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盛縣主此話一出。
就好像給斷裂的橋搭上了一塊連接的木板。
檀生手指關節輕輕敲在木桌板上,一下一下極富有規律。
這下,事情就有趣了。
福王的伴讀,成了昭德帝的心腹。
檀生輕聲問,“福王究竟是怎么死的?”
這事兒,眾說紛紜,往后是越傳越奇怪,有的說福王是馬上瘋,死在宮女兒身上的有的說福王喝了一杯茶后突然心悸而亡有的說福王是犯了忌諱,被詛咒猝死,說法各一,歸口統一那就是福王的死,昭德帝肯定脫不了干系。
反向思考就很明確了。
按理說,身體有殘疾的皇子是沒有資格繼承大統的,同為當初的陳皇后,如今的陳太后嫡出皇子的福王縱然是嫡次子,可也應是儲君的第一人選。
福王一死,機會不就落到別人頭上了嗎?先帝倒是有幾個庶子,可先帝病重時庶子一個三歲、一個五歲,均難堪當大任。
選來選去,不過是矮子里面選高子,算球了,昭德帝當時還看不出是個瘋狂的失心瘋,雖然腿腳有問題,可好歹也是嫡長子,也到了知事的年紀了,他只需要安安分分地守業就行,不需要什么大智慧。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只需要安分守業的昭德帝轟轟烈烈地把國給亡了
嗯也算是換了種方式名垂千古了
拉拉雜雜一長串,重點就在于,福王死,受益最大的就是當今皇位上的那個不世出的失心瘋。
所以,福王究竟是怎么死的,這是破題的關鍵。
檀生此問,難住了昌盛縣主。
昌盛縣主轉過頭看了看里間檀香裊繞,佛鐘長鳴,陳太后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向佛,抿了抿嘴,壓低了聲音,“據說,福王死時,雙目赤紅,一張臉漲得血紅,脖子腫大,手和腳都腫得像在水里泡了好幾個月”
“可是中毒?”檀生蹙眉。
昌盛縣主搖搖頭,“當初福王身故,先帝和太后傷心欲絕,先帝破釜沉舟要求下令徹查此事,太醫查了所有的東西、吃食、擺件、甚至盆栽香薰,都好好的,什么也沒發現”昌盛縣主聲音越來越低,決不能讓陳太后聽見,“不僅太醫來了,仵作也來了,把福王的尸首拆開看了,也沒發現任何不妥,對外只能說是猝死”
咦
看不出來,信佛的先帝倒是很有決斷呀
動遺體已經是對死人的大不敬,更何況還要讓仵作把尸體拆開看來先帝對福王的身故很難釋懷啊。
“福王死時,他在做什么?”檀生沉聲問。
昌盛縣主答道,“他在和當今圣上下棋!
檀生眼神瞇了又瞇。
這昭德帝的嫌疑怕是洗不掉了。
再加之,今兒個昭德帝的表現,九成九就是他下的手。
先帝既有破釜沉舟的勇氣,又如何分析不出長子的動機和嫌疑?這么大力度地查都沒將昭德帝查出來,反而還把他送上了皇位。
昭德帝究竟做了什么?
這有點出乎檀生的想象。
就憑昭德帝的智商,他能想到這樣周全的殺人方法?
不是檀生瞧不起人,就沖昭德帝現在的表現,檀生對他的心智存疑。
“下棋”檀生沉吟著思考,“下棋”
檀生甩甩頭。
算了,這不是重點。
昭德帝怎么對弟弟下的殺手,現在多說無益。
關鍵在于,信昌侯和福王,信昌侯和昭德帝這三個人之間變幻的關系。
皇子和伴讀常常都是自小的情分,福王死時十五歲,信昌侯大概也應該是這個年歲,伴讀兩年,也就是說是從懂事后大半的年華都是這兩個人在一塊兒度過的。
這個情分,可不比其他。
昭德帝殺福王,而信昌侯與福王情分頗深,那信昌侯為何又會為昭德帝擋那一刀成為昭德帝的心腹肱骨?照常理來說,信昌侯難道不會對昭德帝有所芥蒂嗎?信昌侯怎么會?怎么會?
信昌侯的弱點是什么?
怎么做才會動搖信昌侯在昭德帝心中的地位?
檀生腦子都想懵了,轉頭一看昌盛縣主正津津有味地吃著綠豆糕。
“你在干什么?!”檀生不可置信。
昌盛縣主理所應當,“吃綠豆糕啊!你想你的,我吃我的,我又沒發出聲音打擾你!”
檀生想,她現在的表情一定很猙獰。
介于昌盛縣主日漸退化的敏銳度和上進心,檀生有種她和翁箋小姑娘結了盟的錯覺。
媽的,陳鶴這丫頭一開始表現出來的睿智和大徹大悟果然都是假象!騙子。
就是為了騙她上這艘賊船來著!
這艘賊船上,劃槳的就只有她!
她得一拖二,帶著陳鶴和陳太后劃上岸!
媽的!
她真是終日打雁卻被雀兒啄了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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