易舉的抓到手,他腳尖一點就將身子擦著他們的劍滑了過去,然后抬手奪過了其中一人手中的劍,反手就向右司空攻殺了過來,而這些禁衛(wèi)軍哪里肯讓他有機會靠近右司空,一時間大殿里全是鏗鏗鏘鏘的刀劍相接的聲音。
“楚姑娘,委屈你了。”右司空走到鏤空的屏風跟前,看著楚云笙道歉道:“我沒有替元辰醫(yī)尊照顧好你,讓你受到這么多傷,是我慚愧。”
聽到這句話,楚云笙才想要找個地方慚愧的鉆進去,然而不等她開口,右司空又道:“楚姑娘放心,我已經(jīng)派人秘密接到了阿呆兄,他現(xiàn)在應該無礙。”
聽到這一句話,楚云笙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她對面前的右司空已經(jīng)感動的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兩人這邊才在攀談,卻不曾想耶律靳不知道什么時候奪過了一個弓箭手的弓在手,搭弓上箭,動作一氣呵成,而那箭的方向對準了正在同楚云笙說話背對著他的右司空。
只看到那箭雨破空而來,眨眼間就到了右司空后背,而這時候,莫說右司空沒有發(fā)現(xiàn),即便是發(fā)現(xiàn)了也根本就來不及閃避。
退一步來說,即便是他閃避開了,那么在他面前的楚云笙便成了下一個箭靶子,楚云笙這時候身子已經(jīng)虛弱到了極點,即便是看著那箭羽對準自己射來,也根本就提不起力氣和反應避開。
而楚云笙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然而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一聲驚呼才劃破喉嚨,右司空的身子已經(jīng)猶如游蛇般靈活的一轉,就在那千鈞一發(fā)之際將身子轉了過來并抬手將那一支攜帶著凌厲的殺招的箭夾在了兩指之間。
這一瞬間,楚云笙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被右司空夾在了兩指之間的箭上。
所有人都知道右司空手握重兵,但是卻沒有人知道他竟然還有如此了得的身手。
而在所有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之前,右司空的嘴角已經(jīng)再度掛上了一抹笑意,那笑帶著幾分冷和嘲諷,就跟之前他在下面下達那一句拿下耶律靳的命令的表情一模一樣。
同時,他的手腕一抖,那支剛剛還完好無損的被他夾在指尖的箭瞬間猶如將將離弦一般,攜帶著比從耶律靳的弓下過來時更為凌厲的呼嘯聲破空而去。
耶律靳反應也不慢,當即腳腕一轉就向一旁退去,而這一退就落到了身后那三個已經(jīng)設置好的殺招之中,他躲過了右司空莫珉的這一箭,卻已經(jīng)來不及躲開這三人擱置在他脖頸上的劍。
高下立分。
然而,他們?nèi)齻人將耶律靳拿下的瞬間也都停住了手中繼續(xù)的殺招,所以那三柄劍堪堪的停在了耶律靳的脖頸間,沒有再近一步。
“莫珉,你夠了!”看到耶律靳被制服,這一次是徹底的激怒了王后,她眸中殺意一現(xiàn),冷聲道:“來人!暗衛(wèi)!”
她的聲音不大,但卻具有十足的穿透力,即便是在殿外的石階之下也應該能聽到她的這一聲命令。
然而,等她的聲音消散在了大殿之中的時候,外面卻并沒有一絲的動靜,王后等了等,依然沒有風吹草動,她面色一僵,身子有些搖搖欲墜道:“你……你做了什么?”
她的聲音才落,就看見大殿外突然閃進來一道天青色的身影,那動作太快,快到所有人根本就沒有捕捉到這人的樣貌,更沒有看清楚他的動作。
而帶大家眨了眨眼睛的功夫,他人已經(jīng)站在了右司空的身側,天水之青的衣袂因為一路掠過來而帶起的一陣風而繾綣飛舞,越發(fā)襯托著他那張帶著銀質(zhì)面具的下巴精致絕倫。
他不看所有人,目光只落到楚云笙一人的身上,在看到楚云笙被困在這間小隔間里的時候,他的眸色一緊,然后道:“讓。”
一個干涉無比的字自他的喉頭吐出,別的人也許還沒有明白過來是什么意思,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就差不多喜極而泣的楚云笙在聽到這個字的時候,瞬間回復了心神并抬手拉過玉沉淵轉到了一邊。
他們的身子剛站穩(wěn),就見到阿呆兄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手法,總之所有人都還沒有看清楚他的動作,他就已經(jīng)奪過了旁邊的一個禁衛(wèi)軍手中的劍并踮起腳尖運氣了輕功在半空中翻轉了一周之后,將已經(jīng)蓄勢好的內(nèi)力催動到了掌心再傳遞到了劍上——“砰!”
一聲巨響,之前擋在楚云笙和玉沉淵面前的這半屏風半墻的阻礙再也沒有了,而阿呆的出手也算計的剛剛好,那些被劍氣擊碎的木屑和石頭悉數(shù)都避開了他們兩人。
兩個人毫發(fā)無損的從阿呆兄硬劈出來的“門”里走出。
看到阿呆兄的出手,楚云笙也就徹底的放了心,看來耶律靳所說的巫蠱和毒還沒有來得及下。
一直被忽視的王后這時候也從對阿呆兄的出手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見右司空沒有回答她剛剛的問話,她又道:“為什么?你是有備而來!是不是這一切也都是你算計好了,只等著將我們母子殺死再這里,你再順理成章的霸占了這個王位?”
聞言,右司空這才從已經(jīng)安然無恙的楚云笙和玉沉淵的身上轉過了眸子,并看向王后道:“王后以為,人人都像你們母子這般精于算計?你以為人心都像你們這樣險惡?”
“你說什么?”
耶律靳似是沒有聽懂右司空的話,不由得重復道:“你知道什么?”
他們對于楚云笙所做的事情旁人根本就不知情,就連楚云笙和玉沉淵自己也是在今晚才得知的,所以,所有的這一切右司空怎么可能知道,然而現(xiàn)在看他的神態(tài)和語氣似是一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一般。
所以王后和耶律靳才不解。
右司空一眼便看穿了他們的疑惑,倒也不瞞著他們,直接道:“也許王后和三皇子并不知道,從之前散朝之后,在聽說楚姑娘兩人被人帶到了這后面的小隔間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殿門口守著,而偏巧下官的六識過人,這等距離還是可以聽得清楚里面的談話的,所以你們也不必再演戲了,你們所做的一切下官都已經(jīng)知道了。”
“呵呵,那又怎樣?孤不信你敢殺了孤,你要知道,如今孤作為如今皇室的唯一血脈,只要孤一死,這遼國的天下必然打亂,而百姓必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你現(xiàn)在看著表面上群臣對你畏懼,卻又如何堵得住這天下悠悠眾口,又如何能抵得住這世上的貪慕之心,所以,一旦你殺了孤,那么你……離死也不遠了。”
“哦?是嗎?”右司空悠悠然的上前了一步,明明他的身量跟耶律靳差不多,然而此時滿殿的人的眼里都覺得他氣質(zhì)卓然居高臨下,而象形之下耶律靳就顯得丑陋不堪,聽到耶律靳的話,右司空垂眸,故作深思狀,就在耶律靳心底里劃過一絲自得以為他要害怕的時候,卻見右司空又冷笑道:“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相信依照律法來判,三皇子也等不到看到微臣的那個時候了。”
“你無恥!你個逆賊!你才是最有心機的那一個!”看到右司空的表情,耶律靳心底里一慌,也再沒有之前的自得之色,此時他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破口大罵出來。
“阿爹——”
這時候,一個還帶著幾分稚嫩的聲音自大殿門口響起,緊接著,殿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漂亮的孩子。
而這孩子不是別人,正是帶著楚云笙和玉沉淵潛伏進了皇宮的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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