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了多少路,遇到了多少人,見過了多少風(fēng)景。.org
即使已經(jīng)度過如歌的歲月,許率智依然可以清晰地回憶起,她和羅一景的初遇。
并沒有多么的石破天驚,感天動地,狗血韓劇里那樣充斥著巧合的“命運的相遇讓我愛上你”巴拉巴拉。
彼時她已經(jīng)是出道失敗,回爐再造的二手練習(xí)生,輾轉(zhuǎn)于首爾各家娛樂公司,憑借著出眾的唱歌實力,總能有一席躋身之地。
但是,這個世界永遠談不上對誰公平,對于許率智來說,甚至可以叫做殘忍了。
娛樂公司選拔練習(xí)生出道,從來不是以實力為唯一評判標準,甚至重要的標準都算不上。愛豆而已,又不是歌手,要什么實力?
有顏值,會撒嬌,能圈飯,就夠了。
本身長得并不是嬌小可愛,符合韓國普遍審美觀的美女;蹉跎多年,年紀也逐漸增大了。同期出道的少時早早登頂,成就輝煌,就連原本的后輩,諸如NE1,Tara這些女團,也一個個穩(wěn)步上升。
許率智,空有一副好嗓子,和足夠做音樂老師的高超唱功,卻死活得不到一個,出道的機會。
于是,在某個黑燈瞎火的夜晚。
像往常一樣,最后一個離開cube公司的大樓,疲憊地把一頭秀發(fā)撩在腦后,許率智帶上了帽子。
繞到后門,狹窄的小道前面不遠就是JYP公司的大樓,燈光閃耀中,PM的巨幅海報被映得慘白。
然而許率智的目的地并不是這里,而是……
“姨母!一份湯泡飯謝謝!”
這家位于街道拐角處的飯店,對于附近幾家娛樂公司的練習(xí)生來說,真真是無法抹去的回憶,和拯救人生的福音。公司日復(fù)一日難以下咽的營養(yǎng)餐,減肥餐,逼得孩子們寧愿多走幾步過來吃飯。
收銀臺后的老板娘也認出了這孩子,笑著招呼她坐下,繞進后廚去。
許是時間太晚了,店里并沒有幾個人,零零散散坐著男男女女女。一眼就能看到最后面**那一家子神經(jīng)病,實在懶得顧忌什么前后輩的禮儀,對方最好不要過來打招呼,率智緊了緊帽子,向下拉著遮住了臉。
不過,即使這樣,她還是被認了出來。
“率智前輩?”好奇的聲音從對面?zhèn)鱽恚手且惶ь^,正看到一個有著大大眼睛的女孩子,懵懵懂懂看了過來。
稍稍回憶了一下,她認了出來,這孩子叫羅海靈,才從JYP分配到cube沒多久——對于某些不合大猩猩口味的練習(xí)生來說,在JYP出道是不用想了,倒是可以看看在被戲稱“回收站”的cube,重新找到出道的機會。
可想而知,洪勝成會是多少孩子的再造恩人。
不過,對于率智來說,她已經(jīng)看不到在cube出道的希望了。
今天,公司剛剛公布了三個月后即將出道的新女團成員名單,意料之外而又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S率智并沒有出現(xiàn)在大名單上。
事實上,自己心里也有數(shù),越是拖著,年紀越大,出道的希望就越是渺茫。自己之所以能夠在NB解散之后進入cube,多少也是洪勝成想要充實練習(xí)生隊伍,有這么一兩個實力打得出手的積淀。
但,積淀畢竟是積淀,想要出現(xiàn)在人前,就要光鮮亮麗才行。
而許率智的形象,很巧妙地避開了這個形容詞。
思緒愣了片刻,眼看著因為自己沒有回話,都快急哭了的羅海靈,許率智才后知后覺地應(yīng)聲道:“哦,海靈啊,練習(xí)結(jié)束來吃飯?”
純屬沒話找話,你丫最后一個離開公司的你不知道?
“嗯,”海靈了頭,綻放出笑容:“今天我歐巴請我吃飯!”
“歐巴?”這才看到羅海靈的身邊還坐著個年輕男子,一開始看兩人之間拉得遠遠的距離,許率智還以為他倆不認識呢。
沖著對方欠身頭算是打了個招呼,老板娘也剛巧把自己的飯菜端上來了,正好免去了互相寒暄的尷尬。
湯泡飯,經(jīng)濟實惠,抗餓耐轉(zhuǎn),對于囊中羞澀的許率智來說,辛苦聯(lián)系一天,能夠喝暖呼呼的熱湯填飽肚子,已經(jīng)是難得的享受了。
然而還沒吃幾口,那邊傳來的爭吵就讓它猶豫地停下了勺子,側(cè)目看去。
“……既然沒有出現(xiàn)在出道名單里,還留在cube有什么用?”羅海靈口中的哥哥看來氣性不小,拍著桌子大聲喊著:“你還想等下一個女團企劃嗎?”
“我也想做演員啊……”海靈的眼眶里含著淚水,滴溜溜轉(zhuǎn)好險沒有落下:“那,公司不同意不支持,我有什么辦法?”
許率智倒是還有些印象,這孩子貌似是童星出身,只不過后期的培養(yǎng)沒有跟上,泯然于眾人了。
“所以說,哥不是讓你來我的公司了嗎?”哥哥興奮了起來,誘惑著道:“別看哥那里只是新創(chuàng)立的小公司……”
“什么啊,這是要坑自己妹妹嗎?新公司沒練習(xí)生所以拖妹妹下水?”率智嫌惡地咧了咧嘴,埋頭準備繼續(xù)吃飯。
“……但是哥的合伙人可是大名鼎鼎的新沙洞老虎李皓揚!那家伙的名頭你也應(yīng)該聽說過吧???”
清脆的一聲敲擊,率智手里的勺子一個沒拿穩(wěn),掉進了碗里。
猛地轉(zhuǎn)頭看去,她嘴巴張大,喃喃自語:“開什么玩笑……李皓揚怎么會和這種人合作……”
似是聽到率智的疑問一般,哥哥夸耀地道:”別看那哥是有名的制作人,他是我高中的前輩來著!這一次也是同窗會聊在一起,才有了合作的這件事!
“真的?那,一景歐巴你們是要推出女團嗎?”海靈眨巴著雙眼,好奇地問道。
“嘛,雖說男團女團都暫時沒有練習(xí)生資源,但是那哥最擅長的不就是女團的歌了嗎?而且最近幾年也還是女團盛世,推人出道相對容易一些!边@位叫一景的哥哥撓了撓下巴,笑著解釋道。
“那,那我還是再考慮考慮吧……”要羅海靈驟然做出這么大的選擇也是不易,她猶豫地推拒著。
“還考慮什么啊,叔叔叔母那邊我去給你說。”一景哥拍著胸脯,不容置疑地道。
低著頭,垂下的發(fā)絲遮住臉龐,隱藏其后的雙眸閃著微光。
周身的聲音都變得遲鈍而微小,率智陷入了捫心自問之中。
人生最難做出的就是選擇,就好像當(dāng)初明明可以留在**,她還是選擇離開,結(jié)果被NB這么個倒霉組合坑了這么多年都沒有出頭。
又好像,解散的時候明明也有更好的發(fā)展機會,但自己就是孤注一擲地進入了CUBE,結(jié)果還是沒有撈到出道的機會。
這一次,還要眼睜睜看著命運從手邊溜走嗎?
這難道不是送上門的機會嗎?有什么好猶豫的?
“那個,”正看著海靈,期待著她的首肯,哥哥被身邊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身子一抖,他看了過來,對上了許率智滿是熱情的雙眼。
“有,有什么事嗎?”下意識回身看了看收銀臺后忙碌著的老板娘,來自**那桌的喧囂讓他清醒了些。欠起身來,屁股離開了椅子,卻又沒有徹底站起,保持著這么個難受的蹲踞姿勢,他問道。
“您好,海靈的哥哥,我叫許率智,是海靈公司的前輩。”率智憨笑著介紹著自己,鞠躬問候。
“您好,我是海靈的堂哥羅一景。”羅一景給了海靈一個疑惑的目光,不出意料地沒有從自家脫線妹妹那里收獲什么回復(fù):“您有什么事嗎?”
“我剛剛聽您說,是在招收女練習(xí)生嗎?”率智指了指自己:“您看我怎么樣?”
——————
“我還以為,歐尼你死都不會提到這個名字了呢!
孝珍的回話,喚回了率智放空片刻的思緒。
抬起頭來,嘴角噙著些許微笑,她噘嘴問道:“哎一股,又不是什么死都不能提的事,都過去這么久了……”
“那也是,一景歐巴對你太不公平了!卑残⒄湔f著自己認為的公道話。
看著許率智不贊同的目光,她翻了個白眼道:“別擔(dān)心了,他好得很,不用你操心!”
“不是說,YNB破產(chǎn)清算,被SW收購了嗎?”率智問道。
“收購是收購了,不過李代表也沒有虧待他啊。不然你以為,就海靈她們那個撲街組合,還不如咱們前兩年的狀態(tài)呢,怎么輪得到發(fā)行專輯喲。”孝珍看得很清楚,揶揄著道:“人家SW只是旗下的lovelyz暫時不在國內(nèi)市場活動,資源放著也是浪費,為了拉攏一景歐巴,也為了安穩(wěn)YNB被收購之后的人心,才愿意發(fā)這么一張看不到未來的專輯的。”
率智會意地頭。
“現(xiàn)在一景歐巴就是這位金珉碩i的擔(dān)當(dāng)經(jīng)紀人,所以他才會是bestie的制作人啊!卑残⒄湫χ,戳了戳屏幕上金珉碩帶著口罩的臉:“每天帶著口罩裝逼,真是夠了!
“那倒是,也很不錯啊,”率智笑著道:“新晉愛豆的經(jīng)紀人擔(dān)當(dāng)。”
“什么新晉愛豆啊,”孝珍撇了撇嘴道:“我聽認識的地下rapper說,現(xiàn)在說唱界的那些家伙在策劃封殺金珉碩,一直到11月,都會有rapper發(fā)專輯,就是為了狙擊他,F(xiàn)在那小子正在忙著拍戲做演員,每天除了去片場,都沒有什么行程的。一景哥名義上是經(jīng)紀人,但是卻把工作丟給一個女助理,每天耗在bestei那邊!
“你的消息怎么這么靈通?”率智疑惑地看了看巴拉巴拉說了一堆的孝珍:“該不會,你是和YNB的工作人員有聯(lián)系吧?”
“怎么可能啊!”孝珍的辯白,多少顯得有些蒼白無力:“都說了,只是認識的人告訴我的而已!
“他那個人,你還不清楚嗎?一向是個疲懶性子!甭手腔貞浿_一景,禁不住搖頭笑了笑:“當(dāng)初帶咱們的時候,還不是一樣嗎?”
“總之,一景哥現(xiàn)在好得很,真的不需要姐姐你做什么的。”安孝珍看著率智一臉的笑容,就感覺有些危險,趕緊叮囑道:“姐姐你可千萬不要再搞事情了,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步。”
“放心吧,我還不知道嗎?”白了她一眼,率智嘆了口氣道:“只不過,畢竟以前也曾美好過……”
丟下安孝珍一人坐在餐桌前,率智轉(zhuǎn)身邁著步子道:“你吃完了記得把碗洗了,我累了先去睡了。”
“歐尼你不吃我吃了啊!”孝珍嘟囔了一句。
關(guān)上臥室的門,聽了聽客廳的聲音,孝珍似乎沒有跟上來。率智掏出手機,猶豫地雙手攥緊。
面臨著幾年以來人生中又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選擇,相關(guān)的人還是之前的那幾個,人生戲劇如此,讓她也不禁失笑。
定了半天,她還是選擇了那個很久不曾通話過的號碼。
等待的時間似乎格外的長,讓率智也不禁咬著手指焦急轉(zhuǎn)圈。良久的”滴滴“聲后,通話被接起。
“喂?”
“好久不見!甭手堑淖旖瞧D難地撐起,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我們,見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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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消息怎么這么靈通?”率智疑惑地看了看巴拉巴拉說了一堆的孝珍:“該不會,你是和YNB的工作人員有聯(lián)系吧?”
“怎么可能啊!”孝珍的辯白,多少顯得有些蒼白無力:“都說了,只是認識的人告訴我的而已!
“他那個人,你還不清楚嗎?一向是個疲懶性子!甭手腔貞浿_一景,禁不住搖頭笑了笑:“當(dāng)初帶咱們的時候,還不是一樣嗎?”
“總之,一景哥現(xiàn)在好得很,真的不需要姐姐你做什么的!卑残⒄淇粗手且荒樀男θ,就感覺有些危險,趕緊叮囑道:“姐姐你可千萬不要再搞事情了,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步。”
“放心吧,我還不知道嗎?”白了她一眼,率智嘆了口氣道:“只不過,畢竟以前也曾美好過……”
丟下安孝珍一人坐在餐桌前,率智轉(zhuǎn)身邁著步子道:“你吃完了記得把碗洗了,我累了先去睡了。”
“歐尼你不吃我吃了!”孝珍嘟囔了一句。
關(guān)上臥室的門,聽了聽客廳的聲音,孝珍似乎沒有跟上來。率智掏出手機,猶豫地雙手攥緊。
面臨著幾年以來人生中又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選擇,相關(guān)的人還是之前的那幾個,人生戲劇如此,讓她也不禁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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