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的我對那些事情并沒有太多的對錯感覺,只是很不理解,他們所有的人都說非常愛我,為什么卻總是在傷害我呢?”
竹下千代子的聲音很平靜,甚至連眼眶都沒有紅,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仿佛只是在講述一個不知從哪里聽來的荒誕故事一樣。
“后來,我在學(xué)校里交到了一個朋友,她家原來是個財團(tuán),很有錢,為人也很高傲,非常看不起我們這種已經(jīng)開始沒落的老牌貴族家庭。后來有一天,她家破產(chǎn)了,她的所有驕傲也都隨之消失了,之前那些被她欺負(fù)過的人反過來毆打她羞辱她,在教室的天臺上把她給剝得精光,還鎖上了通往天臺的門。
那天很冷,雖然陽光很足,但幾乎沒有溫度,我從教室的窗戶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蜷縮在對面樓頂邊緣的角落里,時不時的會轉(zhuǎn)頭看一眼欄桿外面。
我知道她很想跳下去,因為我自己就經(jīng)常有那樣的想法。于是,下了課我就去找她了,給她帶了體育課穿的衣服,還有一點吃的和熱水。就這樣,我們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也是通過她,我才明白家里人對我做的事情意味著什么。
我傷心極了,而她也受夠了用身體替父親還債的日子,我們一拍即合,決定偷偷逃離那個讓我們都身心痛苦的地方。
我取出了自己攢了很久的零花錢,她通過她家公司原來的關(guān)系找到了擺渡者,在一個櫻花飄落的日子,我們逃到了南高麗。
現(xiàn)在想想,和她在南高麗生活的那三個月,幾乎是我成年之前唯一值得回憶的美好,如果沒有最后發(fā)生那件事情的話,或許我現(xiàn)在只是一個普通的南高麗女同性戀而已。
十六歲的我們都太小了,生活不知節(jié)制,很快就花光了我身上帶的積蓄,不得不去飯店刷盤子打零工。她的脾氣開始變差,慢慢養(yǎng)成了酗酒的毛病,喝醉了就會打我,但我仍然覺得很幸福,因為與之前在家里的生活相比,和她在一起就算再苦再累,對我而言都是天堂。
后來,第三個月快過完的時候,她突然帶回家一個男人,要我陪那個男人睡覺。我當(dāng)然不會同意,費(fèi)勁千辛萬苦逃離島國為的不就是不再那樣么?我反抗的非常厲害,還傷到了那個男人。男人很生氣,打了我們兩人一頓才走,而她在那之后又接著打我,甚至打斷了我一根肋骨。
事后,她抱著我痛哭,而我很輕易的就原諒了她。因為我知道,對于當(dāng)時的我們來說,能換到錢的事情只有出賣身體,她也是沒辦法。
因為沒錢住院,第二天我們就回到了租住的地方,她說她出去找工作養(yǎng)我,要我在家安心等她,我很感動,忍著疼把前一晚被弄亂的家收拾干凈,還給她用剩菜弄了鍋醬湯。可是,當(dāng)我等到天都黑透了、正打算出去尋找她時,她回來了,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說到這里,竹下千代子的身體突然開始發(fā)抖,好像浴缸里的水已經(jīng)沒有了溫度一樣,手臂用力的抱著蕭晉,指甲深深的扎進(jìn)他的后背。
“她出賣了我,打電話給我的家人,用一千萬島國幣的代價,親自領(lǐng)著那個在我最需要溫暖時把我推向更深深淵的男人來抓我。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這世界上沒有什么人或感情是可以依靠的,我能夠指望的,只有我自己。
于是,我命令那個男人殺死了她,并將她切成許多個小塊,花了整整一夜的時間熬煮,在第二天清晨的時候,喂給了附近的流浪貓狗。
再后來,我被帶回家關(guān)了起來。我的哥哥還想侵犯我,被我咬掉了一只耳朵我的父親險些失去命根子那個男人更是在我的挑撥離間之下,被家族里的其它忍者活活折磨了五天五夜才死。哦對了,那位硬不起來的園丁伯伯,我把他最心愛孫子的丁丁當(dāng)著他的面切了下來,然后強(qiáng)迫他吃了下去。”
講完這些,竹下千代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后長長吐出一口氣,松開手臂,身子向后靠在浴缸壁上,拿起酒壺咕咚咚灌了大半下去,才笑望著蕭晉問:“我的故事就是這樣,先生聽完有何感想?”
蕭晉的心情很復(fù)雜。他知道有心理疾病的人身體中一定隱藏著什么陰影,但他沒有想到竹下千代子的陰影面積會這么大,這么殘酷。怪不得這個女人會在熱衷玩弄他人生命的同時還對受虐無法自拔,毫不夸張的說,她目前的人生中除了悲劇之外什么都沒有,就像是一個連上帝都討厭嫌棄的人一樣。
拿過女人手里的酒壺喝了一口,他說:“首先,我很后悔,所以一點都不想告訴你我現(xiàn)在心里的感受其次,還不知道你會做飯,手藝怎么樣?哪天有時間做給我嘗嘗?”
竹下千代子呆住,下一刻,她那張無情的臉就開始慢慢有了溫度,眼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嘴唇卻咬的煞白。
忽然,她猛地?fù)淞诉^來,力量大到將蕭晉整個人都壓進(jìn)水里。正當(dāng)他要把頭抬出水面時,一個帶著鮮血味道的吻便讓他再次沉了下去。
好像浴缸下面有火一樣,里面的水很快就沸騰起來,浴室里水漫金山,一片狼藉。
不知過了多久,風(fēng)雨才平靜下來,蕭晉擁著竹下千代子半躺在水面剛剛才到腰部的浴缸里,輕撫她的后背說:“看在挑起你傷心事的份兒上,我就不追究你這次強(qiáng)奸我的責(zé)任了。”
竹下千代子輕笑:“我現(xiàn)在很好奇,聽完那樣的故事都能硬的起來,你是真的足夠溫柔呢?還是已經(jīng)卑劣到和我沒有什么分別?”
“這二者對你來說重要么?”從煙盒里挑出兩根還沒有濕的香煙點燃,分她一支,蕭晉說,“溫柔也好,卑劣也罷,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都不會發(fā)生什么質(zhì)的變化。經(jīng)歷過那樣人生的你,想愛一個人很難,要恨一個人也不容易,至少在短時間之內(nèi),我們就是一對海難失事的幸存者,共同乘坐在一艘救生艇里,同舟共濟(jì),能在寂寞時互相安慰一下就已經(jīng)不錯了。”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fèi)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