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喊價一千萬，那自然是玩笑話。
帶著陳老頭囫圇的吃了頓早飯，我們就回了藥鋪，而在這過程中，老爺子也跟陳老頭談好價了。
“一萬？”老爺子開價的時候，表情很是輕松，似乎一都不覺得這個價格有高。
“行啊。”陳老頭的反應更是出乎我意料，連猶豫的意思都沒，非常干脆的就答應了。
當時我是真有詫異，或是不敢相信。
1990年可不是現在啊，當時的人均工資是在兩百塊左右，萬元戶不能是沒有，但絕對是很少見的。
老爺子隨便帶我接個活兒，張口就要了一萬塊，并且陳老頭還一都不猶豫，答應給錢的時候完全看不出心疼的意思........
“咱們這就算是萬元戶了？”
我端著茶杯走過去，放在陳老頭面前，然后低聲問了老爺子一句。
“這錢算個屁啊。”老爺子白了我一眼，很是鄙夷的道：“要不是我看老陳頭窮，我非得敲一記大竹杠不可！”
“那我還得謝謝你了？”陳老頭反問道。
“反正又不是用你的錢，上有人給報銷，我多要，你多給，這不也行么？”老爺子上煙抽著，很無奈的看著陳老頭：“你當清官我管不著，但你也別清到我身上啊.......”
“能給國家省就省，現在正搞建設發展呢，山里的那些窮人確實不容易，想發展起來，修山路建學校，什么都得要錢啊。”陳老頭嘆了口氣。
聽見陳老頭這么，我也不免愣了一下，沒看出來啊，陳老頭的思想覺悟竟然這么高！
“急嗎？”老爺子問道：“要是不急的話，我三天后再出發，要是急的話.......”
“急啊！咋不急啊！”陳老頭一本正經的：“那邊都封路了，村子里的人都被上頭安排轉移走了，如果你再拖個幾天，非得出大亂子不可！”
老爺子沒話，抽著煙沉默著，似乎是在想什么。
過了兩分鐘，老爺子才開口：“明天早上八，你讓人開車過來接我，那邊的情況我也不熟悉，你最好找個能上話的人給我領路。”
“行。”陳老頭也是個雷厲風行的主兒，聽見老爺子這么，當即就站了起來，急匆匆的跟我們：“那我先回去安排了，順便給上面報個信，你準備準備，明天一早就來接你！”
老爺子嗯了一聲，行，你看著安排。
“我多嘴問一句啊，老沈，你是真準備讓世安入行了？”陳老頭好奇的問道。
“讓他試試唄。”老爺子嘆了口氣：“實在不行，就讓他退下來，大不了我幫他收拾后面的爛攤子。”
陳老頭笑了笑，沒什么，頭就走了。
關上大門，我走回去坐在老爺子身邊，忍不住問：“爺，五福孽究竟是咋回事啊？你先跟我，免得到時候我抓瞎啊！”
聞言，老爺子抖了抖煙灰，跟我：“那些資料我都看過了，具體的情況，我之后再跟你細，先跟你五福孽吧........”
“要五福孽，那就得先養出五福孽的五福局。”
老爺子道，臉上也有了凝重的表情：“這種極其特殊的風水格局，算是陰宅風水局的一種，不能自然形成，只能人為修建而出........”
據老爺子，五福局第一次出現，應該是在貞觀年間，也就是李世民在位的時候，由一個名叫陳還（huan）沙的風水先生研發而出。
這種極其特殊的風水格局，共有五個陣眼，每一個陣眼，都必須有活尸鎮氣。
“活尸？”我一愣。
“白了，其實就是活人。”老爺子解釋道：“將活人裝于棺內，于陣眼處填埋，再加上符咒法器的力量，將這五方氣進而轉換為五行氣.......”
“這有啥子用？”我好奇的問道。
老爺子掐滅煙頭，緩緩著。
“古人所的五福，分別是長壽、富貴、康寧、好德、善終。”
“但這個風水局，只是虛有五福的名頭，壓根就引不全五福，只能引來富貴.......”
“那也不錯了啊。”我笑道：“有富貴還不夠嗎？”
“夠啊，更何況這還是橫財富貴，只要五福局啟動了，事主家就會橫財不斷，錢就跟往家里砸一樣，撿都撿不完啊.......”老爺子冷笑道：“可惜了，富貴到手，事主家卻注定落不了善終。”
我沒插嘴，安安靜靜的聽著。
“人不公平，那是因為有情，再正直的人，終究也會有偏心的時候。”老爺子著，抬起手來，指了指天花板：“但老天爺卻是公平的，因為它無情，無情而至公，所以它就充當了一個交換員的角色.......”
“交換員？”我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有些詫異：“你的意思是........”
“所有看似不需要代價的東西，其實在老天爺那里，早就定好了價格。”老爺子嘆道：“無論是降門術法，還是那些特殊的風水格局，越是厲害，就越是得用壽數去換。”
“五福局用的是事主家的壽數？”我忍不住問道。
“沒錯。”老爺子頭：“不用施術者的壽命，只用事主下半生的壽命去換。”
“那些事主，慢則兩年家破人亡，快則半年全家死絕.......”
“就因為這樣，在歷史上，五福局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到后來都沒人敢用了，等到宋朝時期，五福局就徹底的失傳了。”老爺子笑道：“所以這一次我們遇見的五福局，很有可能是古代遺留下來的。”
“五福孽是啥子？是那五個活人變成的冤孽？還是事主家變成的冤孽？”我好奇的看著老爺子：“應該很厲害吧？”
“五福孽又稱五福尸。”老爺子解釋道：“被活埋入陣眼的那五個活人，死后怨氣不散，再加上風水局的作用，它們的尸身也不會腐壞，等到事主家死絕了，那些事主死后的怨氣，又會被引到陣局里，徹底被這五具尸首吸收........”
到這里，老爺子的表情也變得凝重了，很認真的看著我，：“只要那五具棺材沒有破土見天日，那么五福局就不會消散，哪怕事主家已經死絕了，它也會保持運轉，不停的轉入五方五行氣供養那些尸首.......”
“只要破黃土三尺，五福局就會自己破掉，但是五福孽.......”老爺子皺了皺眉：“沒了五行氣的供養，五福孽就會自己破棺而出。”
我聽著，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感覺心跳開始變快了。
“在二十年前，我曾經在山西遇見過五福孽。”
老爺子一邊著，一邊上支煙，臉上頗有種后怕的味道。
“那次跟我通行的先生一共有四個，到最后，只有兩個活了下來，另外的兩個都讓五福孽給撕了。”老爺子道，臉上的笑容很不自然：“普通詐尸而起的游尸，尚且有常人兩三倍的力氣，更何況是五福孽呢，用爪撕牛羊來比喻都不過分啊！”
“怪不得上頭要叫你去辦這事了。”我低聲：“普通先生恐怕都搞不定它們啊！”
“普通先生去了就是送死。”老爺子無奈的道：“哪怕是咱們倆去，也得步步為營，絕對不能大意。”
“你有幾成把握能辦成這事？”我心翼翼的問道。
老爺子沒話，似乎是在想這個問題，過了半分鐘才開口給我答復。
“沒意外的話，有九成，但要是出現了意外.......”老爺子搖搖頭：“恐怕不到五成........”
話音一落，老爺子拍了拍我肩膀，像是感慨一般。
“所以啊，錢不是好賺的，國家的錢.......更不是好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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