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什么都好,就是解決代謝問題不如城里方便,趙彩云家如今在青山鎮已經算是數一數二的富戶,茅房也不過是蓋了間小屋,然后用水泥砌出一個蹲坑來,就像城里的公共廁所一樣,干凈倒是干凈,就是味道不怎么令人愉悅。
所以,房韋茹進去之后,趙彩云就拿了個盆子回廚房從鍋里舀了一些溫水,然后等在了外面。
房韋茹很快就出來了,有些潔癖的她很不喜歡上完廁所不洗手,所以出來的時候雙手下意識的向外支著,仿佛碰一下衣服就會沾染上臟東西似的。
“韋茹姐,真是對不住,鄉下條件不好,委屈您了,我打了些溫水,快來洗洗手吧!”趙彩云笑著說道。
房韋茹一呆,心里對這個所謂“鄉下”女人的印象立刻就提高了好幾個等級,同時她也越發的詫異起來。
按理說,這么聰敏且韻味兒十足的女人,什么樣的男人找不到?為什么會甘愿委身于一個**濫情的人呢?那蕭晉在年輕一輩中確實稱得上是佼佼者,可終究還沒到可以三妻四妾的地位。
“這真是不好意思,太麻煩彩云你了。”
“不客氣,您遠來是客,這些都是應該的。”搖頭說著,趙彩云還不忘遞上一條毛巾,接著道:“這個也是干凈的,買來之后就燙了燙,還沒用過。”
凈了手,又擦干凈手上的水漬,房韋茹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八卦的好奇心,問道:“彩云,那個……你和蕭晉……”
“他是我男人。”趙彩云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可他和蘇小姐……”
“所以他是我的男人,不是丈夫。”
這句話,趙彩云說的無比平靜,就好像在說別的什么不相干的人一樣,可就是這樣的平靜,最讓房韋茹無法理解。
原本,按照她的性子,在交情不深的情況下,就算八卦,問到這種程度也就到底了,可這件事實在是太過罕見,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居然沒有一點的爭執或者齷齪發生,簡直就像天方夜譚一樣,這在那些深宅大院里面,都是很難得的和諧啊!
而且,在好奇和不解之外,她的心里也是有些隱隱氣憤的。
其實,今天見到蘇巧沁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對蕭晉心生不滿了。因為外甥女房代雪跟她說過,蕭晉的女朋友是董家的二小姐。
只不過,當時她以為蘇巧沁的身份見不得光,所以并沒有表現出來。
但現在可不一樣了,不管那位董家二小姐知不知道蕭晉身邊還有蘇巧沁和趙彩云的存在,這兩個女人卻是已經正式的見過面。
男人**不奇怪,可如果花到了一定的境界,找女人就像搞收藏一樣,那就太過分了。
她當年十七歲時就敢獨自在外撫養幼子長大,可見是個極有骨氣的女人,像蕭晉這樣三心二意、抱著碗還捧著鍋的惡劣行為,讓她很難熟視無睹。
于是,在沉默片刻之后,她不太客氣的問道:“為什么?我是說,無論彩云你,還是蘇小姐,都是世間難得的靈秀女子,旁的男人能遇到就是天大的福分了,蕭晉何德何能可以同時擁有你們兩個?”
“兩個?”趙彩云笑了,表情微微有些苦澀,“如果真的只有我們兩個,那我連做夢都會笑醒的。”
“什么?”房韋茹大吃一驚,“他……他還有別的女人?”
趙彩云搖搖頭,說:“韋茹姐你馬上要跟他進山了,到時候自己看好了。”
房韋茹瞬間石化。她剛剛還以為趙彩云那么說是因為知道董家二小姐,但為了避免產生什么誤會,所以就裝出了驚訝的樣子,沒想到,蕭晉背著女朋友養兩個女人還不知足,竟然在山里還有,而且,聽趙彩云的口氣,明顯不止一個。
下意識的,她就開始后悔打算把兒子交給蕭晉去教導,那樣一個視女人如玩物一般的無恥之尤,怎么可能會是一個合格的教育者?
似乎是看出了房韋茹眼睛里的厭惡神色,趙彩云微微思忖片刻,就又開口說道:“蕭晉不是好人,這個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也在第一時間就告訴了那位蘇小姐。
我不知道她是因為什么在這種情況下仍會選擇和蕭晉在一起,但我自己……”
說到這里,她淡淡一笑,繼續道:“說出來不怕韋茹姐你笑話,當初還是我趁他酒醉鉆的他被窩呢!”
“啊?為什么?”話說出口,房韋茹才反應過來這個問題太**了,慌忙補救道:“哦,彩云你別誤會,我是說……”
“沒什么,”趙彩云毫不在意道,“沒錯,我當初那么做,就是看出了他不是一般人,想要用身體找他換一個未來,和你們城里人說的那種小三、二奶什么的并沒有什么區別。
只不過,或許是因為我太不專業,也或許是我骨子里就是個有了男人就安心的小女人,才見了沒幾次,不知怎的就入了迷,現在越陷越深,別說逃不開,連逃都不想逃了呢!”
房韋茹聽得瞠目結舌,心里有一肚子的疑問,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因為她完全無法理解趙彩云的心理,或者說,她根本就沒看出來蕭晉哪里好到了可以讓女人主動放棄尊嚴的地步。
“剛剛韋茹姐你說我和蘇小姐都是難得的女人,別的男人遇見了都是天大的福分,”趙彩云忽然自嘲一笑,繼續說道,“但你可知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我以前的丈夫至少有三百天是會打我的,姐姐你覺得,在他的心里,會覺得娶了我是福分嗎?
那個人無能,懦弱,除了喝酒和打女人,什么都不會,我甚至一度以為男人都是這個樣子,所以,韋茹姐,你能想象蕭晉出現在我的面前時,我會有多么的喜悅么?
所以,您說錯了,女人是否難得,完全取決于男人對待她的態度,老話‘自古紅顏多薄命’,不就是這個道理么?”
趙彩云的出色口才,連董雅潔都贊不絕口,房韋茹的表現就更加不堪了,因為她竟然覺得這番話還挺有道理,心里對蕭晉的那點惡感也消淡了許多。
見她的神色緩和了,趙彩云再接再厲,繼續說道:“他山里的那兩個,具體是怎么跟他的,我也不大清楚,但我知道,那也是兩個被男人拋棄的可憐女人,想來蘇小姐即便沒有我們這么慘,也肯定是有其它什么傷心事吧!
韋茹姐您說,像我們這樣的女人,如果蕭晉沒有出現的話,有更好結局的可能性有多大?呵呵!反正我是沒有那個膽量去賭的。
誒對了,說起來,倒像是我們都被蕭晉給趁虛而入了呢!”
她笑的非常爽朗,房韋茹也基本被她給說服了,嘆息一聲,道:“說實話,我跟彩云你們的經歷雖然不同,但對于那種境遇也是深有體會的,只要蕭晉能真正做到不負你們,倒確實比孤單一人要強得多。起碼,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有個人可以思念。”
趙彩云沒想到房韋茹竟是個單親媽媽,秀眉一挑,卻什么都沒問,只是點頭贊嘆道:“姐姐這企業家說出的話就是有水平,明明都是很簡單的話,卻聽著直往心窩里鉆呢!”
“我算什么企業家啊?不過是一點小買賣,可比不上妹子你,”房韋茹搖頭笑道,“你可是馬上就要成為一家市值數億的大企業法人了呢!”
“啥?”趙彩云整個人都僵了,用力的抓住房韋茹的雙臂,滿臉驚駭道:“韋茹姐,你再說一遍,我要成為啥了?”
房韋茹心里一咯噔,知道自己今天太多嘴了,蕭晉還沒告訴趙彩云,可能是要玩什么驚喜之類的小情趣,現在被自己給捅了出去,不知道會不會讓他不滿。
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歉意道:“哎呀!你還不知道?那可太不好意思了,我把蕭晉給你準備的驚喜破壞了,這可怎么辦?”
“怎么辦?”趙彩云臉上可沒有一點驚喜的意思,反倒咬牙切齒道,“老娘這就把他給辦嘍!”
說到最后一個字的時候,她已經轉身風風火火的去了前院,留下房韋茹在原地各種凌亂,怎么都想不明白,之前趙彩云還把男人說的那么好,現在男人送了她一份大禮,她怎么卻發起火來了呢?
堂屋里,蕭晉正跟方菁菁商量著下午去山上轉轉的事情,趙彩云沖進來就質問道:“姓蕭的,你給我解釋清楚,那個什么法人是怎么一回事?”
蕭晉一呆,隨即就猜到肯定是房韋茹告訴她的,不由無奈一笑,說:“原本我還打算著今晚再慢慢跟你說,但現在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就坐下來,好好跟菁菁親近一下,以后的很長一段時間,你們都是要在一起并肩作戰的。”
“你先告訴我是怎么回事!”趙彩云堅持道,“我的文化水平只到高中,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個野山雞養殖就能忙得我團團轉,現在你竟敢讓我參與那么大的生意,你是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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