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笙本來打算沖出去,這時候看到外面的情形也就暫時頓住了她的步子,因?yàn)樗X得這些殺手雖然身手了得,但是在天殺的精銳面前,還是低了一個層次,即便對方是十多個人,而天殺的精銳才只有四個人,但是應(yīng)付起來應(yīng)該綽綽有余。
所以,楚云笙并沒有動。
然而,接下來她本來以為會占了上風(fēng)的天殺精銳卻并沒有那么快的將這十多個刺客解決,而且對面的屋脊上突然又冒出來了數(shù)十個黑衣人,在前面一批黑衣人尚未完全倒下之前,他們又跟著替補(bǔ)撲了上去。
這邊天殺的四個精銳在忙于應(yīng)對這些刺客,那邊楚云笙所在的屋脊上也突然響起了沙沙沙的腳步聲,緊接著十多個黑衣人破瓦而將,在瓦片轟隆一聲墜落的瞬間,一片片閃爍著寒芒的刀鋒已經(jīng)對準(zhǔn)了此時正站在窗戶邊上的楚云笙。
原來這些刺客也是有備而來,昨夜應(yīng)該是見識到了他們的身手,所以今晚才計劃的這般周全,先找人拖住天殺的精銳,這邊則先來刺殺自己,她相信素云那里應(yīng)該也一樣,同樣遇到了伏擊,只等著將她們個個擊破,這些人再去殺何月英就易如反掌了。
他們的計劃是很周全,然而卻還是低估了天殺的實(shí)力,就在這一片片雪色寒芒尚未到達(dá)楚云笙面前之前,從庭院里突然掠出來數(shù)十道黑影,而且這些黑影整個腦袋都包裹在黑巾了,是天殺精銳的裝扮。
他們在楚云笙房上潛伏的這些刺客動手踏破瓦片將落的同時,就已經(jīng)從庭院里趕了過來,不等對方的劍招遞到楚云笙面前,這些天殺的精銳就已經(jīng)破門而入,擋下了他們的殺招。
楚云笙則腳尖一,飛快的一掠,直接從窗戶躍到了庭院里,而同時,素云也正從楚云笙的隔壁房間沖了出來,她的身后亦跟著數(shù)十名黑衣刺客,不過同樣有天殺的精銳跳出來將其攔殺。
“姑娘,你沒事吧?”
素云沖到楚云笙面前,開口第一句就是問的楚云笙的安危。
楚云笙搖了搖頭,然后道:“白日里便想著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卻沒有想到竟然來的這么快,走,我們?nèi)タ纯春卧掠!?br />
著,楚云笙便同素云一路往何月英所在的房間掠去,不過那里已經(jīng)里外都被黑衣刺客和天殺的精銳包裹在一起,廝殺的場面尤其慘烈。
有了楚云笙和素云的加入,天殺精銳越發(fā)游刃有余,不多時就將這幾十個黑衣刺客盡數(shù)誅殺。
楚云笙也是第一個打開房門進(jìn)去看何月英情況的,在推開房門的瞬間,襯著月光楚云笙看到何月英正慘白著一張臉靠在床前,在看到楚云笙的一瞬間,她的眸子里瞬間猶如被星光亮了希望一般。
“是你。俊
何月英驚喜道:“還好你來了!”
著,她就已經(jīng)從床上跳了下來,撲到了楚云笙面前,而這時候,她也正看到了楚云笙身后庭院里的那一地血流成河的尸體,何月英一怔,良久沒有出話來。
楚云笙嘆了一口氣道:“公主殿下,沒事了,已經(jīng)安全了!
聽到這句話,何月英的面色才緩和了過來,她抬眸看向楚云笙道:“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楚云笙搖頭道:“暫時不清楚,看來這府衙也未必是安全之地,不過好在我這一次出來帶的人手足夠,所以料想他們也沒有想到這一,所以才會失手,等到他們察覺到想要加派人手的時候,衛(wèi)國的護(hù)衛(wèi)軍和趙國的送親隊伍也應(yīng)該來了,所以公主殿下無需擔(dān)憂!
聞言,何月英了頭,她嘆了一口氣道:“萬幸這一次是我先聯(lián)系到了你們天殺,否則的話,如果我只帶著我自己的護(hù)衛(wèi)在這里的話,只怕……已經(jīng)成了這三元鎮(zhèn)的一個孤魂野鬼了!
正在楚云笙和何月英話間,白日里那個心謹(jǐn)慎的縣丞這時候才從外面跑了進(jìn)來,在看到滿院子的尸體的時候,他先是一愣,旋即就帶著人朝何月英所在的房間趕了過來。
在門口看到何月英安然無恙的站在屋子里的時候,那個縣丞明顯的松了一口氣,他對何月英行禮道:“屬下來晚了,還請公主殿下恕罪,只是剛剛有人突然擊鼓鳴遠(yuǎn),屬下不得不趕去前堂,誰曾想,等到開堂,那擊鼓之人卻不見了蹤跡,現(xiàn)在想來,一切都是有人早已經(jīng)預(yù)謀好了的,萬幸公主殿下平安無事。”
楚云笙看的出來他也是真的緊張和擔(dān)心,畢竟他作為一個的縣丞,一輩子相安無事的守在這里,日子過得平靜隨意,卻突然來了這么一個和親的公主,而且還是在他管轄的范圍內(nèi)屢次遭受刺客的伏殺,若是何月英有個什么閃失的話,只怕他一家老都會被牽連進(jìn)去。
何月英只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折騰了一晚上了,大家都累了,你命人將這堂前屋后都清掃干凈也去歇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
聽到這句話,那府丞才如懞大赦,忙不迭的退了下去。
等到他退下去之后,楚云笙才道:“公主殿下受驚了,也早些休息吧!
見何月英了頭,楚云笙才轉(zhuǎn)身離開,經(jīng)過刺客這么一鬧騰,時間確實(shí)也不早了,楚云笙的精神倒是好的很,沒有什么睡意,她回了房睡不著,也擔(dān)心刺客會再來,畢竟在擊退他們之后就是她們放松警惕的時候,這時候也最是有機(jī)可乘,所以她也不敢掉以輕心,所以合著也沒有睡意,她就直接坐在床上按照阿呆兄之前教自己的打坐的法子開始凝神運(yùn)氣起來。
等到運(yùn)轉(zhuǎn)了兩個周天之后,她再睜開眼來,頓時又覺得神清氣爽了許多,而這時候天色已經(jīng)大亮,縣丞府上灑掃的丫頭也已經(jīng)在開始在院子里忙活了。
楚云笙整理好了之后,也推開房門走了出去,而她才推開門,就看到何月英竟然倚在庭院里的一棵桂樹下出神,一看到楚云笙,她也回過了神來,對楚云笙報以一笑。
楚云笙只得走了過去,招呼道:“公主殿下起的真早,昨夜睡的可還安穩(wěn)?”
聞言,何月英神色悵然的搖了搖頭道:“哪里還睡得下,這些年來,我生在趙王宮,長在趙王宮,雖然不受父皇的寵愛,也見慣了后宮中的傾軋,但是像這般慘烈的廝殺卻還是頭一次見,所以難免有些接受不了,我現(xiàn)在只要躺在床上,一閉上眼睛腦子里全都是那些人的刀劍架在我脖子上,全都是四濺的鮮血……”
到后面,何月英的聲音已經(jīng)有幾分顫抖,看的出來,她確實(shí)是被嚇的不輕。
楚云笙動了動唇瓣,想要安慰她,卻聽她先一步開口道:“其實(shí)我第一次見你,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你是女子的身份,而我見你,即便是手刃了對方的人頭,卻依然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你這樣的女子到底是有過怎樣的經(jīng)歷,才能這般不懼生死?”
對于女子的身份,楚云笙并未隱瞞,她只是和素云都易了容,從外貌看起來是普普通通的樣子,然而,她們兩人的身量和音色卻并沒有刻意的隱瞞,遇到了心思敏銳的人,自然的能察覺到。
而她一開始也沒有打算瞞著何月英自己和素云的女子身份,因?yàn)樵跊Q定要跟著何月英一起走入衛(wèi)王宮的時候,她想著為了方便行事,便是打算將自己作為何月英身邊的一個貼身丫鬟的身份潛伏進(jìn)去,所以瞞著何月英本就沒有什么必要。
如今被她看出來,也在楚云笙的意料之中。
只是何月英的問題卻讓楚云笙一時間有些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到底是有過怎樣的經(jīng)歷才能這般不懼生死?
這句話再次浮現(xiàn)在楚云笙的耳畔,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揚(yáng),浮現(xiàn)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那嘲諷,自然是給曾經(jīng)那些傷害和踐踏過自己的仇人的,想到此,她抬眸看向何月英道:“我跟公主不同,公主殿下雖然不是趙王最寵愛的女兒,卻也從錦衣玉食,而我……卻是連一日三餐都難以保障,公主從身邊跟著的是對你體貼關(guān)照的麼麼和宮女,聽到的也都是萬福金安一類的吉祥話,而我……是從就被周圍的人唾棄和厭惡的,他們輕視我,欺負(fù)我,公主只看到現(xiàn)在的我面對生死毫無懼意,看到我即便是親手看下對方的頭顱鮮血濺了一身一臉都甚至不會眨一下眼睛,但公主卻不知道我經(jīng)歷過多少次生生死死,多少次不是敵死就是我活的絕境,不是我將生死看的太淡,相反,我覺得生命何其珍貴,所以,一旦有人要成為我的敵人,不管對手是誰,只要是想要取我性命,要站在我的對立面,我都不會心慈手軟,這就是我跟公主的不同。”
何月英一直都睜大了眼睛聽完楚云笙的一席話,一直到楚云笙完,她的眸子里都帶著不可思議,她甚至不能想象面前這個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子到底經(jīng)歷過怎樣的人生,經(jīng)歷過怎樣的生死絕望,才能云淡風(fēng)輕的出來這樣一席話。
然而,有些話楚云笙卻還是沒有直接對她明,比如她所受到的這些苦難,最根本的原因,都是因?yàn)樗母富屎退幕市炙n。
當(dāng)年,若不是她父皇一心要謀奪她的娘親,即便是娘親和親嫁給了陳國,卻依然不肯放棄和死心,帶著仇恨和報復(fù)的心思他一手安排了娘親生下了自己這個“亡國妖孽”的傳言。
若不是這樣,娘親又怎會因?yàn)楸Wo(hù)她而被陳王關(guān)進(jìn)鎖妖塔,若不是這樣,娘親又怎么會在鎖妖塔里郁郁而終!
這一切,都是他們父子倆所賜。
想到此,楚云笙的眼底里已經(jīng)翻滾著恨意。
為了防止在何月英面前流露,她直接背過了身子,對何月英道:“如果我有什么的不妥當(dāng)?shù)牡胤剑請公主見諒,只是公主剛剛問起,所以我才提起往事,難免有些失言!
這樣一,她才將自己的心思從前塵往事上轉(zhuǎn)了回來,那難平的心緒也在自己的極力壓制下漸漸平息。
聽到楚云笙的話,何月英搖了搖頭道:“還有什么見諒不見諒的呢,雖然我是在同你們做交易,但是這兩日來,你就救了我兩次,這恩情我還是記下的,如果以后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到這里,不等楚云笙答話,何月英又自嘲的笑了笑道:“起來好笑,我還有什么能用的到的地方呢,現(xiàn)在的我,不過是一枚被趙國拋棄的棋子,無權(quán)無勢。”
這一句話里飽含著蒼涼之感,讓人聽了,也不由得心生幾分憐憫。
楚云笙回過頭來,看向何月英道:“據(jù)我所知,公主殿下同趙王自幼一同長大,情分深厚,此番……”
后面的話,楚云笙沒有直接破,但是何月英卻已經(jīng)明白了楚云笙想要什么,她和何容這般深厚的兄妹情誼,她應(yīng)該是會盡力輔佐何容甘愿為他而去衛(wèi)國和親的。
豈料,何月英卻搖頭道:“情分深厚……”
到這幾個字,她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自嘲的弧度又加大了幾分,然后她轉(zhuǎn)過眸子看向楚云笙道:“我以前也這么認(rèn)為,直到那一日宮變,另外兩位皇兄和父皇慘死,直到我未婚夫婿一家慘遭滅門,我才終于醒悟,原來這么多年他的寬厚親昵,都是偽裝!
“起來,你也許不相信,我那父皇,就是被我這個寬厚的皇兄害死的呢!
這句話的時候,何月英環(huán)顧了四下,確定不遠(yuǎn)處的丫鬟都在認(rèn)真的打掃,她才壓低了幾分聲音湊到楚云笙身邊出來這么一句話。
而楚云笙也沒有料到她竟然會知道這個。
不等楚云笙開口,何月英又道:“我那皇兄,一直都以為我是傻,是天真,所以看不清楚這皇宮中的爾虞我詐,也自然不會想到我竟然早已經(jīng)就看穿了他當(dāng)初謀害父皇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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