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周沛芹拉回門里來,然后再將梁小月和背包一股腦的都塞到她的懷里,蕭晉又對梁翠翠笑道:“笨丫頭,別愣著啦!趕緊帶你干娘回屋,大孩子了,怎么一點(diǎn)眼力見兒都沒有?”
梁翠翠愣了愣才明白過來他是什么意思,頓時就興奮的小臉通紅,重重一點(diǎn)頭,就拽著周沛芹的胳膊往堂屋拉。
周沛芹怕摔著閨女,也怕把包里那些一看就很貴重的東西掉地上,不敢使勁掙脫,只能一邊身不由己的一點(diǎn)點(diǎn)被梁翠翠拉著往前挪,一邊著急道:“蕭,你就聽我的吧,我真的不會有事的。”
蕭晉走出門檻,遠(yuǎn)遠(yuǎn)看著領(lǐng)著幾十號人走過來的梁慶有和梁茂才,回頭邪邪一笑,說:“大老爺們兒的事情,你個娘們兒家家的瞎摻合啥?回屋里去!要是敢不聽話跑出來,小心老子抽的你下不了床!”
周沛芹的眼淚再次滾滾而落,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心里不停的祈禱著:只要能讓蕭晉不受傷害,哪怕是這就死掉也愿意。
梁慶有年紀(jì)不小了,又總喜歡喝酒,腿腳不利索,所以走得不快,旁邊梁茂才看見等在家門外的蕭晉,臉上就露出了惡毒的笑意,恨不得搶過梁慶有手里的拐杖,把他給扛過去。
不一會兒,梁慶有終于走到蕭晉的面前,拄著拐杖劇烈**起來。
梁茂才的耐心早就耗盡了,上前一步,指著蕭晉大聲悲憤道:“就是這個外鄉(xiāng)人,趁著俺不在家,霸占了俺的婆娘不算,還打俺,這明擺著是欺負(fù)咱們囚龍村老梁家沒人,蹲在咱們腦袋上拉屎啊!各位大叔大娘都是看著俺長大的,你們說說,這事兒咱們能忍嗎?”
村民們面面相覷。
讓周沛芹來伺候蕭晉,是經(jīng)過全村同意的,當(dāng)時沒人能想到梁茂才會回來,現(xiàn)在事情鬧成了這樣,老族長下令讓他們過來,他們又不敢不聽,表情都尷尬的很,甚至都沒有好意思跟蕭晉對視的。
沒有得到預(yù)想中的群情激憤,梁茂才有點(diǎn)傻眼,正打算再說幾句,就聽梁慶有咳嗽了一聲,說:“唉!老嘍,這幾步路稍微走得急了點(diǎn),就有點(diǎn)站不穩(wěn)了。”
蕭晉淡淡一笑,問:“老族長,我給你開的那個藥酒方子,你讓我秀蘭嫂子給你泡了嗎?”
“泡了泡了,”梁慶有點(diǎn)頭,又吧嗒一下嘴,說,“就是那酒里多了藥材的苦澀味,喝起來總覺得不對勁。”
“知足吧!那好歹還是酒,要不然,我就真得嚴(yán)令秀蘭嫂子給你斷掉了。”
“說的也是,好歹是酒,總比喝不著強(qiáng)。”
一老一少打完了啞謎,就同時笑了起來,笑的所有人都一頭霧水,梁茂才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老族長,這事兒……您可得給俺做主啊!”他心里開始忐忑,就猶豫著說道。
“嗯。”梁慶有點(diǎn)了點(diǎn)頭,忽然就掄起拐杖,狠狠的敲在梁茂才的膝窩上。
梁茂才吃痛不住,“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我來問你,”梁慶有用拐杖杵著梁茂才的胸口,怒道,“這八年里,你去了哪兒?”
梁茂才徹底懵了,完全弄不懂這是什么情況,下意識的回答道:“我……我在龍朔。”
“龍朔?”梁慶有更怒了,顫抖著胡須又問道:“從那里到鎮(zhèn)上,只有四百多公里,從鎮(zhèn)上到咱們村,也只有幾十公里的山路,來一趟用一天的時間頂天了,你為什么八年都沒有回來?”
梁茂才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一不小心說了實(shí)話,登時就有些支吾結(jié)舌起來:“我……俺……”
“整整八年,沛芹一個人毫無怨言的把孩子拉扯大,老頭子每次看見都會覺得我梁氏對不住這個孩子,你離得這么近,竟然連個電話、連一封信都沒有,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我……”
梁茂才終于咂摸出味兒來,老族長似乎沒有要替他出氣的意思,這真是見了鬼了,不由俯身磕了一個頭,又試著說道:“老族長,八年沒有回來,是我不對,但這個咱們回頭再說。
周沛芹她是我梁家的媳婦,現(xiàn)在她竟然偷偷的在家里養(yǎng)野漢子,這是在往我梁氏先祖的臉上抹屎啊!我做錯了事,您就是打死我都成,但這種丟先人臉的事情,您不能不管啊!”
激動之下,他連“俺”變成了“我”都沒有意識到,但梁慶有聽出來了。
如果梁茂才在最一開始就用“我”來指代自己,那并沒有什么好奇怪的,可他之前明明用了“俺”,現(xiàn)在慌張之下又變成了“我”,顯然之前他是刻意那么說的。
這足以說明,在他的心里,他早已經(jīng)不把自己當(dāng)做囚龍村的人,只不過是因?yàn)橛星笥谌肆T了。
或許,他現(xiàn)在給自己磕著頭,心里會怎么罵著自己都說不定呢!
梁慶有越想臉色越黑,到最后已經(jīng)變成了鐵青,拐杖往地上一撴,就冷聲說道:“周沛芹是我梁家的媳婦不假,但她沒有白吃我梁家一粒米,更沒有花過我梁家一分錢,為了留下蕭老師,她更是主動提出要來伺候。
要真論起來,她還是我囚龍村的功臣,更是我梁氏的大恩人,你梁茂才除了占著一個‘梁’姓之外,又為村子里做過什么?”
梁茂才確定了,老族長確實(shí)不是來給自己出氣的,頓時大怒,猛地抬起頭,不甘心的吼道:“可她偷人……”
“人是老子送給她‘偷’的!”梁慶有霸氣的打斷道,“是她為了我們?nèi)迦恕怠模瑒e說是你這個王八蛋,就是先祖當(dāng)面,老子也敢理直氣壯的說:這個人,周沛芹‘偷’的對,‘偷’的好!”
這話一出來,老頭兒身后的村民們就連連點(diǎn)頭,有個老太太還忍不住出聲道:“是啊!沛芹是個好孩子,就算是沒有蕭老師,人家干守了八年活寡,獨(dú)自把孩子拉扯大,也對得起你們老梁家了,小兔崽子一分錢都沒往家里送過,憑什么說人家‘偷人’?”
梁茂才就完全的傻掉了,以他的智商,根本就想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那姓蕭的到底給他們吃了什么**藥?他們都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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