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陸熙柔家,果不其然,孔雅秀的臉拉得老長,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尤其是看見陸熙柔親熱的挽著蕭晉胳膊的時候,好像恨不得沖上來將蕭晉的那只胳膊直接卸下來。
這倒不能怪她太過涼薄,對于無法給女兒安穩(wěn)和幸福、偏偏又霸占著女兒不撒手的男人,沒有哪個做父母的心里會好受。
重口味的北方菜沒了,丈母娘給親手做飯的待遇也沒了,要不是陸熙柔嚷嚷著喊餓,蕭晉估計自己連頓飯都可能混不上。
餐桌上的氣氛非常詭異,陸翰學(xué)沉著臉不說話,孔雅秀總是有意無意的跟陸熙柔談及誰誰家兒子剛從國外回來或者進了某五百強企業(yè)之類的話題,而陸熙柔卻不停的給蕭晉夾菜,乖巧的就像個小媳婦兒一樣,恨得孔雅秀沒少拿眼神剜他。
至于蕭晉,臉皮夠厚,來都來了,也沒什么好害怕的,反正被添堵的人又不是他。
吃過飯,陸翰學(xué)照例把他叫進了書房,卻沒有第一時間說什么,而是點燃煙,透過煙霧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開口。
“我以為你是一個聰明人。”
蕭晉嘴角微翹:“陸叔叔過譽了,一個經(jīng)常干蠢事的家伙,無論如何都不該是聰明人才對。”
陸翰學(xué)瞇了瞇眼:“上個月聽聞你在夏家千金的生日宴上沖冠一怒,我在欣慰的同時還有點生氣。欣慰自然是因為覺得你體會到了我的暗示并對我足夠尊重,氣的是你居然那么快就另結(jié)新歡,以前當小柔是什么?
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的非常離譜,所謂的尊重就是一個笑話,你也沒有另結(jié)新歡,而是腳踏兩只船,將我陸翰學(xué)的女兒和夏家千金玩弄于鼓掌之間。蕭晉啊蕭晉,你好大的膽子!”
“不是腳踏兩只船,而是只。”蕭晉在心里不要臉的嘀咕了一句,然后道:“說句可能會讓您發(fā)怒的話,我也覺得自己膽子很大,不過,這個膽子不是我自己的,而是小柔和愔愔她們給我的。”
陸翰學(xué)目光一厲,剛要拍桌子,忽然反應(yīng)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就再顧不上憤怒了,瞪大了眼震驚道:“什么?你你是說小柔和夏家千金她們她們都知道?”
蕭晉點頭:“一直都知道,而且坦白告訴您,我不止她們兩個。”
陸翰學(xué)霍然起身,手臂顫抖著指了他好一會兒,咬牙道:“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和小柔在一起的。”
“這個恐怕不是您能左右的。我喜歡小柔,想和她永遠在一起,既然她都沒有嫌我花心,我自然沒理由不回應(yīng)她的感情。”反正都答應(yīng)陸熙柔要繼續(xù)扮演她的男朋友,蕭晉索性豁出去了,說的一臉認真且誠懇。
陸翰學(xué)勃然大怒:“放屁!連專一都做不到,你也配說喜歡這兩個字?”
看著這位知府大人憤怒并鄙視的表情,蕭晉眼前忽然浮現(xiàn)出一張絕美的臉龐,神色一冷,脫口道:“那陸叔叔您呢?配對孔阿姨說那兩個字嗎?”
陸翰學(xué)面容一僵,繼而眉頭蹙起:“你什么意思?”
蕭晉冷笑:“您應(yīng)該清楚,和您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比起來,小侄腳踏幾只船雖然無恥,但起碼是個男人。”
陸翰學(xué)瞳孔驀然放大,慢慢的坐回椅子里,臉上再沒有一絲一毫的咄咄逼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瞞您說,雁行現(xiàn)在也是我的女人,她的兒子還是我的徒弟。”
陸翰學(xué)的拳頭瞬間握緊:“她有個兒子?”
“別害怕,”蕭晉輕蔑道,“那孩子是個孤兒,和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陸翰學(xué)身體明顯一松,拳頭也張開了,這讓蕭晉看他的眼神越發(fā)鄙夷起來。
“兩年前讓小柔中毒的人,是不是她?”
“怎么?您還想報復(fù)不成?”
陸翰學(xué)苦笑一聲,“終究都是我負了她,有什么資格報復(fù)?”
能說出這句話,起碼代表他并不算一個卑鄙無恥之徒,所以蕭晉的表情緩和了一些,道:“她一直都活在對你的怨恨之中,以至于心理都有些扭曲,我花費了一年多的時間都沒能感化她,最后還是在小柔面前死過了一次,才終于想通。”
陸翰學(xué)臉色煞白:“小柔也也知道了?”
“是的,也正是因為有小柔的存在,你才能活的好好的,因為雁行知道,報復(fù)你會讓我非常難做。”
“這么說,我還應(yīng)該感謝你玩弄我女兒的感情了?”
“您怎么想是您的事。作為小柔的父親,您完全有理由和資格阻止我們在一起,但也僅此而已,因為站在男人的立場上,您并不比我高尚。”
到底是官至四品的知府大人,在短暫的因過往而傷懷觸動之后,陸翰學(xué)很快就恢復(fù)了一名高官應(yīng)有的氣場。“蕭晉,你是不是覺著你的平易已經(jīng)在龍朔站穩(wěn)腳跟,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蕭晉譏諷一笑:“不管您信不信,從很早之前我就希望能見到您動用手里的公權(quán)來為自己謀利了,因為您的官風正是小侄還敬佩您的唯一理由,一旦這個理由消失,那我就再也沒有資格阻止雁行達成心愿了。”
陸翰學(xué)瞇起眼:“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蕭晉不可置否的聳聳肩:“剛剛小侄已經(jīng)說過,您怎么想都是您的事,我、雁行和小柔會怎么想,也是我們自己的事,您無權(quán)干涉,也干涉不了。”
“為了另外一個女人而威脅我,這就是你口口聲聲的喜歡我女兒?”
“這個問題雁行比您更有資格問我,因為我為了您的女兒也生生攔了她一年多,且險些害得她香消玉殞。”
陸翰學(xué)不吭聲了,只是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蕭晉的臉,讓書房里的空氣凝重壓抑到了極點。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他已經(jīng)明白過來,跟蕭晉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滾刀肉是談不出什么結(jié)果的,要想徹底解決這個問題,還是得先說服女兒才行。
良久,他在煙灰缸中摁熄了香煙,但緊接著又點燃一支,說:“最近一直在跑你醫(yī)院事情的人是以前龍朔江湖的所謂大佬賈雨嬌,不出意外的話,她也是你的女人之一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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