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修平伸手指隔空點著蕭晉的腦門:“你小子沒講真話,那個老家伙會有好聽的才怪,說實話,他到底是怎么說的?”
“呃”蕭晉撓撓頭,微微有些尷尬道:“他說您是他幾十年的老朋友,要我別拿您當(dāng)外人,有什么好東西該拿就拿,該要就要,千萬不能跟您客氣。”
荊修平哈哈大笑,聲震屋頂。
聽到外面的動靜,梁喜春趕緊穿好衣服出來,快速泡了兩杯熱茶放在老頭和蕭晉面前。
荊修平見她低眉順眼規(guī)規(guī)矩矩的退到了一旁,蕭晉也沒有要介紹的意思,就知道這是他的傭人,再想起上次在浩州見到的那個持刀的小姑娘,看向蕭晉的目光里就多了幾分審視。
如果蕭晉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出門有高手護衛(wèi)和下人伺候都沒什么好奇怪的,可他偏偏這么年輕,唯一能夠解釋的可能,就是他一定出身名門,更不用提他一舉一動間都隱隱表現(xiàn)出的大家風(fēng)范了。
或許這個年輕人真的能做到那件事。
心里的念頭剛剛冒出來,就聽蕭晉又問候道:“老爺子,這幾個月里,您的身體怎么樣?可還有過什么不適?”
說起這個,荊修平就開心,搖頭道:“托你小子的福,這幾個月是我自受傷以來最松快的幾個月,吃得好睡得香,一覺到清早,連起夜都少了很多啊!”
“您過譽了。”蕭晉謙虛道,“這都是您幾十年勤懇修行武學(xué)的結(jié)果,晚輩不過是在此基礎(chǔ)上做了點邊緣縫補工作罷了。”
“哎!這話可不對,”荊修平瞪起眼,“年輕人謙遜一點是沒錯,但該有的傲氣也不能缺,功勞是你的就是你的,不偷不搶,光明正大,有啥不好認的?”
蕭晉還能說啥?只能乖乖低頭:“老先生教訓(xùn)的是,晚輩記住了。”
“你這小子,咋一離開家就變老實了?當(dāng)初在那個姚虎臣家里,你可是當(dāng)面把老頭子罵了個狗血噴頭啊!哈哈哈!放松點,你也是這家酒店的股東,在自己的地盤上那么拘束做什么?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說著,荊修平朝身后招了招手,從進屋開始就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女人便上前一步。“老頭子一輩子都沒娶老婆,只收養(yǎng)了三個孩子,這是最小的一個,也是唯一的女娃,荊南風(fēng)。”
“蕭先生您好!常聽父親提起您的大名,對于您給家父身體帶來的健康,南風(fēng)感激不盡!”
女人深深的彎下腰去,蕭晉忙站起身客氣道:“荊女士您言重了,我是醫(yī)者,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再說了,老先生也已經(jīng)支付過豐厚的診金,感激什么的,愧不敢當(dāng),愧不敢當(dāng)!”
“你看你,又來了,憊懶小子裝什么彬彬有禮吶?”荊修平不耐煩的插嘴道,“都是一家人,先生女士啥的聽著別扭,南風(fēng)你比年紀大,讓你喊聲姐姐不算委屈吧?!當(dāng)然,你要是看不起老頭子,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不煩你。”
蕭晉苦笑:“老爺子,您怎么跟我?guī)煾敢粯佣枷矚g欺負晚輩啊?南風(fēng)姐這么漂亮,能叫她一聲姐姐,晚輩當(dāng)然求之不得,這不是怕太唐突了會給姐姐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不讓晚輩親近了怎么辦?您賠么?”
荊修平再次爽朗大笑:“對嘛!這才是我記憶中那個膽大包天的臭小子!好了南風(fēng),人你也認識了,現(xiàn)在去安排待會兒的晚飯吧!對了,你們交換一下聯(lián)系方式,蕭晉這幾天在澳江的一切事宜就交給你負責(zé)了,一定要做好,可不能讓他師父那個老不修笑話,知不知道?”
“我記住了,父親。”荊南風(fēng)恭敬的答應(yīng)著,與蕭晉交換過手機號碼之后便告辭離去,從頭到尾都沒有一絲笑容,刻板且冷漠,很有些冰山御姐范兒。
“怎么樣?老頭子的這個義女可還入得你小子法眼?”見蕭晉盯著閨女的背影看了半天,荊修平就又笑瞇瞇的開口問。
蕭晉被嚇了一跳,心說這老頭兒還真是不拘禮節(jié)到了極點,連這種話都問得出來,什么修平,他才是個徹頭徹尾的老不修才對。
“老爺子,您就別逗晚輩了成不?您和家?guī)熌敲词欤揖筒恍潘麤]跟你說過我是什么樣的人。”
“就是因為他說過,老子才這么問你的。”荊修平喝了口茶,淡笑道,“據(jù)說你小子有收藏美女的嗜好,這從你身邊的護衛(wèi)和傭人身上就可以佐證,我那么問你,不是要讓你打我閨女的主意,而是想看看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不對勁的地方。”
蕭晉一怔,仔細回想了一下,眉毛就高高挑起,回頭瞅了梁喜春一眼,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南風(fēng)姐剛才好像對她比對我的關(guān)注還要多一點。”
“你果然眼睛夠尖。”荊修平向后靠在沙發(fā)上,嘆了口氣說,“那丫頭什么都好,夠聰明,有手腕,絕對是我三個孩子里最出色的一個,但偏偏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就是對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快三十歲的人了還不結(jié)婚,愁得我都想打人!”
蕭晉聞言笑了笑:“老爺子,您要是這么想,那晚輩可就真要對您不敬一下下了。所謂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牛馬南風(fēng)姐喜歡什么都是她的自由,只要她自己過得幸福,您還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廢話!老子是準備把家業(yè)傳給她的,若是她連個子嗣都沒有,將來怎么辦?老子打拼一輩子闖下的基業(yè),可不是為了做慈善便宜別人的。”
“您不是還有兩個義子的么?”
“別提他們,那就是兩個畜生,廢物!”荊修平突然就發(fā)起火來,恨聲道,“要不是我辛辛苦苦養(yǎng)了他們?nèi)嗄辏瑢嵲诓簧岬茫駝t早就親自下重手清理門戶了!”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蕭晉終于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不管彼此雙方有著怎樣的淵源,這畢竟還只是第二次正式見面,荊修平作為一名武學(xué)大家、且能夠憑赤手空拳就闖下偌大的一份家業(yè),明顯不可能是毫無城府之輩,如此的交淺言深實在是太古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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